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凌劍法

  夜涼如水，李家的後花園中花影搖曳，水榭中波光粼粼，映照著一彎淺月。

  鄭南獨自立於水榭旁邊，感受著徐徐微風，心中思索著剛剛看到的劍招。那本風凌劍法的小冊子靜靜地放在一邊，雖然看著十分老舊殘破，卻是很有一種不凡的感覺。

  自從住在了李家起，鄭南幾乎每晚都會鑽研一下風凌劍法，因為如今他最缺乏的就是犀利的招式，而風凌劍法無疑是目前最適合他的招式。

  「風凌劍法，劍招隨風而動，攻擊輕快凌厲，這個名字我倒是取對了。」

  鄭南細語呢喃，言語間猶如念詩一般，手中卻是拿著一把纖細的長劍，透發著一絲絲殺氣。這把劍是一把奇兵，也是當初從公孫家得來的，正適合現在的鄭南使用。平日裡鄭南不想在人前顯露月夜殺劍，便以這把劍為臨時的武器，倒也能發揮出不錯的威力。

  「風隨影動，影隨心動。」

  鄭南仔細回想著那本小冊子上的一招一式，他精確的把握著每一招的動作要點，對每一劍刺向的方向、速度都把握的十分準確，甚至連每一招落腳時兩腳間的距離都把握的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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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鄭南一劍發出，同時口中默念：「第一式——清風鼓動！」

  只見他手中的長劍輕靈的一轉，猶如一條靈蛇一般，吞吐著蛇信子向前探去。而劍身卻猶如搖擺的蛇身，不斷的震顫著，還發出一陣陣的翁名聲。

  招式去盡，鄭南的身形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揮劍向前，改變了一種出招方式——「第二式——狂風肆虐！」

  頓時，只見鄭南手腕一抖，劍鋒驟然變得急促，凌厲的攻勢以非常驚人的速度發出，整個劍招狂暴之極，顯示出強大的爆炸力，與之前的清風鼓動大為不同。

  兩招發出，鄭南輕緩地收回了劍招，身形恢復了直立。默默地回想著剛剛這兩劍的效果，鄭南輕撫劍身，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鄭南眉頭微皺，心中似有疑惑。

  「看那圖畫中的劍法，整套劍法舞動下來流暢之極如同行雲流水，威力更是因為這種順暢感而越來越強。可我如今已經練習了數日，自認為劍招已經做的完全到位，卻為何始終難以發揮出那種連貫的效果？」

  此時的鄭南甚至有一些喪氣：難不成這劍法根本就是騙人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連招和增幅？若真是如此的話，鄭南倒也不會太過難過，畢竟風凌劍法的每一招都很有特色，而且實用性也不錯，還算得上是一套不錯的劍法。

  不過鄭南依舊有些不甘心，他不相信這麼一本奇特的劍譜、一本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劍譜，會只是一本區區的凡品！

  揮舞著長劍再次將套路舞了一遍，果然，在他揮出每一劍的時候，都是十分的到位，看起來動作也漂亮至極，充滿了一種清風一樣的輕靈和美感。但在每一個動作之間的間隙，卻總有一種停頓的感覺，正是這種停頓感破壞了劍招之間的連續。

  「難道要想把劍招連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鄭南頗為鬱悶。這套劍招總共有七式，如今鄭南已經盡數掌握。

  不難發現，這七式劍招之間各有特色，幾乎是威力相仿，不過鄭南有種感覺，若是七式連著使用出來，會發揮出有非比尋常的迭加效果。若是鄭南能夠做到行雲流水，必然可以大大的增加威力！

  七招劍招，看似毫無聯繫，甚至攻擊的方向也是忽左忽右，完全沒有章法可言。但是當微風吹動那本小冊子的時候，鄭南分明可以看到每一頁紙張上的小人都連貫了起來，形成了一套流暢的劍法！而劍法的威力，也是遠遠超過了每一招劍法單獨使用之和！

  將那本小冊子迅速的翻了一遍，看著冊子上跳動的小人，鄭南心中仔細地思索和回味。隨著小冊子的反動，劍譜上的小人舞動的非常流暢，劍法越來越強，實在是讓鄭南羨慕。將小冊子再翻一遍，鄭南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了什麼發現：「兩次翻動小冊子，好像小人的動作有些細微的不同？！」

  「莫非是我進入了什麼誤區，誤解了這套劍法的含義？這劍法不可以太過拘泥於招式，而是一種意境？」鄭南繼續思索著，心中卻是有了一種明悟！

  自一開始，他就是非常認真和努力的去練習小冊子上的每一個招式，在將每一個招式都練得分毫不差之後，才開始將每一招進行串聯，期望得到增幅。可無論他怎麼串聯，多麼的努力，每一個劍招只見卻似乎都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隔膜，根本難以銜接。

