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全部成為我的打工人（3/3）

  職場性騷擾的行為在日本很常見，尤其是整個社會處於男尊女卑的狀態，職場女性普遍受到歧視和不公正對待，男同事和男上司出言騷擾，甚至動手動腳都時有發生。

  淺野直人之前利用職務之便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職員，他知道櫻井冴子脾氣不小，卻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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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看，想讓她乖乖就範，聽從自己的命令作為「貢品」上供給那些大人物看來是不可行的了。

  「哈哈，櫻井助理，我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不要緊張，不要緊張。」雖說他不害怕被捅到分行去，但這種事情一旦被曝光就容易社死，還是小心為妙。

  這個女人，遲早有一天要弄到手！

  櫻井冴子也是一陣後怕，她知道淺野直人對自己居心不良，但從沒想過他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動手動腳！

  如果哪天兩人獨處，他真的想做什麼，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反抗住，必須得留點心了。

  她面對著淺野直人快速收拾好一地的紙張，心裡無數念頭閃過。

  因為沒有權力和金錢，因為自己是個女人，所以就要忍受這種不公的待遇。

  那就強大起來吧，升職，賺錢，讓他們再也沒有什麼能威脅到自己！

  這一刻，她愈發堅定了要做好井上物流的想法，五千萬円投資進去，她要十倍，百倍的利潤，要讓這些臭男人再也沒膽子亂碰自己！

  ......

  跟隨著北原蒼介離開支行的藤原紀香感覺最近心口悶的那股氣終於順暢了，她揮動著小拳頭學著北原蒼介的語氣喊道：「那就把山田組的10億円收回來啊！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你這個支行長有什麼用？」

  「系長，哦不，課長，你真是帥呆啦！這樣喊出來，真的好爽哦！」

  藤原紀香早就看淺野直人不爽了，雖然大島系長很可惡，之前一直和課長做對，但就那樣不聲不響被他外調去了四國島，也挺可悲的。

  果然這些上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應該像課長那樣當面硬懟！

  「不過課長，你真的打算放棄以房貸的方式來回籠資金嗎？」藤原紀香湊過去低聲問道，「如果不借回給他們，那些會社和投資者肯定不願意現在還貸的。」

  不久前剛在股市里虧本，現在讓他們連本帶息還貸款根本不現實。

  「是啊，傻子才會願意還貸呢。」北原蒼介拉開車門，上了車，隨後從公文包里抽出了厚厚一打資料甩給了藤原紀香，「截至到今天為止，支行一共有180億已確定的呆帳，其中只有40億來自『呆帳許可』客戶，年底到300億不是危言聳聽。而這140億最終都流向了股市，其中，個人投資者占據30%，綜合會社占據65%，只有5%是因經營不善造成的呆帳。」

  藤原紀香翻閱著他整理好的資料，小雞啄米般不住點頭。

  「這些客戶絕不會在這時歸還貸款，而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最後的房市，我相信他們的全部身家應該都已經投了進去。你說他們現在是什麼心理呢？」

  北原蒼介開車帶著她前往井上物流，途中正好說下他接下來的一系列規劃。

  已經在淺野直人面前放過狠話了，當然不是隨口胡謅，關於如何處理呆帳，如何增加業務總量，以及怎麼支棱起井上物流，他都胸有成竹。

  這也是這些日子他在家裡籌劃所做的事情。

  「想要翻盤？」藤原紀香皺眉，那些所謂的投資家實際上都是賭徒，課長的判斷基本不會有誤。

  「何止是翻盤。要是在股市里虧了1億，他們就希望現在的房價能漲到至少回本，回本以後，他們會希望漲到填平所有貸款，平了貸款後，他們就開始追求利潤了，有了利潤，就想著有更高的利潤！」

  「賭徒心理最可怕的就是無止境的貪婪。」北原蒼介冷笑，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群人的結局。

  「所以奢求那些人歸還貸款是沒有可能的，即便採用強制執行，他們也能和你扯皮，除非就像淺野直人說的以貸還貸，帳面上平掉呆帳。其實若是未來房市真能持續走高一年，我相信不少人還是有機會抽身離開的，可惜......」

  北原蒼介沒有說下去。

  股市的崩潰提前了，因為三重野康將六次提升利率的時間提早了，根源是在海灣戰爭的先一步導火索觸發。

  這樣一來，許多重要歷史事件的節點都會相應往前推移，尤其是和股市、海灣戰爭息息相關的事件。

  原來歷史上，房價是在91年開始崩盤的，之後30年都只漲回到原來最高點的46%，可以說從91年起，日本的房市就失去了任何投資價值，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但現在嘛......

