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去留之間

  「沒有全部隕落，隕落多少人通過天道之輪可以感知，不過超過八成都已魂飛魄散，連存在於這個宇宙的烙印都徹底消失了。剩下的不足兩成，至今音訊全無不知所蹤，沒有一個人回來過。」

  「你是說？」

  夏雷頓時心中一凝，眉頭皺成了一團：「天外混沌世界……你是說他們全部去了天外混沌世界，去那裡尋找更強的力量，看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聖神在混沌中孕育億萬年甦醒，生來擁有至高無上的神通法力，可謂是整個宇宙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

  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毀天滅地無所不能，他們補全天道不死不滅，所以他們比一般修煉者更珍惜羽翼。若非特殊情況下，誰不願意待在自己的宇宙享清福，前往天外混沌世界冒險，不外乎是為了獲取更強的力量，試圖代替太蒼執掌天道之輪。

  可惜，這些年來陸續有百多名聖神離開，竟然有八成以後隕落在外，剩下的也是不知所蹤無人歸來。

  要知道，聖神補全天道的意義在於，每隕落一人天道都會弱小一分，天道之輪也會隨之減弱一分，太蒼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天外混沌世界！

  按照宇宙之外還有其他宇宙的設定，天外混沌世界就是充斥於不同宇宙之間，那片廣袤無垠的混沌空間，那是連太蒼都不清楚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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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當年知道還有其他宇宙存在，他也試圖尋找仙蒂所在的宇宙，最終的結果還是無功而返。

  「我只去過這個宇宙附近的天外混沌世界，那裡比你想像中還要危險，即便是我深入其中也一樣會迷路，還有很多未知的危機存在。」

  太蒼也不希望他出事，隕落的聖神越多，天道之輪的力量也會不斷降低：「就當是最後一次提醒，最好不要從這個方向考慮，畢竟離開的百多人也都不弱，至今卻沒有一人回來，你覺得自己比他們都強麼？今後我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幫你，以前的運氣不會再有，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思索了片刻之後，夏雷淡淡地說道：「當年的同伴在這個宇宙里，已經尋求了億萬年的契機，依然沒有找到突破的方法。正如你說的一樣，我既然不比他們強，繼續待下去又如何找到突破的機會？」

  儘管他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其中的堅持更為堅定，讓太蒼不由後悔把這件事告訴他。

  作為修為跟他相當的聖神，倘若夏雷隕落，足以抵得上普通十名以上聖神隕落，給天道之輪帶來的削弱。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

  他對夏雷和紫寰的個性都非常了解，也許有很多方面不一樣，但是決定的事都不可能改變，而且遇強愈強永不言敗。如果強行限制他離開，只會造成更大的衝突，搞不好來個翻臉成仇魚死網破，豈非得不償失？

  境界達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心志之堅定絕非言語所能左右，多說無益於事無補，太蒼搖頭嘆了口氣：「正如紫寰所說，也許你今後的成就會超過我，前提是你能在天外混沌世界活下去。」

  說完，他身形一閃消失無蹤，夏雷嘴角挑起抹淡淡地笑容，揮手之間大殿正門禁制隨即開啟。

  轟……

  失去了禁制的束縛，當初被夏雷一劍絞碎之後，重新由太蒼無中生有凝聚的大門，再次被磅礴大力轟成了碎片。

  「紫寰！你這個王八蛋，快把老公還給我！」

  白色身影從震碎的大門外衝進來，顏雪臉上充滿了憤怒和焦急，根本不把紫寰這些年的授意之恩放在眼裡。

  對於她來說，夏雷比自己的父母都要重要，是她這輩子要陪伴的男人，一個有名無實的師父算什麼？

  銀髮如瀑，面色如水。

  顏雪傻傻地楞在了當場，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很久，突然間大滴大滴的淚水湧出，隨手喚出一柄超越鴻蒙的絕頂法寶，迎面轟殺過來：「紫寰，去死吧你……去死！別以為你改變容貌氣息我就認不出，你殺了他對不對？去死！去死……」

  這個男人不是自己深愛的那個人，儘管容貌、身形、氣息完全相同，但是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整日在夢幻中浮現在眼前的氣質，卻不可能騙得了她。

  蓬！蓬！蓬！

  只敢防守不敢攻擊的夏雷，不由急聲叫道：「老婆，我是你老公呀，天啊……」

  「我是你娘，去死吧！」

  「我真的是……」

  「紫寰，我要把你挫骨揚灰，我要……」

  「哎……」

  夏雷心裡儘是無奈，嘆道：「寶貝，夏雷要是真的掛了，你跟他共享靈魂本源，怎麼可能還活著？」

  無疑，她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聽到這句話，顏雪總算是停止了攻擊，語氣依然凌厲：「把我老公交出來！就算他沒死，但絕對不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你以為改變容貌氣息就是萬能的麼？」

