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仙尊之上

  嵐澤布置大陣用去了六年，推動大陣用了三年有餘，將近十年光陰眨眼即逝。

  血月皇城，時光倒流到五年前。

  月宮中那處幻境優美的芳菲仙台中，夏雷依然在屬於道的世界中徜徉流連，何曾知曉危機正在步步接近？

  382處絕地封印著同等數量的先天聖靈，除了奪舍後逃離的魔主、被夏雷帶出困境的玲瓏、以及那個被君熙奪舍的倒霉鬼，總共還剩下379個先天聖靈。每一個都擁有著仙尊后期的境界，擁有四個品階增幅、無上戰技、驚世神兵，每一個實際戰鬥力都比仙尊中期的夏雷更強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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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渺雲一語驚醒夢中人，讓夏雷進入頓悟之中。

  五年來，八品至尊之道讓他沉浸其中，也讓旁觀者受益良多。

  轟……

  一道神華從金烏族族長頭頂噴出，百萬年難得一見的八品至尊之道領悟現場，讓他也完成了境界上的進階。

  超越仙尊，進入另一個全新的境界！

  炎颯不喜反驚，由始至終沉浸於大道感悟，全身心投入心無旁騖，直到現在才發現個重要的問題。自己已是仙尊后期境界，一旦再做突破就會飛升九重天界，可是金烏族的繼承人還沒有選出來，傳承都沒有時間交代下去。

  反觀其他後期仙尊高手，明明可以突破當前境界，卻都沒有選擇突破，顯然比他要理智很多。

  「完了……」

  炎颯差點沒急得哭出來，現在就飛升九重天界，族中為了爭奪族長之位，搞不好又免不了一場大戰。如今九幽宗一方獨大，分屬二級勢力的金烏族，本來就沒有可爭長短的實力，內亂大損將更加無力應對。

  境界突破形成的沖天華光，引起了周遭不少人的注意，眼神中分明蘊含著大為驚訝和疑惑不解。

  可惜，當事人炎颯無言以對，難不成說自己太過於投入，連這最基本的問題都給忘記了？

  境界一路飆升到全新層次，儘管能量層次依舊，單憑境界上的突破，他也能感覺到那種決然的不同。仙尊與仙尊之上的差距，就好比以真元為能量的大乘期修真者，之於以仙力為能量的天仙，一步之遙天差地遠。

  這不僅僅來自能量方面的差距，大乘期修真者蛻變成天仙之後，元嬰、元神、肉身都有了根本上的變化，不可同日而語。

  原本縱橫億里方圓的仙識，瞬間增大了十倍以上！

  體內仙力在一股玄奧的力量下，不斷凝聚、壓縮、萃取，最終變成了動人心魄的淺紫色。

  氤氳紫氣！

  放在沒有突破仙尊境界之前，縱然有些天資高絕的帝君之流，能將體內仙力進行更高層次的轉化。然而，那種高層次的能量只占極少比例，無法形成常規使用的能量，可是突破到仙尊之上，能量體系徹底發生了本質的轉變。

  仙力將完全被氤氳紫氣所替代，就像九重天界那些先輩一樣，戰鬥力也將發生本質上的變化。

  「咦！怎麼……怎麼沒有飛升跡象？」

  「沒有接引神霞，這是……」

  「炎颯族長，你有沒有感覺到召喚之力？」

  「天道在上，難道我們都不用飛升九重天界了？」

  境界已穩固在仙尊之上，仙力已逐漸往氤氳紫氣轉化，偏偏飛升九重天界該有的現象一樣也沒出現，這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餘興奮莫名。

  九重天界是個怎樣的所在？

  那是個雞肋般的地方，沒有人願意過去，卻又不得不飛升。

  沒有大陸天空、山川河流、花草樹木，無盡虛空只有個孤零零的仙尊閣，留給人們的只有億萬年不變的寂寞。然而，如果你壓制著境界不提升，不飛升到九重天界，千年一次的開啟之時，就無法接引更多的精英上去，時間一長八重天界的勢力鐵定被別人壓制。

  因此，沒有人願意去九重天界那個鬼地方，可是由於種種因素制約，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飛升。

  如今飛升系統莫名其妙失靈了，大家都不用飛升九重天界了，這不正滿足了所有人的心意麼？

  至於飛升規則為什麼消失，這就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了，畢竟能改變規則的只有高高在上的天道，天道行事豈是仙人所能揣度？

  炎颯心中的興奮激動無以復加，本以為突破仙尊后期就會飛升，族中不免留下個爛攤子。沒想到，飛升規則突然改變，九重天界的召喚之力沒有出現，接引神霞也沒有降臨，再也不用去那個空虛寂寞的九重天界。

