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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耶蘭失蹤

2024-11-01 13:54:09 作者: 飛天

  7耶蘭失蹤「風哥哥,我會儘快,大概一周之內,最多不超過十天,就可以飛抵北海道。其實,我能分得清孰重孰輕,但我覺得在毀諾坑的發現,會跟北海道的事有所關聯——這是件很奇妙的發現,看完圖片你大概就明白了……」

  直到通話快結束時,我才抓住機會,用故作平淡的口吻問:「你還好嗎?好好保重身體!」

  耳朵里同時接收著來自蘇倫的聲音、關寶鈴的歌聲,這真的是一種極度殘酷的折磨。

  蘇倫沉默了十幾秒鐘,才若無其事地笑了幾聲,柔聲回答:「我很好,不必擔心。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我沒忘記她是江湖一流高手冠南五郎大師的關門弟子,槍法、武功、智慧,都不在我之下,當然能照顧得了自己。

  

  結束了與蘇倫的通話後,蕭可冷又講了一件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事:「風先生,剛剛發生的一件國際大事——朝鮮派駐聯合國方面的特使,昨天召開記者招待會,毫不避諱地說明本國已經有了製造核武器的能力,並且申明要在二零零六年初開始進行『核爆』試驗。此舉引發了東亞、東北亞地區各國的極大震驚。」

  我笑了:「國際形勢瞬息萬變,朝鮮這彈丸小國也想跳出來興風作lang嗎?」

  朝鮮是整個亞洲最窮困落後的國家之一,這樣的小國都能自己進行「核爆」試驗,或許幾年之後,南亞任何一個芝麻大的小國都能擁有自己的核武器了。到那個時候,地球絕對就變成了一個隨時都能引爆的炸彈,危險之極。

  「我想說的,並非國際輿論問題,而是——『赤焰』目前已經出動了十人小分隊,進入了日本列島。據神槍會的線人消息,這個小分隊採取『化整為零、重新集結』的作戰程序,目標直指北海道楓割寺。」

  蕭可冷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短髮,眉頭皺得緊緊的,顯出一副殫精竭慮、努力思考的樣子。

  「赤焰」是朝鮮特種部隊的代稱,他們的行動速度和方式,就像夜空中綻放的焰火一樣倏忽來去,往往在敵人還沒有摸清他們真實動向之前,已經功成而返。這支精英部隊完全是在美國海豹突擊隊的特級教官指導下訓練而成,尤其擅長近水作戰。

  我儘量讓自己昏昏沉沉的頭保持清醒,用力站起來,想到樓下去洗個臉。

  「核爆」與朝鮮特種部隊東進,表面看起來,似乎是不太相干的事,而且國家政治方面的東西,我並不熱衷,那是政客們拼湊、拼鬥的高級玩具,與我無關。

  「風先生,我也不關心政治,只是想提醒您,全球範圍內,並不是只有三家兩家關心『日神之怒』的下落。保守估計,至少有十家以上的勢力準備插手此事,並且派遣了國家部隊裡的絕對精英人馬,虎視眈眈進駐北海道。我們雖不想生事,別人卻不這麼認為,只要擋人家的道,勢必會遭到毫不客氣的清除——我的意思,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吧?」

  我當然明白,只是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糟。再者,這是日本人的地盤,如果發生小範圍的世界大戰,自然有日本警察出來彈壓解決,何需我們操心?

  對於蕭可冷的未雨綢繆,我不便發表什麼看法,緩緩下了樓梯,邊走邊伸懶腰。這種疲憊狀態可不太妙,我希望能在午餐前小睡一下,補充補充體力才對。

  關寶鈴與王江南像兩隻比翼蝴蝶一樣,自然而然地闖入了我的視線。她在台階上站著,雙手攏在袖子裡,婷婷玉立,姿勢優美。記得她曾打電話要自己的司機過來接自己的,到現在,司機沒來,她大有在尋福園持續住下去的趨勢。

  我匆匆洗完手出來,門外傳來了汽車喇叭聲,接著有兩個滿滿地抱著火紅色玫瑰花的年輕人走進了莊園大門。

  蕭可冷站在樓梯前,蹙著眉感嘆:「天哪!十三哥徹底……徹底陷進去了……」

  毋庸置疑,這些花是王江南命人送來取悅關寶鈴的。年輕女孩子最愛的東西只有兩樣,玫瑰花與鑽石,相信這兩樣對於王江南來說,都一點都不成問題。

  那麼多花,應該是符合三百三十三支的「三生有幸」之意,幾分鐘內便擺滿了整個客廳。王江南倒是會選地方,簡直把尋福園當成了自己的秀場一樣。

  客廳里瀰漫著玫瑰花帶著朝露的甜香,幾乎令人迷醉。我敢打賭,天下所有的女孩子接到男人送花時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關寶鈴款款起身,臉上剎那間綻放出甜美到極點的燦爛笑容,當她的長睫毛動人地扇動時,讓我忍不住有一拳打掉王江南滿嘴牙齒的衝動。

