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疑心

  曲志恆來到樓下不遠處的花園裡，看到兩個老爺子在下棋，不由得走了過去。對於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句話，曲志恆還是很理解的。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裡看著兩個老爺子在下棋，並不說話。

  而兩個老爺子，也沒因為曲志恆的到來而掃了雅興，繼續在那下的熱火朝天。

  「哈哈，老徐，你又輸了。將軍。」其中一個滿頭白髮，但是精神卻很好的老爺子哈哈大笑著說道。

  另外一個老爺子皺眉不已，最好不得不棄子認輸了。說道：「哎，老李啊，你就不能讓我贏一回？」從這位徐老爺子的口氣里可以聽得出來，兩人經常下棋，可是，徐老爺子似乎不是這位李老爺子的對手啊。

  「老徐，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這下棋，哪有讓人一說？棋盤猶如戰場，這能是讓的事嗎？」李老爺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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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動不動就跟我上綱上線。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再不去掛吊瓶，估計醫生又要來催了。」徐老爺子說著站起身來，還咳嗽了兩聲。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行，你去吧。」李老爺子說道，隨即轉頭對曲志恆說道：「小伙子，會下棋嗎？咱殺一局？」

  象棋這東西，曲志恆還是會下的，只是水平不怎麼高。聽到李老爺子這麼說，不由得說道：「下是會下，可水平不行，不是您老人家對手。」

  這李老爺子一聽曲志恆這話，趕緊說道：「那沒事，棋藝還不是下的多了才能磨練出來嗎？來，來，來。擺上，擺上。」說著，李老爺子自己動手開始擺放棋子。

  徐老爺子看到這情景，說道：「你個老李頭，自從退了，天天鼓搗這玩意，我看你啊，都成癮了。」

  「你趕緊去掛吊瓶吧。省的醫生來催你，還得數落我一頓。」李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

  看到李老爺子這樣，徐老爺子對曲志恆笑了一下，自顧自的去了。

  李老爺子擺放好棋子，看著曲志恆擺放棋子，問道：「小伙子，新來的？」

  「嗯，是啊。」曲志恆說道。

  「以前在哪個部隊呀？怎麼會被調到這裡來伺候我們這些老東西啊？」李老爺子笑眯眯的問道。

  「什麼部隊？我…算是來看病的吧。」曲志恆說道，同時也擺放好了棋子。

  聽到曲志恆的話，李老爺子愕然了，竟然有人能到這裡來看病？而且，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不合規矩啊，對於他們這一輩人來說，不合規矩的事情一定是要制止的。

  「老爺子，我可先走了。」曲志恆說著，就要先走棋。因為他執的是紅方，在象棋里，是紅先黑後的。

  「哎，不急不急。小伙子，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會來這裡看病？哪位大夫給你看病的？」說這話的時候，李老爺子臉上已經嚴肅的起來。在這裡竟然還有人走後門？這太讓他生氣了。

  看到李老爺子一臉嚴肅的樣子，曲志恆納悶了，不過，還是回答說道：「是朋友帶我來這看病的，給我看病的是心理科的白大夫。老爺子，您也在這看病？」

  心理科的白大夫？老爺子心裡想道，可聽到曲志恆後面這句話，連連呸了幾口，才說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看我像有病的樣子嗎？你以為我和老徐頭一樣啊？我是來這療養的。」

  「你在這多長時間了？」曲志恆心裡對這個地方充滿了疑問，因為白潔穿了一身的軍裝。想來他剛進來的時候，把這裡聯想成老幹部的療養院是錯誤的了。可他又不能直接問眼前的老爺子，只好開始拐彎抹角了。

  李老爺子說道：「每年我都會來這裡住上幾個月的。倒是你小子，怎麼會來這裡看病呢？據我所知，心理科的白大夫，可是不大輕易給人看病的。你心裡有什麼想不開的，跟老爺子我說說？」說這話的時候，李老爺子一臉賊笑，怎麼看怎麼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

  經過下午與白潔的一番談話，也可以說是治療，曲志恆心裡已經輕鬆不少，看到眼前這個老爺子的樣子，不僅想跟他開個玩笑，嚇一嚇他，說道：「我殺了一個人，朋友說我心理壓力過大，所以才介紹我來白大夫這裡。」