  四年前初見夏雷施展無中生有之術，臨場感悟讓十多人都邁入臨界點，若非擔心飛升九重天界早已突破。

  當然，僅僅一人不能代表全部，不老魔仙看向身邊一名護法：「齊重霄，放開境界束縛嘗試突破。」

  「屬下遵命！」

  早在年前就達到突破極限，隨時可以晉級仙尊之上，卻一直壓制著沒有邁出最後一步的護法齊重，當即放開對元神境界的壓制。

  轟……

  神華沖天，光雨如幕。

  伴隨著境界一路飆升飛漲，元神朝著更高層次進化，仙力飛速向氤氳紫氣轉化。

  護法齊重霄徹底晉級仙尊之上，九重天界的召喚之力和接應神霞依然沒有出現，眾人終於放下了心中僅存的顧忌。來自血月、金烏、麒麟、九嬰四方勢力，以及被夏雷納入九幽宗麾下的諸多二級勢力，近百名頂尖高手之中，在過去的四年多共有近二十人頓悟了。

  一道道神華衝破雲霄升入高天，一股股磅礴無匹的氣息擴散來，十多名後期仙尊同時進階的場景堪稱壯觀。

  原本只有仙尊中期境界的渺雲，也晉級到了仙尊后期，眼見這種千載難逢的機緣可遇而不可求，她隨即揮手嬌喝：「令所有後期仙尊全部進入芳菲仙台，能不能突破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芳菲仙台種植著各種絕品孤本的天材地寶，乃是血月一脈無數年來，由各代帝君花費大量精力所得。

  藉助無上法門讓諸多珍稀植物的氣息互相融合，形成性質溫和輕靈的氤氳紫氣，其珍貴程度無與倫比。因此，平日除了血月一脈核心人物，就連那些護法都不允許隨便進入，如今為了打造更多的高手，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不一會工夫，足有三千多名仙尊蜂擁而來，把玄潭圍了個水泄不通。

  「血月帝君，不知可否讓本族後期仙尊過來，畢竟……畢竟對付那嵐澤本族也會罄力而為，還請多多通融……」金烏族族長炎颯說這話時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旁邊麒麟族和九嬰族那幫人也都面露想往之色。

  「麒麟、金烏、九嬰三族，跟本皇分屬盟友同氣連枝，為了增強聯盟力量，本皇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渺雲的度量讓三方族長不由一愣，儘管現在是盟友關係，然而一旦擊敗了嵐澤，搞不好就會站在利益的對立面，甚至有可能大打出手。畢竟，如今夏雷手裡最重要的籌碼全部消失，三方勢力再加上一直沒出現的鳳凰族，聯手之下還真說不定輸贏誰屬。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她做出如此決定，不得不承認她的氣魄極大，換做三位族長還真不一定會答應。

  更多的仙尊受到召喚，進入了月宮禁地芳菲仙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或許間隔幾天，或者間隔幾個月，夏雷好像會領悟出了什麼，每每玩上幾手神乎其技的功夫。身在領悟之中毫無防備心理，他整個人都融入了大道，一舉一動都是道的痕跡，自然沒有絲毫保留將所有領悟不斷演繹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那幾千後期仙尊都會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聽著、感受著，每一次都會得到或多或少的裨益。

  正是這種裨益通過日積月累，量變最終發生了質變，當九年時間眨眼過去的時候，竟然有三百多名後期仙尊陸續進階仙尊之上。

  沒辦法，後來進入芳菲仙台的仙尊，絕大多數天資相對差了不少，特別是那些本身沒有領悟大道的後期仙尊，讓他們從夏雷的領悟中作出突破，難度遠比先前那百十名超階仙尊困難得多。

  即便如此，三百多人的突破依然極其可觀，仙凡劃分至今百萬年，飛升九重天界的一共才多少人？

  九年，也就是各處絕地異變發生前五個前。

  這一日，夏雷再次睜開了眼睛。

  那些沒有作出突破的仙尊，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六感和仙識提升到極限，等待他再次演繹出至尊八品的虛實之道，期待能在這次領悟中有所突破。

  「我是真還是假？」

  夏雷的聲音不再像這九年的每次演繹時迷茫，而是多了一絲明悟，多了幾分自信：「世間事物何謂真假？假可成真，真亦可假，真假虛實，只在一心……」

  以他為中心方圓百米的虛空，突然間塌陷下去變成混沌，偏偏對周圍沒有絲毫影響。

  就在那足以吞噬仙尊強者的混沌之中，他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連同頭頂上方載波載浮的太極圖也朦朧一片。漸漸地，他的身影、氣息、能量淡化進而消失，就那麼詭異的在數千人面前不見了。

  「虛實之道，只在一心，原來如此，哈哈……」

  混沌重新歸於平靜，一條身影很突兀的重新出現，在眾人驚呼崩潰的眼神中，九十九個完全相同的夏雷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化身億萬，孰真孰假？萬物為我，萬物皆真，我即是我，萬物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