  「我是不是也有點不能自拔了?」我低頭向樓上走,目光無意中與蕭可冷相遇。

  「風先生您看,有了玫瑰花的點綴,別墅里忽然間就變得生機勃勃了對不對?」她的唇角帶著略帶揶揄的笑,雙手插在褲袋裡。

  「對,生機勃勃,不過我希望有的人別樂極生悲才好!」我只是無意中隨口說說而已,並非有感而發,但蕭可冷的雙手卻在瞬間握緊了褲袋裡的手槍,渾身也迅速緊繃,像是黑夜中狩獵的靈貓。

  危機無處不在,她的神經亦是高度緊張,特別是告訴過我「赤焰」部隊有所行動之後,一直都在憂心忡忡。

  「小蕭,不必緊張,相信蘇倫很快就飛到北海道來與我們會合——」我相信蘇倫,勝過相信蕭可冷十倍,但這句並無深意的話,顯然刺痛了她:「哦?風先生對我的處事應變能力不信任?難怪,蘇倫姐是冠南五郎大師的高足,一入江湖,八方人物都得給些面子,而我只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只能做別人的馬前卒與墊腳石……」

  她擦過我身邊,向大門外走去,不自覺地高昂起頭,一副受傷非淺的樣子。

  我苦笑著跺跺腳,給關寶鈴不住撲扇的長睫毛弄得心都亂了,說話不假思索,這次明顯是掃了蕭可冷的面子。

  「王先生,玫瑰花雖好,怎麼比得上日本最負勝名的櫻花?希望明年北海道櫻花爛漫之時,我們還能有機會一同賞花品酒……」關寶鈴燕語鶯聲地說著,彎腰在一叢玫瑰花前深深地呼吸,接著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長嘆。

  我繼續上樓,只想捂住耳朵、蒙起眼睛把那些剩餘和畫面擋在身體外面。

  筆記本電腦仍舊開著,蘇倫的圖片還沒有傳過來。

  玫瑰花的香氣無影無形地浸潤到二樓來,仿佛躲在哪裡都逃避不了王江南對關寶鈴的示愛片斷。我起身進了書房,猛的關門,隨著「砰」的一聲,世界清靜了,我的呼吸系統終於得到了暫時的解脫。

  這個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陳舊的書香,讓我的心情能迅速平靜下來。

  「大哥在找什麼?他最後找到了嗎?」我沿著書架間的通道徘徊時,不由自主地仰面看著那兩根交叉的橫樑。橫樑是不會告訴我什麼的,但我相信既然那個地方曾經掛過羅盤,就肯定會留下一些細微的痕跡,哪怕只是一個釘眼、一個穿孔……

  我屈膝一彈,雙手在側面書架的擱板上稍稍接力,已經躍起了兩米多高,身子輕輕貼在橫樑正下方的書架頂上,頭髮幾乎挨到了房頂。

  橫樑的木質細密古老,是整根取材於百年以上的杉樹,如果沒有這層漆膜的緻密覆蓋,一定能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原木香味。

  我伸出指甲在漆膜上輕輕一掐,判斷出塗漆的時間大致在一年左右,已經沒有新漆的味道與觀感。仔仔細細地觀察過橫樑交叉點上的各個平面、立面之後,我還是失望了。因為在塗漆之前,工匠們似乎把屋樑薄薄地刨過了一層,那是舊梁復新最常用的手法,所以,任何早先的痕跡都被消彌殆盡了。

  「那麼大的羅盤,非常少見——可惜手術刀去世得太早、太倉促……什麼話都沒留下……」

  我悻悻然落地,再想想手術刀在這間書房裡數次搜索都沒發現什麼,何況我才來了幾天時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午飯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希望走出書房時,會看到王江南躊躇滿志地帶耶蘭上來見我。此時我的心情極為矛盾,既希望能看到耶蘭,知道怎麼樣才可以救醒藤迦——又不希望王江南成功,在關寶鈴面前顯示他的江湖英雄魅力。

  我的手指在書架上緩緩划過,想隨便找本書來打發這段難熬的時間,反正上午是無法放心入睡了。

  當手指落在一本俄文版的書脊上時,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因為這是我讀過的為數不多的俄語書中的一本——一九六九年版本的《諸世紀》。

  自從拿到大哥的日記本之後,我對全球出版範圍內的《諸世紀》譯本已經全部讀過,特別是對「一九九九恐怖大王」與「大七數」兩節,可以用任何語言流利背誦。俄文版的《諸世紀》存在兩個版本,即前蘇聯解體前和解體後的兩版,全部是由俄羅斯國立出版機構編譯、印刷、發行的。

