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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五湖古琴奏出宇宙間的最強音

2024-11-01 14:04:49 作者: 飛天

  老頭子應聲取下了後背上的箱子,小心地平放在地面上。

  冠南五郎擺擺手:「不,再等一下,等葉薩克探明了地脈的波動頻率再開始。顧小姐,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不必急在一時,對不對?」

  他的右手食指、無名指上,戴著兩枚燦爛的白金指環,隨著手掌的擺動,發出點點湛湛精光。

  據媒體上的資料顯示,他已經接近七十歲,但神採氣勢,卻只有五十出頭的樣子,特別是凝視某一個人時,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要劈山裂石般將對方每一個毛孔都看穿一樣。手術刀那樣的江湖大人物對冠南五郎都讚嘆不絕,可見我面前這人,真的是絕頂高手中的高手。

  「風,咱們一起去機械體頂上散散步,如何?」他向我招手,掌心的手紋一亮,但緊接著又收了起來。

  我自然只有從命的份兒,他這樣的人物站在這裡,像是星星群里突然墜下一顆太陽,任何星光都不足以與太陽爭輝,全部黯然失色。

  那道金屬階梯極長,他悠閒地向上攀登和,腳尖幾乎不沾地一般,輕飄飄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風,關於『亞洲齒輪』,你知道多少?」他漫不經心地問,目光仰視極頂方向。

  我認真地回答:「歐美方面的著作基本都閱讀過,您的十幾本著作也讀過兩三遍。」大學的後半段,我一直在做《諸世紀》方面的調查研究,對「亞洲齒輪」並沒有刻意關注,所知還是僅限於皮毛。

  「那麼,你的哥哥呢?他是不是說過什麼?」他笑了,下巴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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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一驚:「我哥哥?」

  他隨即接下去:「不必吃驚,手術刀去北海道時,曾繞道關西,向我諮詢過一些事,所以,對『盜墓之王』楊天的神奇失蹤,我也仔細分析過。風,從學藝到今天,楊天是我唯一佩服的人。如果有機會,我很願意幫你做一些事,放心,我會保守這個秘密。需要我的時候,儘管給我來電話——」

  我用力點頭:「是,一定,一定。」

  以前,僅有手術刀與蘇倫是這世界上明了我的真實身份的人,現在又多了冠南五郎這個當世奇人,我心裡有種被冬日的愛琴海陽光曝曬過的溫暖。

  輕功卓絕的人做到「踏雪無痕」並不困難,但難的是像冠南五郎這樣,隨時都保持著輕飄飄的離地狀態。在某些江湖典籍里提到過,當輕功練到「白日飛升、青虹貫腦」的地步時,就會永遠地克服地心引力,變成可以任意飄浮的地球人。毫無疑問,冠南五郎就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一直走到頂點,葉薩克手裡抓著一根手指粗的鋼纜,穩穩地站在井邊向下望著。鋼纜的一端想必是繫著一個沉重的儀器,崩得筆直,下端連著的重物至少有三十公斤以上。

  「怎麼樣?一大半齒輪是否正在奇特地加速?」冠南五郎快步走上去,拍拍葉薩克的肩膀。後者比他高出近兩頭,但氣勢上卻遜色太多,以至於變得像個傻兮兮的瘦高孩子。

  「是,師父,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按照您的加速度計算公式,當轉速超過每秒鐘三百轉時,機械體就接近崩潰的邊緣了。當然,它是會持續加快的,預計崩潰的臨界點是在每秒鐘四百到五百轉之間。」

  葉薩克回望著地面上的人,那種濕漉漉的目光弄得我後背上仿佛有條毛毛蟲在爬來爬去。

  井口向下十米便徹底地陷入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冠南五郎的理論研究曾引起過全球物理界的大討論,那些固步自封的科學家曾笑稱「只要他找到『亞洲齒輪』,我們全體人都俯首聽命,唯他馬首是瞻」。現在,冠南五郎真的到達了這裡,那些人不知道會怎樣震駭呢。

  葉薩克轉向我:「風,我得恭喜你,師父有意重開門牆,收你為入室弟子。希望以後大家在一起可以好好相處,我雖然是大師兄,卻沒有慧根,請你和蘇倫多多指教——」

  這個消息若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怕當場就要欣喜若狂地跳起來,畢竟能得到冠南五郎的青睞,比得到某個亞洲小國的王位更重要,但我只是禮貌地笑了笑:「那是我的榮幸,我很願意。」

