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友誼年

  趙鐵平見到錢大成時，錢大成像一隻困獸。「萬抗那小子對錢佳嘉下手了！」錢大成來回走動，他靜不下來。

  「佳嘉出事了？」

  「沒有。」錢大成道，「他正在設法接近。」

  「根據我對萬抗的了解，他不會那麼愚蠢。」趙鐵平道，「是不是有誤會？」

  錢大成把錢佳嘉給他電話的事說了，趙鐵平沉思了會說還不能判斷是真是假，但過早地認為錢佳嘉說的是假話顯然不對。「萬抗好不容易跟你取得了暫時的平和，不會不珍惜。」趙鐵平道，「應該不會去找佳嘉，沒有理由。」

  「那如果是真想有人對佳嘉下手，又會是誰？」錢大成道，「這麼多年來你也知道，還沒有誰跟我犯那麼大火氣。」

  「不管怎麼說，還是在佳嘉身邊放兩個人。」趙鐵平道，「上次被錢佳嘉趕走的那個保鏢，應該再讓他過去，萬一有個急事還能照應一下。」

  「保鏢能管什麼用？」錢大成道，「平日裡小打小鬧的能幫幫，但真要是有人想對佳嘉動手，那種保鏢是不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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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辦？」

  「我得和萬抗通個話，把事情說清楚，看他有什麼說辭。」錢大成道，「如果是他不遵守諾言，我也將採取行動。」

  「即使是他違背了約定，你也不敢如何。」趙鐵平道，「錢哥，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但很切實。因為佳嘉對你來說太重要了，你不敢冒失。」

  錢大成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目前我的確不敢把萬抗如何，我還不能保證佳嘉不會受到傷害，不過也快了。佳嘉馬上畢業，我把她悄悄送到國外去，那時再好好收拾下萬抗。」

  「也許是萬抗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要先下手為強，把錢佳嘉套牢。」趙鐵平道，「如果是這樣，咱們不如將計就計，趁著機會控制他，然後把他除掉。佳嘉那邊也好說，因為萬抗本來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傢伙。」

  「嗯，那樣反而更好。」錢大成道，「讓佳嘉徹底傷心，對萬抗也沒了半點好感，往後就過她的日子。」

  「那你看是不是要商計一下。」趙鐵平道，「是在北京那邊動手，還是等他回來？」

  「回來。」錢大成道，「北京不熟，有些事不好辦，在環洪好，方便。」

  「那還得先穩住他。」趙鐵平道，「先假裝不知道這事。」

  「也只有如此。」錢大成道，「鐵平，新城開發的事不能因為這事分心，你還是狠抓邱高強那邊，要給他施加一定壓力，這兩天我看仲東方似乎又不對勁了。」

  「邱市長那邊我一直盯著」趙鐵平道，「他說了，再堅持堅持，現在仲東方那邊的態度不是太明確。」

  「這個仲東方，竟然搞不定一個郭麗麗！」錢大成道，「難道他就不怕齊輝抖落他？」

  「錢哥，你可能沒想到，齊輝會不會真的出面抖落他？」趙鐵平道，「現在齊輝在巴基斯坦可以說是沐浴春風，安妥得很，哪裡會做出那種犧牲？」

  「哦！」錢大成一皺眉頭，「仲東方搖擺不定，是不是考慮到齊輝不會真的出面揭發他，所以考慮到其次，想穩住郭麗麗？」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趙鐵平道，「但也不能十分確定，齊輝可不是一般人，很狡猾，也很陰狠。」

  「他現在可不比以往了。」錢大成笑道，「完全沒了戾氣，當初在澳洲的時候，你都想像不到他那軟弱的樣子。」

  趙鐵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角滑過一絲笑意。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錢大成道，「那現在就讓萬抗那小子再演下去，自導自演扮英雄，多老套！唉，可佳嘉那丫頭竟然還就相信。」

  錢大成根本就不以為有人是要真的殺錢佳嘉！

  第二天一早，萬抗打電話問錢佳嘉，有沒有和錢大成說過。錢佳嘉說講過了，但錢大成不以為然，以為她在撒謊。

  「你咋說的？」萬抗道，「不可能吧，你爸那麼疼你，真就一點也不驚心？」

  「我，我把你說出來了。」錢佳嘉小聲道。

  「欸喲！」萬抗一拍大腿，怪不得呢，錢大成知道這事跟他有關，準是想歪了，以為是他故意導演的事。還有，錢大成肯定會氣得七竅流血，說他違背諾言。不過那些暫時不重要，眼前關鍵是要保護好錢佳嘉，不能讓她出事。

  萬抗一定要把錢佳嘉保護好，一方面是出於真情，他真的對錢佳嘉有愛；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需要，如果錢佳嘉有個三長兩短，那他也沒救了，錢大成肯定想盡辦法逼他就。

  但是這不能告訴錢佳嘉，萬抗決定暗地進行。白天是不需要去的，從昨晚的情況看，殺手根本就沒打算在白天動手。

  萬抗讓錢佳嘉這幾天呆在學校不要出來，晚上就在宿舍。萬抗說完後覺得非常不靠譜，如果真有殺手想行動，晚上在宿舍不出來就行了？

  不過這只是個安慰，晚上他會過去的。

  錢佳嘉說最近些日子沒有問題，因為下午就要離開北京了。

  「去哪兒？」

  「出國，演出。接到通知了，提前兩天過去。」錢佳嘉道，「昨晚搞得那麼緊張，沒跟你提起。還有，昨晚說今天中午請你吃烤鴨的事，我看還是朝後放一放。我得收拾下東西，要不怕來不及。」