  現在拿在手裡的,即是老版的《諸世紀》,當然,我相信兩版圖書內容肯定相同——我之所以激動,是一下子開拓出了這樣的思路:「既然大哥筆記本里記錄著那兩段話,可見對《諸世紀》的書經過複雜深入的研究。要想找到他,必須先要遵循他失蹤前的思路去思考問題,一定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

  我興奮地伸腳在書架上狠狠一踢:「終於……在浩瀚書海里找到解決問題的主線了……清理書房的關鍵,是把所有跟《諸世紀》有關聯的資料找出來……」

  迅速把書架瀏覽了一遍,大約找到了二十五種不同譯本的《諸世紀》,還有二百二十多本全球科學家、神學家、靈異學家甚至著名靈媒人物對《諸世紀》的解讀論集。接下來,應該讓蕭可冷找些可靠的人,把這些書全部下架,搬到外面的客廳里,逐行逐字搜索,看看能有什麼發現。

  當然,這個「可靠的人」是不包括王江南的人馬在內的,我可不希望他又能碰巧找到什麼,進一步向關寶鈴炫耀。

  我停下腳步,扼腕長嘆:「我莫非也給關寶鈴的美麗魔法給靨住了?怎麼一舉一動都會聯想到她?」正如「良醫不能自治」一樣,我雖然自負是個解讀思想的高手,此刻卻沒辦法剖析自己對關寶鈴產生的情感是「愛」還是「厭」。

  腕錶指向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我出了書房,不過既沒有蘇倫的圖片,也沒有王江南報功的喜訊。樓下安安靜靜,空氣里仍然瀰漫著玫瑰花的香氣。

  下了樓梯之後,我才發現,大家都在門外。

  王江南雙手裡各握著一隻電話,氣咻咻地來回踱步,一直發出「噔噔噔」的巨大動靜,早就失去了儒雅鎮定的江湖大俠風範。或許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俠,一切不過是在關寶鈴面前裝出來的——看他這種樣子,我心裡頓時掠過一陣輕鬆爽快。

  他身邊五米之外,「火象三英」皺著眉並排站著,臉上再也沒有嬉皮笑臉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江南在吼叫,雙手高舉,像是得不到香蕉而狂躁暴喝的大猩猩。

  蕭可冷本來是陪著關寶鈴坐在水亭里的,此時迅速走回客廳里,表情嚴肅:「風先生,被派去迎接耶蘭的人馬突然失蹤了——」

  她看看腕錶,接著報出了準確數字:「他們失蹤了二十分鐘,之前報告說已經順利地從機場接到耶蘭,然後沿高速公路一直向北,預計十一點三十分左右返回別墅,結果起了變化。十三哥已經再次派人出去接應尋找,不過……不過希望不大,因為四名高手的隨身電話與車載衛星電話都無法接通。除非是他們同時死了,否則至少……」

  她的手又插回口袋裡,一刻不停地握著槍柄。

  沒有人喜歡突發事件,但人生卻根本無法避免意外的發生——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儘可能地放鬆:「別緊張,小蕭,只是意外,王先生會處理的。」

  我承認自己有點幸災樂禍,但更多的卻是懊惱:「耶蘭那麼重要,何必假手於神槍會?若是自己到東京去把耶蘭贖出來,不就萬事大吉了?甚至當場跟他交談,得到救醒藤迦的秘密……」

  到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真正該沮喪惱怒的是我,而不是局外人王江南。

  電話鈴聲響了,王江南把兩隻電話同時靠近耳邊,只聽了幾句便猛然暴喝:「什麼?沒有消息、沒有車禍、沒有消失記錄——什麼都沒有?那他們去哪裡了?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在哪裡……」

  他的情緒已經壞到極點,驀的揮手,兩隻電話同時摔在台階上,發出砰然巨響,碎成無數細小的塑膠零件。

  蕭可冷皺皺眉,不安地苦笑:「十三哥就是這樣,你看他的手……」

  不必她提示,我也看到了王江南的手。他把白色西裝跟手套全部脫下來,狠狠地砸在台階上——他的左手在陽光下赫然發出冷森森的光芒,竟然是一隻不鏽鋼的假手。假手製造得絕對完美靈活,接在他的左腕上,戴上手套時,從外表根本看不出真相。

  一瞬間,我既愕然又好笑,臉上的表情肯定古怪到了極點,讓蕭可冷一連七八聲長嘆:「十三哥脾氣暴怒、兇悍好鬥成性,那隻手就是在跟山口組爭搶地盤時失去的。」

  我拚命運氣吐納,把憋在喉嚨里的即將發出的怪笑咽下去,笑話一個殘疾人是極不人道的行為,但我懷疑就算王江南把整個荷蘭市場十年的玫瑰花總量全部買下來,也未必能贏得美人芳心了。

  兩天來的鬱悶陡然全部消失,我覺得門外的陽光也突然明媚敞亮了許多,但是一想到耶蘭的消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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