  葉薩克詫異地盯了我兩眼,長嘆一聲,轉身把注意力放回到鋼索上。

  「用魔力之琴,奏出宇宙的最強音,這就是亞洲齒輪開始旋轉的基準點。咱們腳下,踩著六萬九千個齒輪,當然這只是已知的數目,在我的最新研究成果里發現,齒輪的總量是無窮無盡的。就在這個金屬世界之下,齒輪還會向下球形延伸十三公里,那才不過是它的腰線部分。按照這種比例計算,構成機械體的總量約為九億隻,直徑則是從我們看到的二十厘米一直縮減到兩微米。正是它的恆定旋轉,才產生了供地球自轉、公轉、地心引力、風、潮汐、流沙等等等等一系列的地表活動。風,它不能停下來,但也不可以轉得太快,就像一隻年事已高的大鐘,既不能超快也不能滯後,否則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冠南五郎望著我,語速加快,把這些複雜的理論用淺顯的語言表達出來。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地面上那守護著木箱的老頭子:「看,那盒子裡裝的就是來自日本皇室的『五湖古琴』,你對此該不陌生吧?」

  這次我才是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料不到顧傾城會千里迢迢把琴帶到這裡來,更重要的,那琴里禁錮著千年女僧藤迦的靈魂,她的身世已經夠艱難的了,何苦再到這個世界裡來經受折磨?

  我嘆了口氣:「大師,我知道那架古琴,是從皇室里的藤迦公主遺物中取來的,在我手上轉贈給顧小姐。不過,我看不出,這架琴有什麼特殊性?」

  一路上,顧傾城總好像有事瞞著我,現在圖窮匕見了,她從港島去北海道收購古琴,竟然也是尋找「亞洲齒輪」的伏筆。從這一點上看,她的心機果真埋藏至深,比蘇倫要複雜得多了。

  「對,就是它。風,不瞞你說,直到現在我腦子裡都有一個解不開的困惑。早在藤迦公主小的時候,我就見過那架琴,也親手彈奏過,並且用射線機掃描過很多遍,也沒發現它的怪異之處。直到上次接到顧小姐電話,重新拿到這架琴,忽然發現,它能達到的音量極限拔高了十五倍,已經能觸及人類聽覺的極限,但卻不至於跌入到超聲波區域裡去。這就是中國古籍里描述過的『喚醒亞洲齒輪』的聲音,所以,我和顧小姐欣然合作,一起到這裡來。她要的,是另外一架琴,而我,則是要以拯救地球未來為己任。說到底,完全要感謝你,不知你在琴上施展了什麼魔法,竟然令它化腐朽為神奇?」

  他的確不明白,除我之外,誰都不明白,因為那是我和藤迦之間的秘密。

  我笑了笑:「能為拯救地球貢獻力量,是我的榮幸。」

  當他再次用探測儀一樣的目光向我掃來時,我迅速後撤:「大師,我有些不舒服,要下去一會兒。」

  受到顧傾城欺騙這件事很令我惱火,再站下去,只怕會流露出小小的失態,所以在怒火發作之前,最好先避開大家。

  「去吧,年輕人,多陪陪蘇倫。」他大度地揮手,白金指環映出的光,刺得我的眼珠一陣針扎般的疼。

  找到齒輪,調整轉速,以保持地球上各種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均衡,這些道理聽起來玄之又玄,但我很想看看實際效果。

  「假如保持『亞洲齒輪』的平穩轉動能改變世界冷戰格局的話,豈不也是好事,省得聯合國理事會的人飛來飛去地調解戰事,弄得焦頭爛額。藤迦被封印在琴里之後曾經說,自己的使命就是奏出世界上的最強音,在這裡終於能物盡其用了。」我一邊緩緩向下走,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地面上的形勢。

  十七個白袍人整齊地站成了一個圓弧形,圍繞在亞洲齒輪周圍,全都雙手合什,表情嚴肅地對著機械體。他們的身後,就是溝通兩個世界的那條筆直的甬道。他們的聯合力量能打破封印之門,大概可以證明已經超過了阿爾法的水平。所謂「鍊氣士」,實質上是畢生修煉一種無上內功的人被外界冠以的通稱。

  他們的頭部罩在風帽里,只露出大半邊臉,根本分辨不清全貌。

  蘇倫正跟顧傾城站在一起,作為現場僅有的兩個女孩子,她們應該是有共同語言的,但兩個人的情緒卻完全不同,蘇倫滿臉喜悅,顧傾城卻越來越沉鬱。

  我走到距離她們十步遠時,蘇倫已經興奮地轉頭招呼我:「風哥哥,我跟顧小姐已經達成協議,咱們帶她去『第三座阿房宮』,她會送我一張『51號地區』的特別通行證。你知道,哥哥生前對於『亞特蘭蒂斯』的世界非常著迷,立志要找全地球上所有與那個失落的大陸有關的遺物。顧小姐說,以她與美國軍方的交情,可以任意從那裡取走十件以上的研究對象。」

  這的確是件好事,手術刀的藏寶庫里已經保存了超過五百件亞特蘭蒂斯的相關物品,大到砌築城牆的鐵磚,小到婦女使用的指環、髮簪甚至是牙籤。顧傾城以這個條件引誘蘇倫上鉤,恰恰是擊中了對方的弱點。