  「行。」萬抗本來也就沒打算那事，「你出國到哪裡？」

  「去巴基斯坦。」錢佳嘉道，「參加中巴友誼年活動，這個你還不了解吧，我們學校的一個小節目入選中國百人青年代表團節目演出，另外，我還有還要參加在那裡舉辦的畫展！」

  「哦，這樣。」萬抗笑道，「那很好，剛好出去穩幾天。」

  「回來後我給你打電話，別再換號碼，就是換了，也要告訴我。」

  「等你回來再說。」萬抗道，「想見面還不容易？」

  「那可不一定。」錢佳嘉道，「馬上我畢業了，有可能要到國外去，見面能容易？」

  「哦，你要到國外生活？」萬抗道，「你喜歡外國？」

  「不喜歡」錢佳嘉道，「但我爸希望如此。」

  「去哪兒？」

  「還不知道。」錢佳嘉道，「我爸沒說，不過他說了到時如果我不喜歡，可以再換。」

  「哦。」萬抗若有所思，他覺得錢佳嘉透露的這個消息很重要，他必須要弄到錢佳嘉去了哪裡，否則錢大成便會拿死他。「佳嘉，到時你要到哪裡去，可一定要告訴我啊。」萬抗笑道，「沒準我路過的時候，還真能去看看你。」

  「會的。」錢佳嘉道，「你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吧，交往好好的，突然來個大轉彎，連個人都找不到。」

  「我這人有毛病。」萬抗笑道，「神經病一個。」

  「去你的。」錢佳嘉道，「就算你要神經，那也得等回來見上一面！」

  「這個，肯定沒問題。」萬抗道，「那就不多說了，回來再聊。」

  就這麼掛了電話，萬抗覺得錢佳嘉出國的時機真好，否則梁韶華那邊要是有了消息要他過去，還騰不開身。

  施上進聽了萬抗說這事，很不可思議，說她女朋友可沒告訴他說下午就要出發。萬抗說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是不是女朋友對他已經不感興趣。

  「不可能。」施上進嘿嘿一笑，「做個晚上剛剛刺槍見紅，那可是血誓。」

  「就昨天晚上？」萬抗道，「怪不得你老不開機！」

  「也就是那麼一會。」施上進道，「果然美妙好滋味，比起在環洪那會，感覺更好。」

  「對象不一樣，感覺當然不一樣。」萬抗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誰賓館跟誰自家床上，感覺能一樣嘛，各有滋味。」

  「唷，呵呵，就跟你飽經風霜似的。」施上進道，「不過有道理，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也不跟你說了，我得去一趟美院，女朋友下午就走了，怎麼也得去瞧瞧，再說，剛好昨晚又取得了實質性進展。」

  話沒說完，施上進電話響了，掏出來一看，樂了。「瞧，電話來了。」施上進道，「我就說嘛，總得有個話吧。」說完走到一邊，說悄悄去了。

  萬抗笑了笑，也開始打電話，他得跟錢大成說說，反正錢佳嘉已經把他供了出來。關鍵是，得讓錢大成明白，早點準備，否則等錢佳嘉回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讓萬抗意外的是，錢大成竟然沒生氣，甚至口氣都沒點火藥味。

  「錢大成，你有想啥點子來整我了？」萬抗道，「而且你也不問我跟錢佳嘉為什麼要照面。」

  「已經發生了，我能怎麼樣？」錢大成道，「問了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何必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以為是我故意安排，欺騙錢佳嘉欺騙你，對不對？」萬抗道，「但你也想想，我為啥要那麼做，有必要？」

  「那可就不得而知了。」錢大成道，「人的想法，是最難理解和掌握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多解釋。」萬抗道，「但有一點你得做到，馬上準備安排好對錢佳嘉的保護。」

  「謝謝你這麼關心錢佳嘉。」錢大成道，「我自己的女兒，會不關心？」

  「也許我比你更關心。」萬抗道，「對於我來說，錢佳嘉就是我的福星，如果她出了事，我就完了，這點我是很清楚的。」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錢大成道，「還有什麼事？」

  「錢大成，我知道你的打算。」萬抗道，「你之所以沒對我發火，是因為早有打算，你認為總有一天能把我置於死地，然後就踏實了，告訴你錢大成，沒門，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但眼前咱們都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想對錢佳嘉下手。當然，你不相信，那又是另外一番說法。」

  「萬抗，你口口聲聲說有人想除掉錢佳嘉，你有證據？」錢大成道，「就憑錢佳嘉說？」

  「難道你不相信你的女兒？」

  「當然相信。」錢大成道，「但我也相信女兒會被人蒙在鼓裡。」

  「錢大成你……」萬抗氣得直咬牙根，「錢大成，我告訴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美，你以為我會真的把錢佳嘉當成是救命稻草，沒了她我就徹底玩完，你可以隨便以我的親友來要挾我？你錯了，如果你還有個清醒的認識，該知道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幹掉你，可為啥沒那麼做？因為我考慮到你是錢佳嘉的爸爸，錢佳嘉沒有爸爸是會傷心，所以我放過了你。總之一句話，不要以為我只有靠著錢佳嘉才能活命！錢佳嘉是死是活，跟我沒個鳥關係！」

  萬抗說完不等錢大成反應，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