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泯滅或者重生

  虎嘯嶺地下基地，莫嫣然的實驗室內，艾雅站在了大屏幕前。

  她換了一身蘇白色的衣裙，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格外的清麗怡人，脖子上則掛著段應留給她的那枚彈殼護身符。

  大屏幕上，是一身同樣白色衣裙的莫嫣然，兩個女人彼此相對，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嫣然姐，軍團長有消息沒？」艾雅先開了口，或許是兩人現在一樣，所以她在外人面前要顯得自然一些，沒那麼冰冷。

  

  見艾雅提起了羅霄，莫嫣然的臉上閃過一絲隱蔽的憂傷，但是她還是強裝鎮定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還沒有，一直在搜尋，既然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我就相信他還活著。」

  艾雅也點點頭，說道，「我也相信，軍團長不會死的，他這樣的英雄，到什麼地方都能掀起一番風暴的。」

  「我也相信，一定會的！」莫嫣然朝艾雅點了點頭，這次語氣中的信任不是裝出來的。

  停頓了一下，莫嫣然繼續說道，「小雅，我有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羞澀。

  「什麼有了？」艾雅剛開始還有點疑惑，但是隨即就明白了，她高興的跳了起來，興奮的喊道，「真的嗎，嫣然姐。」

  莫嫣然笑著點點頭，這一刻她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感，就仿佛是她肚子裡的是一個新生的世界。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艾雅在得到確定答覆後，興高采烈的不得了，「這樣看起來，我要做小姨了，是不是應該提前給他準備東西啊。」

  莫嫣然看著已經開始掰著手指計算應該奶瓶、尿布、小衣服的艾雅，額頭上冒出一排黑線，她忍不住打斷了艾雅的絮叨，「哎哎哎，這才三個月，還有半年呢。」

  「哦，也是啊，時間有點早。」艾雅這才反應過來，「不過沒關係，可以提前準備嘛。」

  莫嫣然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小雅，答應我，你一定要撐過來，我還想讓寶寶看到一個會笑會罵會生氣的小姨，而不是一台冷冰冰的機器。」

  艾雅的笑容消失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嫣然姐，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得過來，但是我會盡力的。」

  「好，有希望就能成功的。」莫嫣然朝她伸出拳頭，「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艾雅也伸出了拳頭，兩個拳頭隔著顯示屏對在了一起，然後兩個人都笑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艾雅走過去把門拉開，見門外站的是成天雷。

  這段時間不見，成天雷明顯瘦的多了，原本肉乎乎的大光頭如今已經小了一號，但是身上充斥的濃郁殺氣卻沒有改變。

  見到艾雅，成天雷舉手行了個軍禮，「嫂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艾雅回頭看了看顯示屏上的莫嫣然，說道，「姐，我去了啊。」

  「傻丫頭去吧，我會全程陪著你的。」莫嫣然回道。

  艾雅轉身走出了屋子，然後穿過試驗基地的大廳，朝位於西區的一座實驗室走去。

  經過大廳的時候，大廳里站滿了實驗人員，所有人一個不落的都站在了這裡，正在等待著艾雅的到來。

  見艾雅出現了，人們挺直了身體，同時舉手行軍禮道，「敬禮。」

  刷的一下，人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跟事先演練過一樣。

  艾雅停下腳步，朝人們揮揮手，喊道，「大家放心，我會沒事的。」

  人們都保持著軍禮的姿勢，一直到艾雅走進了通往西區的通道不見了，也沒有放下來。

  艾雅這次使用的實驗室，跟上回植入晶片的不是一個，但是布置幾乎是一模一樣，到處是閃爍著燈光的儀器，占滿了大半個上百平米的屋子。

  在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雪白的試驗艙，通體由特種金屬製作而成，艙蓋打開著，正在等待艾雅進去。

  屋子裡沒有任何輔助人員，就只有艾雅一個人。

  她經歷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上忙，所有該準備的都被整合在了實驗艙內，成不成功就在此一舉。

  成天雷退出了門外，然後屋門被從裡面鎖好，艾雅開始脫衣服。

  隨著衣服的滑落，她那完美的身體就展現了試驗艙近前。

  在實驗艙內頂部一面顯示屏內，莫嫣然的圖像就在那裡，她放不下心來，所以要全程監控著。

  有了她這位頂級人才協助，艾雅成功的機率最少提升了不少。

  艾雅踏入了實驗艙內，然後躺了下來，上面的艙門自動關閉了，將他跟外面隔絕了。

  隨著一盞盞的指示燈亮起來，實驗艙開始運行了，一台位於試驗艙頭的顯示屏上數據仿佛瀑布般朝下傾瀉著，這是預裝的程序正在啟動。

  艾雅進行的，將是最危險的一個步驟，這個步驟就是將生物晶片和人腦徹底結合，從而使得自己適應性大大提高。

  這個步驟成功了，等於是闖過了最危險的一關，依然可以保留作為人的七情六慾，是一個完整的人，就像現在的莫嫣然一樣了，在適當的時機取出微型晶片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普通人類。

