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施救

  萬抗說的出大事，是指錢佳嘉差點被下黑手。

  當時施上進興沖沖地去找女朋友之後，萬抗並沒有馬上離開，他想看看錢佳嘉，便在遠處等了等。錢佳嘉也參加了排練，萬抗相信她很快也會出來。

  五分鐘後錢佳嘉果然出現在門口，讓萬抗意想不到的是，那個高個子男生守住了他。他們當時說什麼萬抗聽不清，但從樣子上看，錢佳嘉很不樂意。原來小美說高個子在追另外一個女人，指的就是錢佳嘉。

  高個子男生有點執著，幾次伸手拉扯錢佳嘉，都被她撥開，看上去動作雖不是很激烈，但很決絕。

  萬抗在考慮，是不是該跟一會，等錢佳嘉離去後，跟高個子男生說說，或者直接就威脅一下，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錢佳嘉。不過萬抗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那本身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參與進去也不好，弄不巧還會被錢大成說成不守信用。

  此時萬抗倒是很希望錢佳嘉的保鏢能夠出來，教訓一下高個子男生，但好幾分鐘過去了，沒有出現。萬抗認為，錢大成這麼長時間來不順，是不是把保鏢給撤了，因為這本身就是可有可無，這年頭也不是兵荒馬亂，能出啥事？就算是要出事，一個保鏢也起不了作用。對錢大成來說，派保鏢也許就是圖個心理上的滿足而已。

  萬抗決定離開，呆下去沒什麼意義。

  不聲不響地原路返回，經過花壇時卻聽到了令他汗毛髮寒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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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是不是找死，耽誤我們時間。」

  「再等兩分鐘，實在不行就把他一起給做了。」

  這是那兩個讓萬抗覺得不一般的聲音。萬抗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但馬上就回過神來，這兩人是殺手，要對錢佳嘉下手！

  事情來得突然，萬抗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在恍惚的時候，兩個身影已經飛了起來，疾速而去。

  活動中心門口的錢佳嘉已經下了台階，高個子男生緊跟不舍。

  眼看著兩個人已經衝出黑暗處，離錢佳嘉只有三十米距離。萬抗快步追上去，他想截住那兩人，可是那兩人行動極快。

  「錢佳嘉，快跑！」萬抗沒辦法大喊一聲。

  錢佳嘉愣住了，這個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當看到兩個氣勢洶洶的人向她奔來的時候，似乎明白了，隨即轉身往大門內跑去。

  高個子男生幫了大忙，對他來說，認為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讓他英雄救美。「幹什麼你們！」他挺胸而出，看上去還真有一番氣概。

  兩個殺手一聲不吭，瞬間來到高個子男生面前，打算側身而過。高個子男生伸開雙臂，想攔住他們。兩個殺手一人抓住高個子男生一隻胳膊，將他甩了出去。

  高個子男生像一片樹葉，落到身後的台階上。

  這個停頓，萬抗趕了上來，整個身體飛起撲過去，同時大喊「抓小偷」。兩個殺手從萬抗的身形看不是一般，原地躍開躲過萬抗的掃腿，掏出了匕首。

  兩個殺手打算先快速解決萬抗，一起反撲過來。萬抗赤手空拳不敢大意，以躲避為主，伺機進攻。

  僅僅過了幾招，兩個殺手相互遞了個眼色，回身就跑。他們感覺出來，一時半會搞不定，而且這時有人不斷趕來抓小偷。

  萬抗沒有追，他擔心除了這兩人以外還會有人，所以必須留下來，確保錢佳嘉安全。

  錢佳嘉驚魂未定，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更糊塗的是不知道萬抗怎麼突然出現。萬抗沒解釋，進了大門拉著錢佳嘉就走，專揀黑的地方鑽。

  「萬抗，怎麼回事？」錢佳嘉跟著萬抗，腳步凌亂。

  「我也不知道。」萬抗道，「反正是有人要對你下手，而且還夠狠，看樣子是沒打算留你喘氣。」

  「說這麼難聽！」錢佳嘉拽著身子不想走。

  「嘿嘿，難聽是難聽了點，不過句句屬實。」萬抗道，「現在還不是跟你解釋的時候，得先找個地方保證安全。」

  萬抗沒從大門走，揀了處合適的地方，和錢佳嘉翻出學校，在附近找了家小咖啡店鑽進去。

  「好久不見。」錢佳嘉本來是有氣的，之前萬抗很絕情，不過見到他竟然又發不起脾氣來。

  萬抗機警地轉著頭，確認這裡安全後才對錢佳嘉說，「一言難盡。」

  「你怎麼會突然過來？」錢佳嘉問，「之前你幹什麼了？」

  萬抗說有重要的事忙，今天來北京有事，剛好陪朋友過來，順便想看她兩眼，沒想到竟然碰上這事。

  「有點相信，又不相信，會這麼巧？」

  「這就是緣分。」萬抗道，「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先把那事情弄清，到底是誰想對你下手，你沒惹過啥人吧？」