  爭執了半天，最終以夏雷伸出腦袋讓她搜取記憶而告終。

  得知自家老公跟紫寰竟然是同一個人，顏雪足足楞了好幾分鐘才算清醒過來，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麼老公跟以前不怎麼一樣了。融合了兩個人的性格、品行、經歷，他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某一個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生，從他的言談舉止和氣質中，分明就包括著夏雷和紫寰兩人的某些細節。

  幸好，生於混沌中的紫寰無父無母，並沒有夏雷所具備的親情、愛情和友情，夏雷的感情世界彌補了紫寰的感情空白，因此以前的感情觀並沒有什麼改變。

  緊緊地把顏雪抱在懷裡，心裡生出了萬般猶豫。

  前往天外混沌世界是突破的唯一機會，然而跟這個虧欠了太多的老婆，才剛剛重逢待了一天就要分開，這種話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老公，你去找仙蒂吧。」

  當顏雪從他懷裡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多了一絲毅然，先前搜取記憶時，她已經知道了夏雷的所思所想：「雖然很捨不得跟你分開，雖然天外混沌世界危機重重，可是我很明白仙蒂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如果找不到她，你永遠也不會開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替你不開心，替你擋下所有的危險，可是我的實力太弱了。」

  「老婆……」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這是你常說的一句話，天外混沌世界固然很危險，卻也是唯一的機會。與其讓你永遠不開心，還不如去嘗試一下，如果……」

  說到這裡，她眼眶裡已噙滿了淚水，喃喃自語般說道：「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測，你我共享靈魂本源，我也會追隨你於黃泉。就像誓言裡說的那樣，不離不棄，生死與共，我會一直在這裡等這你回來。」

  夏雷沒有馬上離開，尋找仙蒂絕非一朝一夕，他虧欠顏雪的已經太多了，離開之前怎麼說也要多陪陪她。

  此去之後，也不知是生是死，就算活下來也不知能不能再相見，接下來的日子卻充滿了歡笑。

  心裡的不舍被牢牢隱藏著，都不願意讓對方擔心，儘量表現出開心的樣子。

  眨眼間，三年時光匆匆而去。

  這段時間兩人可謂恩愛有加，不再理會外間的任何事情，就連朗宇和極天來找夏雷拜師，也被他先後揍了一頓趕出去。沒辦法，如今的夏雷比全盛時期還要強了一籌，原本分別跟他差了一線的朗宇和極天，如今聯手起來比他也只弱不強。

  如果說這三年有什麼收穫，那就是幾個月之前顏雪有了身孕，每天逗弄肚子裡尚未成形的小傢伙，成了夏雷的必修課。

  仙尊孕育後代都困難異常，作為遠遠超越仙尊的聖神，孕育後代的機率近乎恐怖，天知道他們走了什麼運就這麼懷上了？

  當然了，按照小傢伙的生長速度來看，沒有千兒八百年時間別想降生。

  小肚子表面上看起來沒有絲毫動靜，腰肢依然纖細如故，顏雪和夏雷兩兩相望眼中儘是不舍。

  「老公，我會好好照顧好寶貝，在這裡一直等你回來，去吧……」

  「我再陪你幾年吧？」

  「去得早回來的也早，也許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的寶貝已經降生。」

  「老婆……」

  「仙蒂已經等了你很多年了，她身在另一個宇宙，比我們任何人都需要你，把她帶回來吧。」

  這番話讓夏雷心中不由感動萬分，正如她所說的那樣，仙蒂在他心目中的位子沒有人可以取代。

  不公平嗎？

  愛情從來都是不公平的，仙蒂是第一個進入他的感情世界的女人，後來接受的蘇菲、穆小婉和公孫玄月，乃至現在在一起的顏雪，剛開始都不存在任何感情。僅僅是因為感動加上仙蒂從中撮合，才走到一起最終產生感情，跟那個精靈般的女子相比，依然有著無法逾越的差距。

  正如父母對幾個子女的感情，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同，更別說愛情了，能夠跟夏雷在一起已經是仙蒂的功勞。

  看著強忍著淚水泫然欲泣的臉龐，夏雷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老婆，相信我會把仙蒂帶回來，到時候一家人平平淡淡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了。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珍重！」

  玄霄神劍脫體而出直衝雲霄，他全身裹在九色劍光之中，轉眼間進入混沌空間的邊緣遁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