第四十三章 親近

  「一切都好，祖母放心。」

  分別了這段時間賀延安已經找不回當初與賀老夫人之間親昵的感覺，面對賀老夫人滿是關切的詢問，賀延安能夠做的也只是淡淡的回應沒有絲毫祖孫的感覺。

  面對賀延安的冷淡回應，賀老夫人的心中多少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她還是恢復了一抹溫和的笑容：「那就好，如今你弟弟也跟我一塊兒回府了，你可多與他走動一下。」

  提到賀禮成，賀延安的臉色略微一沉沒有回話。畢竟誰人都清楚，賀禮成之所以會出生就是用來取代賀延安的。面對一個取代自己的弟弟，賀延安做不到心平氣和。

  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枝枝忙瞅准了時機將準備好的茶水送了過去：「老夫人喝茶。」

  賀老夫人笑著接過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一口：「如今有這丫頭在你身邊伺候祖母也算是放心了，今日祖母便不打擾你了，明日祖母再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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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是長輩本該是孫子前去探望的，明日便讓孫子前去探望吧。」賀延安開口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所說的話也都是出於規矩。

  賀老夫人很明顯對於他的這個態度是有些失望的，但她也沒有多說些什麼笑著點頭應下起身便離開了。

  目送賀老夫人與賀夫人離開之後，枝枝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關上門坐回到賀延安的身邊：「少爺，老夫人也是關心你，你這樣她會很傷心的。」

  「傷心？」賀延安抬眸，眼眸中滿是疑惑，「我方才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枝枝搖了搖頭：「少爺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只是少爺與老夫人是祖孫的關係，原本該比現在要再親近一些的。」

  「從前，我與祖母也是親近的。」

  順著枝枝的話，賀延安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在他的腿出現問題之前，賀延安是賀老夫人最疼愛的人，從小就是帶在身邊長大的。

  對於這位祖母賀延安也充滿了喜愛與孝順，若非是那次的意外，賀延安或許依舊會和賀老夫人十分的親近。

  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分別，儘管賀老夫人在賀延安的心中還是十分的重要，但之前那種親近的感覺終究還是找不回來了。

  離開賀延安的院子，賀老夫人回到院中，在軟榻上坐下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終究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如今已經好很多了，之前他連院子都不肯出，如今也願意出院子和人接觸了。」賀夫人也陪著坐下來，開口寬慰，「放心吧，等他的腿痊癒之後，他肯定會變成以前的樣子的。」

  賀老夫人知曉那場意外對賀延安的打擊非常的大，想要讓他恢復到從前的模樣需要很長的時間：「這個枝枝是什麼出身啊？」

  「枝枝是我從紅樓里買來的丫頭，安兒願意讓她留下也願意讓她伺候。之前我為安兒挑選了好多個傭人都被趕走了，唯獨這個枝枝留了下來。便是安兒願意配合治療，也有枝枝的功勞。」賀夫人知曉賀老夫人是十分看重出身的，即便是府中的丫頭也要求家世清白。

  像枝枝這樣從紅樓裡面出來的丫鬟家世如何誰人都是無法做保證的，賀老夫人是不會喜歡的。但枝枝如今是賀延安唯一一個願意留下的丫鬟，賀夫人不能讓枝枝離開。

  聽了賀夫人的話，賀老夫人垂首有些無奈：「罷了，安兒願意留下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家世什麼的只要人安分也無事了。禮成這段時間有些風寒，本我是不打算帶他回來的，但寺廟裡氣候總是冷了一些，讓他在府里養好了身子再說吧。」

  「是，我會安排大夫為禮成診脈的。母親這段時間辛苦了，回到府里也得好好休息一番。」賀夫人十分的孝順，早早的就為賀老夫人準備好了一切。

  次日一早，賀延安早早起身梳洗之後就在枝枝的陪同下去了賀老夫人的院子。賀老夫人聽聞賀延安到了，忙讓人請了進來：「安兒來了。」

  「祖母。」賀延安依舊按著禮數拱手作揖，神情還是淡淡的，「近日氣候轉涼，祖母要注意身體。」

  賀老夫人在賀延安對面的軟榻上坐下，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孫子：「安兒放心，祖母啊身子硬朗的很。倒是你，這一路上過來別凍著了。」

  「一路上都披著披風捧著手爐，祖母放心。」

  這一段對話結束之後，祖孫之間就沒有話題。賀延安過了一會兒便開口告辭了，他正要離開賀老夫人開了口：「禮成一直對於你這個哥哥十分的想念，有時間你便過去看看吧。」

  賀延安停在原地，眼神輕輕一顫：「我與禮成從他出生到現在見面不過幾次，不算熟悉若是去了怕嚇到他，日後等熟悉了再見面吧。」

  說罷，賀延安便讓枝枝推著他離開了。見他離開，賀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終究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情。」

  枝枝推著賀延安緩緩往院子走，輕咬嘴唇猶豫了好久想要開口又忍了回去。

  見她一路上都沒說話，賀延安別過頭詢問：「怎麼今日一路上都不說話？」

  「我怕我說的話讓你生氣，所以就一直忍著。」枝枝抿唇，倒是有些委屈的模樣。

  賀延安聞言無奈一笑：「想說就說，忍著做什麼。」

  「那少爺我說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枝枝探身到賀延安的面前，瞪大了眼睛向他確定。

  賀延安點頭示意她繼續，枝枝輕輕咳嗽了幾聲就開了口：「這位禮成少爺既是少爺的弟弟，為何少爺不與他多親近一下啊？決定生子的是父母並不是孩子，我覺得少爺不必將這些事情歸咎到禮成少爺的身上，他也是一個很無辜的人。」

  鼓起勇氣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之後，枝枝滿心忐忑的看著賀延安生怕他生氣：「少爺，這話是你讓我說的我才說，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生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