  曲志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的老爺子，似乎是想看到老爺子被嚇一跳的樣子。

  聽到曲志恆這麼說，對面的老爺子確實是動容了，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相反的，卻是一臉驚奇的樣子，隨即，又一臉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說道：「小伙子，撒謊可是不好的。」開玩笑？殺人在現在是多大的事情啊？眼前這個小伙子就這麼波瀾不驚的說了出來，他能相信嗎？

  「老爺子，我說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這棋，我們還下不下了？」曲志恆說道。

  「下，下。你先走棋。」李老爺子兩眼一轉，計上心來，說道：「那你給我說說，你怎麼殺的人？」

  「行……..」曲志恆一邊跟這個李老爺子下棋，一邊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對這個老爺子有著一種親近感。而且，他心裡也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看看李老爺子這個外人會怎麼看待自己的事情？畢竟，自己學校的同學雖然害怕自己，可他們有些人，也是那天事件的經歷者。

  「真的啊？」李老爺子一臉興奮的樣子聽曲志恆說完後問道。

  「嗯。」曲志恆答應著，可眼睛卻看向了棋盤。

  「那你還來做什麼心理治療嘛？」李老爺子說道：「這是個有血性的男人，就應該這麼做。」李老爺子的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可是，我們學校好多同學現在都害怕我，甚至都躲著我。而且，我也確實是一直在做噩夢。」曲志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同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棋盤，這李老爺子，棋藝太厲害了，快把自己逼得沒路可走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小伙子，我告訴你的，每個人第一次殺人以後都這樣的。聽我的，過幾天就沒事的。看什麼狗屁心理醫生啊？純粹扯淡。」李老爺子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對曲志恆說道。

  「嗯？」曲志恆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李老爺子，問道：「老爺子您也殺過人？」

  「豈止殺過，我殺過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也不記得有多少了。」老爺子一臉驕傲的說道。

  「那您說說？」曲志恆開始對老爺子「諄諄誘導」了。

  李老爺子談論起這事情來，似乎格外精神，當即說道：「想當年啊…………….」

  這一番，李老爺子足足講了兩個小時沒停口。曲志恆從李老爺子的話里得知了，李老爺子是老紅軍，當年參加過不少戰役。他嘴裡所說的殺人，自然是上戰場殺敵人了。而他對自己的軍銜，卻是隻字不提。只講自己眼前上戰場的事情。

  雖然是李老爺子在講，曲志恆在聽。可是，兩人卻是一直沒停下手裡的棋。當然，因為李老爺子講的眉飛色舞，這盤棋，也就下的滿了許多…..

  「將軍，老爺子，您輸了。」曲志恆面帶得色的說道，因為他這一步，已經把老爺子的老將給逼死了。沒救了。

  「嗯？」李老爺子不相信的看了看棋盤，說道：「你小子耍賴了吧？明明是我占優勢的，你怎麼就贏了呢？」

  老爺子的話，讓曲志恆哭笑不得。

  「哎呀，時間不早了？走，走，走，小伙子，跟老爺子我去喝兩杯去。好長時間沒這麼高興了。」李老爺子說著，拉起曲志恆就向餐廳那走。根本就不容的曲志恆說什麼。

  曲志恆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老爺子的思維，還真不是他能跟得上的……

  「行，行，老爺子，我陪您去喝兩杯。」曲志恆邊走邊說，其實是被老爺子硬拽著走的：「老爺子，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療養院啊，還能是什麼地方？」老爺子走起路來十分健朗。

  「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問，這裡只對您這樣的人開放嗎？」曲志恆小心的問道，他心裡已經猜到了點什麼。

  「是啊，這是國家照顧我們這些老傢伙，每年都安排我們這些老傢伙來這療養。哎，說是療養，其實，好多人來這治療。像老徐頭，一身的病，來這就是治病來啦。也就是我這種骨頭硬點的，算得上是來療養。」老爺子說著，眼睛裡面有些濕潤了。

  曲志恆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他怕再問下去，會引得老人傷心……..

  不過，在得知了這裡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以後，曲志恆對林雅馨的身份，有了重新的認識，雖然說以前也是處在猜測階段，可現在，曲志恆似乎又感覺以前猜的不對了。校長的話，很明顯的不對。林雅馨絕對不止是臥底刑警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