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口罵天

  「雲兒，快到屋頂把那些稻子收好，馬上就有一場大雨下了。」一個中年婦女用無比高亢的聲音從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田間小路上發出。

  「知道了，我馬上就上去。」一間平房的門口一個正在看書的少年的聲音應和著這個婦女的聲音，然後放下書本順便將凳子搬回到屋子裡，然後迅速的來到了自家的樓頂。

  此時的天空似乎在順應著那個中年婦女的話，馬上就密布起了陰雲，一時間也是狂風大作，那片望不到盡頭的田野里的已經成熟的水稻也在那一時刻彎下了一百多度的腰，而那田間小徑上的兩個中年人則在奮力與狂風對抗者，努力不讓自己肩上的麻袋掉下來。而這兩個中年人正是那個被叫做雲兒的父母葉嘯天和雲紫靈。而那個雲兒，他的全名是葉凌雲，今年十七歲，是中南市市一中的的一名即將步入高二的學生。

  而這個地方，是中南市最為偏遠的一個小村莊，全名叫紅星村。全村總共才二十多戶人家，而每一家的距離都相隔比較遠，尤其是葉凌雲一家更是與別的人家相隔甚遠，坐落在一個小山頭的下面。葉凌雲是這個小村子的驕傲。因為在一年前他考上了市一中，也就是在全省來看都是重點中學的高中，也就意味著葉凌雲的將來已經邁進了一隻腳進入大學。更何況，葉凌雲的成績在市一中都算得上是前二十名，對於重點大學更是希望大大的有。

  不過有一點就是葉家並不富裕，全靠幾畝良田維持生計和葉凌雲的學費。現在是暑假了葉凌雲也沒有像其他的同學一樣留在學校里補課，而是請假回來幫家裡幹活順便在空閒之餘自己學習。這是有原因的，葉凌雲其實也想留在學校補習，不過由於要交一定的補課費用和住宿費用，葉凌雲還是選擇了回家，這樣既能幫家裡幹活也能省很多錢。家裡也知道這個情況，父母也只是嘆了兩口氣。不過還是很欣慰兒子的孝心和想法。一家三口過的雖然清平卻也相當的幸福。

  話說此時已經是烏雲密布，更多的陰雲也早已向這個方向襲來。葉凌雲此時在屋頂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那些穀子集中到一起。在快要收完的時候，天上突然想起了陣陣驚雷，一道接著一道，在昏暗的天空下不時的亮出一陣陣光芒，葉凌雲當然知道傾盆大雨即將就要下來，所以趕緊又找了好些防水的物件都在那堆穀物周圍，然後再尋找雨幕將這些穀物蓋好。

  而遠處的葉凌雲的父母親也在急匆匆的往回趕著，身體在狂風的猛吹下不時的左搖右擺著，但是兩人都沒有放下肩上的麻袋，而是依然奮力的前行著。心裡都在想著希望兒子在大雨來臨前把那些穀物收好，不然泡了水就不好了，卻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如果淋到雨了又是如何的一道光景。

  此時的天色幾乎已經和黑夜沒有什麼分別了，除了一道道閃電像是明燈一般照亮著天空外幾乎分不清那裡是哪裡了。而葉凌雲此時也已經將那些穀物都蓋好了，這個時候想起自己的父母親還在外面而且都沒有帶傘，等下大雨一旦來臨，肯定會淋壞身子的。於是葉凌雲馬上下了樓到大廳里拿上兩把傘就往外走，葉凌雲帶傘出門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下來了，接下來就下的更大了。而且風也沒有停，那陣陣大雨像是被狂風引到這邊來似的。

  葉凌雲此時也打開了一把傘，然後繼續往父母的那條路上跑去。他知道父母肩上扛得是今天才收割的稻子，如果被雨淋濕了，稻子就會更重，這還不消說，更重要的雨下的實在太大了。

  但是這老天爺似乎也在較著勁一般，不僅狂風呼嘯大雨瓢潑，而且時不時的來那麼兩道驚雷，實在是讓人憤恨的很。

  

  這樣的大雨平時並不是沒有來臨過，反而在這邊是相對下的次數比較多的，只是風雨電交加而且又是如此的瘋狂的情況倒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葉凌雲轉了數個小彎，終於看見了自己的父母就在數十米開外的地方的時候，葉凌雲繼續往前跑著，不過瞬間葉凌雲的瞳孔就放大了無數倍。嘴裡只是大吼一聲：「爸！媽！」，卻被驚雷完全蓋了過去。然後葉凌雲眼角的眼淚順著葉嘯天和雲紫靈兩個倒下的身影和著雨水慢慢的滑落下來。然後，葉凌雲使盡平生的力氣，把傘也扔到了一邊，奮力跑向了自己的父母。