  「那是件好事,顧小姐手眼通天,連軍方視為禁地的區域都等閒視之——我不明白,顧小姐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我盯著她,希望能看出什麼破綻來。

  「我,一個小小的古琴收藏家、文物掮客,或者還有一點點做生意的頭腦,如此而已。」她笑著解釋。

  「那麼,顧小姐如何解釋有目的地收購五湖古琴,是為了什麼?待價而沽還是奇貨可居?」當初決然贈琴時根本沒想到這些,只是本著「寶劍予壯士、紅粉送佳人」的一腔豪邁,現在迴響起來,我真是太小看她了。

  顧傾城輕輕地彈了彈指甲:「風先生,如果你認為贈琴是種錯誤,那麼現在我可以補一張支票給你。按照常理,琴現在是我的,我當然有權利處置它,對不對?」

  她的語氣漸漸變得生硬,那老頭子立刻警惕起來,蹲下身子,雙手按住木箱,同時斜眼望著我。

  我保持微笑:「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顧小姐,你太多慮也太多疑了,琴當然還是你的,只不過我剛剛在想,你不愧是深謀遠慮的生意人,早在幾個月前便未卜先知地看到古琴的妙用。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要冠南五郎大師幫你做什麼?是去取另一架古琴嗎?」

  現在,四周局勢變得非常微妙,我懷疑冠南五郎帶來的這些人也未必是自己的親信,畢竟看這群人的身手,個個臥虎藏龍,別具異相,是絕不會輕易供人驅使的。所以,我、蘇倫、顧傾城之間應該是更多地溝通合作,而不是自相殘殺。

  「這個問題,我可以保密嗎?」她反問,忽然轉身向那老頭子說,「崑崙奴,你老是念叨說要向風先生請教劍術,現在就是個最合適的機會。」

  蘇倫臉色一變:「什麼?他竟然是洛杉磯唐人街上的大劍客崑崙奴?顧小姐,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吧?」

  在我看來,顧傾城既然可以驅使衛叔那樣的江湖一流高手,當然也能以大劍客崑崙奴為僕人,這沒什麼可奇怪的。只是那個號稱在美國十大城市的唐人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崑崙奴,竟然是如此的其貌不揚?

  老頭子慢慢起身,搓著雙手,向我點點頭,又哈了一下腰:「風先生,據秘密資料上說,你曾有一次與人交手,一秒鐘之內發出了幾萬劍。那樣的劍法,已經突破了人類武功的極限,我一直跟人打賭說,那是以訛傳訛的謬論,人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出劍速度的。我,以快劍成名,二十歲時達到每秒鐘三劍,三十歲時增長到每秒鐘四劍,但有一次與『華人功夫之王』李小龍過招,卻被他每秒鐘連踢五腿的功夫擊敗。所以,我潛心閉門修煉,八年之內把自己的出劍速度提高了五倍,現在,每秒鐘能夠刺出二十劍——」

  他伸手在自己腰帶上一摸,錚的一聲,掌心裡已然多了一柄顫巍巍的二尺長精鋼軟劍。

  「風先生,請指教。」他緩緩地把軟劍卷在手心裡,又倏的放手,劍身嗖的一聲彈得筆直,向我眉心指著。

  一秒鐘內出劍萬次,那場大戰是發生在土星人的奇幻世界裡,真不知道怎麼傳到江湖上去的。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只要做過,就會有人知道。現在,我絕對不可能達到那種超凡脫俗的境界,但我有「逾距之刀」,足以卻敵。

  「現在不是時候,要比劍,出了這個山腹有的是時間。」我不悅地搖搖頭。

  假如顧傾城是以這件事來分散我的精力,她可真就是太不近人情了,何苦步步緊逼?

  「對,不是時候,我們都有很重要的事做,但是風先生,與你比劍是顧小姐答應我的,否則我也不可能舟車勞頓,一路趕到這個窮山溝里來。不比劍可以,你最好自殘兩臂,然後在所有媒體上刊登公告,聲明是崑崙奴的手下敗將,這樣的話,我會立刻回洛杉磯去,絕不煩你。」

  崑崙奴臉上露出近乎痴迷的狂熱,當他把全神的內力都灌注於劍身時,劍尖上竟然吐出了一道銀色的劍芒,足有半寸長。

  這是**裸的挑釁,顧傾城已經退後三步,把場地給空了出來,明擺著是要坐山觀虎鬥。

  蘇倫關切地湊近我:「風哥哥,你身體怎麼樣?能不能堅持?」

  我點點頭,她的聲音壓得更低,「我懷疑顧傾城的來歷相當複雜,你看,任何事對她來說,都是信手拈來,就連美國總統都沒有這麼囂張過。」

  「因為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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