  但是如果失敗了，那麼他的大腦細胞會被瞬間變異，然後代替大腦掌控身體的就是那片微型晶片，到時候的艾雅就變成了一台不折不扣的生化機器。

  生化機器不是生化機器人，它的功能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作人形計算機來使用，從此後再也不會有人類的情感。

  這個關卡，是每個大腦中植入微型晶片的人都要經歷的，但是成功率還不到千分之零點一，

  上次莫嫣然的成功突破，是個奇蹟，或許是她本身就比較特殊，因此沒有使用試驗艙，而是自然而然的就成功了。

  不過，艾雅做不到，她原本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只能通過這種手段來進行。

  實驗艙內，艾雅靜靜的躺著，他的身體上已經自動連接上了一個個電極，就連臉上都扣上了一個面罩。

  接下來，她將進入一個神秘的狀態，在那裡她將經受超出想像的考驗，如果能夠挺過來，就成功了，如果失敗的話，後果自然是無比沉重的。

  隨著穩定劑的注入，艾雅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而且間隔的頻率也越來越長，到了後來，幾乎是一分鐘才會呼吸一次。

  莫嫣然在大屏幕中注視著不遠處的艾雅，她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但是現在她只能等待。

  艾雅的一聲，多災多難，幾乎所有倒霉事都讓她趕上了，但是她卻奇蹟般的保留了一顆善良的心，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就是因為她的善良，人們接受了她原本日本人的身份，將她當作了自己的一份子，讓她感覺到了家的感覺。

  為了這個異性兄弟姐妹組成的家，艾雅捨棄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傻丫頭，你一定要撐下去啊。」莫嫣然喃喃的低語著。

  躺在實驗艙內的艾雅十分平靜，嘴角邊不時的會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似乎見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但是，越是這樣，莫嫣然越是擔心。

  這項考驗，最根本的就是將人心中最珍視的最重要的破壞掉，讓你感受那種世界末日般的感覺。

  因此，剛開始艾雅越幸福，到後面被破壞的時候，那種痛苦越猛烈。

  莫嫣然突破的時候，她因為經歷特殊，那時候心中基本上沒什麼特別在意的，所以遭受的痛苦還不太強烈，但就是這還讓她從那之後，過了很長時間都不敢去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艾雅臉上的笑容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濃郁，到了後來甚至都笑出聲了，莫嫣然嘆了口氣，她知道要來了。

  果然，一瞬之間，艾雅臉上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她的臉上肌肉開始痙攣，甚至後來發展成了扭曲。

  「不要，不要，不要啊！」艾雅聲嘶力竭的喊著，聲音悽厲悲涼，讓莫嫣然聽了都不禁潸然淚下。

  似乎手腳想動，但是卻根本動不了，最多了也就是微微顫抖一下，但是艾雅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變形，似乎看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

  她的聲音已經喊的嘶啞了，但是依然拼命呼喊著。

  在呼喊的過程中，兩行眼淚從她眼角淌下，順著臉頰流淌向了脖頸。那裡掛著彈殼護身符，就算是吧所有衣服都脫去了，但是胸前的彈殼護身符依然沒有摘下來。

  「小雅，你要堅持下來，姐知道你現在很苦，或許也聽不到我的話語，但是姐知道你一定能夠堅持下去的。」莫嫣然的眼淚也流淌著，她朝躺在實驗艙里的艾雅喊著，「你想想你一直保護的炎黃軍團，想想當作姐姐看待的我，想想那些親如手足的兄弟姐妹，想一想你深愛著的段應。」

  段應兩個字一出口，艾雅的身體竟然奇蹟般的安靜了一點，而她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在掙扎著，顯得格外痛苦。

  「你不記得他了嗎，他是你的愛人，是你用一生去守候的人，這些你都忘記嗎？」莫嫣然的嗓音也嘶啞了。

  淚水順著脖頸流淌的更多了，一路滑過臉頰，浸濕了那枚彈殼護身符。

  咔嚓一聲輕響，彈殼護身符自動彈開了，露出了裡面一個十分小的晶片。

  實驗艙內響起了一個粗豪的聲音：

  「俺叫段應，段應的段，段應的應。」

  「你叫艾雅啊，長的真俊啊。」

  「老成，你看那個叫艾雅的娘們屁股多大，將來肯定是生娃的料，哎哎，老成別跑啊，哎呀媽呀，等等我。」

  「艾雅，這是我自己做的一個護身符，據說戴上它就是死神都要繞開走的。」

  「艾雅，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我——，那個我有事先走了。」

  ……　……

  「我走了，這次任務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如果回來了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雅的眼睛睜開了，但是眼淚卻像開了閘的泉水，不受控制的噴涌著，她抱著雙臂蜷曲著身體，將頭埋在了雙臂之間。

  顯示屏上，莫嫣然鬆了口氣，她低聲安慰著艾雅，「傻丫頭，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顯示屏內外，兩個人都淚如雨下！

  ……　……

  明天全書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