  「沒有啊。」

  「那就是你爸爸。」萬抗道，「你爸的仇家，肯定是你爸的仇家，想對你下手。」

  「可怕。」錢佳嘉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把保鏢趕走了。」

  「哦，趕不趕無所謂。」萬抗道，「難道保鏢還能對你二十四小時保護？」

  「那怎麼辦？」

  「問你爸。」萬抗道，「問問他最近得罪過誰，馬上跟人家談條件去，這是唯一的辦法。」

  「還有個辦法。」

  「啥？」

  「你來保護我。」錢佳嘉道，「看樣子也只有你能保護我。」

  「不行。」萬抗道，「你還不了解我，我對你來說，無論什麼都不可能。對了，你可千萬不能對你爸提起我！」

  「為什麼不能？」錢佳嘉道，「你救了我啊。」

  「那也不行。」萬抗道，「錢佳嘉就算我求你了，千萬別說我，你跟你爸說的時候就講有人想害你，但剛好被同學看到，沒得逞。」

  「好吧。」錢佳嘉道，「你不讓我說，肯定有原因。」

  聊了半個多小時，萬抗對錢佳嘉說送她回去，並打電話給施上進，關機，一直關機。

  沒法辦，萬抗和錢佳嘉兩人出來，走到校門口東面五百米的時候，施上進來了電話。

  錢佳嘉其實不想有別人來打攪，她想和萬抗多呆一會，但看萬抗沒那意思也就作罷。

  一直送到宿舍大門口，萬抗才回去。

  「明天我請你吃飯，烤鴨，鴻運樓。」錢佳嘉很開心的樣子。萬抗想果斷地拒絕，但覺著有點殘忍，便說不一定，明天事情很多，到時電話聯繫。

  萬抗走了，錢佳嘉嘆了口氣，回宿舍就給錢大成打電話，情緒非常不好。「爸，最近你又怎麼了！」錢佳嘉沒好氣地問。

  「喲，乖女兒怎麼了？」錢大成呵呵笑起來，「誰惹我的寶貝生氣了？」

  「你！」錢佳嘉在錢大成面前總是會表現出少有的無理，「就是你！」

  「呵呵，那我得自我批評了嘛。」錢大成笑道，「說吧，要老爸怎麼賠罪？」

  「有人想殺我！」

  「殺你？！」錢大成一愣，不過隨即就笑起來，「爸爸很生氣，是誰那麼大膽子啊！」

  「真的，兩個人，很兇。」錢佳嘉現在才感到無比委屈，一下哭起來，「要不是萬……」

  「萬什麼？」錢大成很警覺，他感覺到錢佳嘉不是在說假話，「要不是萬什麼？」

  「反正我是被人救了！」錢佳嘉道，「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是不是萬抗救了你？」錢大成聲音冷起來。

  「是。」錢佳嘉道，「他不讓我告訴你，可的確是他救了我。」

  錢大成咬起了牙根，「佳嘉，萬抗是不是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

  「沒有。」錢佳嘉道，「就今晚上，突然出現。」

  「那也許不是真的。」錢大成道，「我告訴你，爸爸沒惹過誰，就算是有，也是小事，不會有人想殺你。所以，萬抗那麼巧合地救了你，也許是他自導自演的故事，無非是想接近你。」

  「不是！」錢佳嘉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想接近我，用得著費那麼大心思？」

  「也許他還有別的目的。」

  「他沒有！」錢佳嘉大喊道，「爸，反正該說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

  錢佳嘉掛了電話，錢大成的牙根還在咬著，他要找萬抗算帳。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萬抗一手策劃，目的就是想靠近錢佳嘉。錢大成深信不疑，也明白了萬抗這段時間為什麼老實了，他就不相信萬抗會真的消停下來，原來是到北京去招惹錢佳嘉。

  錢大成找趙鐵平過來商量該怎麼辦，他一刻也不能平靜下來，雖然已經很晚。

  趙鐵平單獨住一棟別墅，他早年離婚，一直一個人獨住。錢大成開玩笑說，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小心鬧鬼，即使不找個女人，也得找個保鏢，就算不找保鏢，總得雇個保姆吧。趙鐵平說沒事，一個人住習慣了，感覺挺自在，至於害不害怕鬼，也沒覺著什麼，而且即使有鬼也不怕，這年頭怕的是人，很多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當時錢大成聽了這話，很玩味地咂吧了嘴巴。趙鐵平想說什麼，但沒張嘴。

  不過沒幾天，趙鐵平院子裡多了幾條狼狗。他跟錢大成說，本來心裡沒什麼可怕的，結果被那麼一說，每天晚上回去還真是怕了，所以買了幾條大狼狗作伴壯膽，增加點陽氣。

  錢大成當時就笑了，說在你趙鐵平眼裡，人還不如狗啊。

  在趙鐵平眼裡，人的確不如狗。當初他落難，就是因為老婆不忠，聯手他一個遠房親戚，導致他幾乎全面崩潰。在心如死灰準備結束生命時，碰巧錢大成救了他，自此便十幾年死心塌地效勞。

  錢大成說趙鐵平，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憎恨所有的女人。趙鐵平說他一點都就不恨女人，因為在他眼裡根本就沒女人。錢大成不是太理解這話的意思，但也沒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