  就算明天開始崩盤，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這也是北原蒼介直接拒絕淺野直人可笑業務方針的理由，說不定你貸款放著放著，房價就一瀉千里了，那時候客戶連帶著銀行職員和銀行自己都徹底完蛋。

  北原家如今依靠的是北原正雄在金融界的地位，而他的地位是東產賦予的，前世東產最後一路拉胯，被迫與東京對外銀行合併，因為這個時期的高額負債連爸爸三菱財團都愛莫能助，只能以合併重組方式浴火重生。

  而高負債合併導致東產派系的職員在合併後的東京第一銀行話語權較弱，一直持續到東京第一銀行與日聯銀行合併成東京第一聯合銀行後才得以緩解。

  這樣發展下去，縱使走向東產高層，北原蒼介的道路也不回寬敞，因此他必須在這些年將走向沒落的東產拉回來！

  而要想在核心圈有話語權，先得從底層爬上去。

  中央區支行就是他的第一個晉升踏腳石。

  「可這樣的話，那些呆帳怎麼辦呀，我們一課也有近二十億円流向了股市。」藤原紀香扁著嘴，發現這些資料早就將貸款信息都整理好了。

  流向股市的資金有多少，分別是誰貸走的，課長都一一備註標記了。

  原來他這些天都有考慮呆帳問題！

  「藤原，我們為什麼不換個思路呢？大家總是想著怎麼將呆帳處理掉，可我們最終的目標依舊是讓客戶還錢不是嗎？至於他怎麼還，拿什麼還，什麼時候還，倒是其次，只要他能還就行。」

  北原蒼介將車停靠在了井上物流翻新的工廠大門前，此時各種貨櫃貨車來來往往，北野蘭站在人群里一身艷麗打扮十分顯眼，她從東京來到大阪處理井上物流的快遞業務，這些天都住在北原蒼介家，白天談幾個億的生意，晚上也要談，很久沒那麼忙碌過了。

  「這是處理呆帳最低的底線，只要對方還錢，甚至可以免息。而答案，就在這裡哦。」

  北原蒼介帶著藤原紀香來到工廠車間前，笑著說道。

  「這裡？」

  「沒錯。房市崩盤，最要命的地方是那些人會一下子面臨破產的危機，資金鍊斷裂，會社虧損，個人負債極高，還背著按揭金額遠超房價本身的貸款，想要還錢不影響家人，那麼就只有一條路——」

  「生命保險。」北原蒼介嘆了口氣，這也是未來崩盤後最常見的一道風景線。

  排隊上天台，不是說笑。

  這是日本很有特色的個人信用風險控制制度——生命保險。在提供住房貸款、大額消費貸款和個人企業主貸款等金額較大、期限很長的貸款之前，通常會要求借款人投標以本人身故為賠付標的的生命保險。這樣萬一借款人發生不測，則有保險賠付金可用來還債。

  人死債不滅，甚至是以死亡為代價來還債，這個制度使很多借款人自殺獲得保險金，以求為妻兒留下安身立命的房子、土地或工廠。

  如果不願意自殺，就會迎來個人或者會社破產，等於徹底失去信用和賴以為生的一切，徒留一條性命。

  無論哪種結局，都不是北原蒼介想看到的。

  「可要是除了生命保險和申請破產外，還有一個機會能讓他們還債，打工，生活，我相信大部分人願意抱著這樣的希望生存下去。」

  這就是北原蒼介處理呆帳的方法。

  不是等他們自然滅亡，也不是用自欺欺人的手段去矇騙高層，而是給他們一條生存下去的路，一個希望。

  代價只是一輩子給自己打工，996、007，總比全家露宿街頭，或者自殺博取生命保險要好吧？

  一股寒意湧上藤原紀香的心頭，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社會大蕭條，她第一次感到畏懼和害怕。

  北野蘭等他們談好才緩步上來，對著北原蒼介欠身後莞爾一笑，說起了井上物流的整頓情況。

  這些日子她手腳口胸並用，一切能想到的取悅北原蒼介的方法都一一嘗試了，可這個男人就是不肯突破最後一步，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也許下次該用一些泡泡浴店裡學到的小技巧？到時候一不小心滑進去了，也只是意外不是嗎？

  她這麼想著，笑容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