  你道如何？原來是昏暗的天空突降一道驚雷，正好劈在了葉凌雲父母親的中間，在那一瞬間，葉凌雲清晰的看見了閃電降臨下來的時刻自己的父母親全身的骨骼，然後葉凌雲的父母親就慢慢的倒了下去。

  葉凌雲跑到自己父母那裡，卻見那裡一個深約一米，直徑達三米左右的大洞裡斜躺著自己的父母。葉凌雲縱身跳了下去，看到了父母親那還在冒著青煙的身體，大聲的痛哭起來……

  天災，一場莫名的天災奪走了葉凌雲父母的生命。

  三天後，葉凌雲跪在了合葬的父母親的墓地前，一遍又一遍的拂袖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為自己的父母親燒著紙錢。這塊墓地是村裡的鄉親們幫忙修建的，村裡的鄉親此時也都處在一陣悲傷之中，因為村裡的人都知道，葉家的葉嘯天和雲紫靈都是極具善心的好人，而今竟然就這樣離開了世間，實在是老天爺太不開眼了。

  葉凌雲三天以來沒有停止過流淚，每時每刻都在回想著自己以前與父母呆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本來還打算等自己將來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們，卻沒想到雙親這麼早就離開了自己。

  「塵歸塵，土歸土。來時出塵，去時歸土。生死循環，自有天命。」一個白鬍子大和尚走過葉凌雲的身邊，卻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走著，邊走邊說著：「塵歸塵，土歸土。來時出塵，去時歸土。生死循環，自有天命……」

  不過，葉凌雲卻並沒有理會，也不管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大和尚，自己只是雙眼凝望著父母的墓碑流著淚。等到紙錢燒盡了，葉凌雲也並沒有離開，依然只是望著父母的墓碑發呆。又過了好一陣子，葉凌雲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家裡。葉凌雲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儘管有個鄰居每天送來飯菜，不過卻都沒有吃，眾鄰居也只是搖頭嘆息不已。

  回到家裡，葉凌雲本來就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直接睡覺的。哪裡知道剛剛的那個大和尚念得那些話竟然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出現，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塵歸塵，土歸土。來時出塵，去時歸土。生死循環，自有天命……」直弄得葉凌雲後來不斷地對自己的腦袋抓狂，痛苦的表情不斷的出現，任誰見了也是不忍。

  葉凌雲實在是忍不住了，跑出屋子突然大吼一聲，然後不顧腦袋的疼痛，一手指天，破口大罵道：「老天爺！你是不是和閻王爺下棋去了？！還是你也被閻王給拉去回不來了？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有人在向你控訴啊！你算什麼老天？你憑什麼當老天？你有什麼資格主宰我們的人生？！你說啊！！你說啊！」葉凌雲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變得尖厲。

  「我的父母有什麼錯，你憑什麼就讓他們離我而去？！我又有什麼錯？！要不是你奪取我父母的生命，我又如何會變得如此境地！要知道，害我的，害我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的就是你這不睜眼的老天爺！你不睜眼哪！！你知道嗎？你聽到了嗎？你這又聾又瞎又啞的臭混蛋老天！」

  似乎老天爺要告訴葉凌雲答案一樣，霎時間風起雲湧！正在飄落的大雪也慢慢的停了下來，接著是「轟隆…轟隆…」的聲音，都知道這是雷電即將來臨的徵兆！果然，天空由開始的淨白變成了昏暗。黑黑的雲層不時的在翻湧著。

  「怎麼？你發怒了嗎？你也會生氣啊！有本事你再劈死我啊！！」此刻顯得有些神智不清的葉凌雲對著變化的天空莫名的大吼！老天爺也似乎在回答葉凌雲的叫囂一樣，一青一紫兩道幾乎十多米長的閃電直直的從天空朝葉凌雲的腦部擊來！帶著一股霸氣，葉凌雲被劈了一個正著！最後一刻，葉凌雲只看到好像有雪花開始飄了下來，在白白的雪花中間好像有一青一紫兩道的光錐往自己的額頭砸了一下，最後的一個念頭是：終於要解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