  於是鄭南有了一個猜測：會不會是自己想錯了，重要的根本不是劍招，而是劍招之間的銜接？那種迭加的威力並不是劍招的準確度，而是劍招之間的流暢度？自己如此費力的將劍招練得分毫不差，卻是走入了一個誤區呢？

  想到這裡，鄭南不由得再度拿起了長劍，用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方法去演練剛剛的招式。這一次，他絲毫沒有拘泥於之前的劍招，而是見隨心動，僅僅是努力的去把握招式中的意境。

  左挑右刺，行動如風；靜若處子，動如游龍！

  「第一式——清風鼓動！第二式——狂風暴虐！」

  「果然是這樣！」

  當連續揮出兩劍的時候，鄭南已經抑制不住的欣喜。剛剛的兩劍劍招走位雖然並不算到位，但卻是完美的銜接起來了。而且鄭南也不出意料的發現，剛剛第二劍的速度和力量，顯然也強過第一劍許多！這也就是說增幅成功了！

  心中喜意滋生，鄭南手中的劍沒有停下。第二劍結束，繼續發出了第三劍，攻擊的方向驟然變化，而在發出劍招的時候，身體的扭曲程度更是不可思議，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如此狀態下發出的攻擊怎麼會有威力？

  而事實卻是讓人不得不相信，因為第三劍的威力顯然比前兩劍之合力還要大！劍招獲得了再次增幅！

  「成了，就是這樣！」

  鄭南不由得一聲興奮的呼喊，同時手中的劍已經揮舞到了第五劍，劍刃揮舞之間竟然已經有了隱隱的破空之聲，幾乎是達到了之前使用月夜殺劍的程度！

  「若是使用月夜殺劍來發出這一招，相信威力至少是現在的兩倍！」鄭南心中暗暗的盤算，同時手中的劍再度迴轉，準備發出第六招了！

  「停！」

  在鄭南出招之前，一個倉促焦急的聲音響起。「鄭兄手下留情，別毀了我的小橋流水！」

  鄭南循聲看去，只見這一聲驚叫的主人，正是那李宇夏。此刻他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屁顛屁顛地向著鄭南跑來。他看著鄭南的劍招來不及吃驚，只顧心疼自己的後花園了。

  但是他出現的有點晚了，開弓尚且沒有回頭箭，更何況正練得起勁兒的鄭南？鄭南的第六招已經蓄滿了勢頭，根本難以收回，而且此刻的鄭南正在興頭上，也不願意收回。於是乎……

  「嘭！」

  「劈啪啪！嘩啦啦……」

  隨著鄭南的一劍刺出，這一下正正的落在了李宇夏所說的那座小橋上！而小橋似乎是早就達到了承受的頂點，橋身的竹質橋面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碎成了一塊塊的竹片飛向了天空。而橋面下的潺潺流水，也一下子被激起了巨大的水lang，足有三米多高。

  「哎呀，我的小橋流水啊！這可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李宇夏看著毀掉的橋面不由得苦著臉，旋即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鄭南：「你剛剛那是什麼招式？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就算是我李家的一些家傳絕招，恐怕也達不到那種增幅程度！」

  「嘿嘿嘿，對不住了李兄，我一時沒有收住手，把你的小橋流水變成了斷橋殘水，不過也不錯啊，如果到了冬天，這裡可就是另一幅美景——斷橋殘雪了！」

  鄭南此刻還沒有壓抑下心中的欣喜，不由得嘿嘿笑道。今夜他可以說是收穫不小，在風凌劍法上取得了此等進步，今後總算不用為招式發愁了。再加上自己的秘密武器月夜殺劍，相信兩相配合之下，絕對有戰勝面前的這位「龍門四少」之首的能力！而那個牛氣沖天的田家田亮，實力比李宇夏還要低上一點，那就更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也許你真的很牛逼，但記住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裝逼，因為你裝不起。」想起了當日不可一世的田亮，鄭南嘴角浮現了笑容。如今的他，即便不用月夜殺劍，也足以與田亮之流一戰！

  此刻的鄭南有一種經歷了風lang後的淡然與自信。雖然在一些人眼裡，他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土鱉，甚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很多東西都還不懂，但這影響不了他的自信和成功的決心。

  曾經站在龍淵城巔峰，如今卻再度屈居人下；曾經高傲自負信心滿滿，也見到了如莫一狂、田亮之流的自大狂紈絝子，如今的鄭南已經明白：盲目的自大自負根本是無知的表現，而應有的自信卻是成為強者必不可少的東西！

  自信和自負，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只是一線之隔，卻是天差地別的兩種境界！如今的鄭南，已經很好的把握了這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