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海拉

  洛夏來到埃琉德尼爾巨大的宮門之前。

  這座海拉的囚禁之所，甚至比奧丁在阿斯加德的黃金宮殿更壯大，更為華麗。

  洛夏邁動腳步，兩扇數十米高的宮門自動向里打開，發出「吱呀」的巨響，事實上這兩扇大門從修建之日開始，就從未打開過……

  進入大門後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了，裡面只有死一樣的寂靜。

  兩排高大的庭柱向里延伸，在宮殿的最深處，黑色的線條交錯，在那些交錯的線條中有著一個人影……

  如果不出意料，那個人就是奧丁長女，死亡女神……海拉！

  洛夏的腳步聲迴蕩在寂靜的宮殿中，他像是那日漫步在阿斯加德的皇宮一般，觀賞著那些雕樑畫棟和壁畫。

  「你是奧丁的使者？」

  一個聲音響起，音色晦澀又喑啞，像是啞掉幾十年的人重新開口說話那般的生疏。

  

  「不，你更像奧丁的敵人。」

  她看著洛夏臉上的惡魔面具說，從這一句開始她的音色變為正常，語調清晰很有節奏，語氣也十分平靜，沒有冷漠也沒有驚訝的色彩。

  洛夏沒有回答，他繼續深入宮殿，步伐不快不慢。深入之後他看清了那些交錯的黑色線條，那並非是線條而是一根根粗壯的鐵鏈，它們封鎖著海拉，讓她寸步難行。

  「空間寶石在你手中，你把奧丁怎麼樣了？」海拉又說，「奧丁用空間寶石構建了這座牢籠，即使現在我失去了力量，我也不會感受錯的……你殺了他？」

  洛夏距離海拉還有幾十米，洛夏已經看清了海拉臉上浮起的微笑，神秘莫測中帶著詭異，還有些勾人……

  海拉站了起來，那些金屬的鎖鏈相互碰撞發出清脆且雜亂吵鬧的聲音，但她起身後就沒有動，那些鎖鏈也慢慢靜止了下來。

  海拉穿著黑色的衣服，套著綠色的鎧甲，厚實的鎧甲也掩藏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她有著一頭妖艷的綠色長髮，綠髮垂下遮住了一隻眼睛，此刻她的臉上正掛著笑容……

  「對，我殺了奧丁。」洛夏微笑著說。

  「不，奧丁還沒有死，如果他死了，我的神力就會恢復。」海拉搖搖頭說，她繼續認真的看著洛夏，像是要把他的臉和身形都記住，「上千年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類，在此之前，這座牢籠里只有黑暗……」

  「這顯然是一座宮殿，」洛夏環顧著四周說，「富麗堂皇的宮殿，只是對於你來說是牢籠！」

  海拉沒有任何反應，經過上千年的時間她已經適應並且習慣被囚禁的生活了。

  「所以你是來參觀這裡的嗎？作為敵人來參觀奧丁的創作——我，還有這片死亡國度。」海拉微笑著說，「也對，握住空間寶石，你就會是一個優秀的觀光者，它能帶你自由的進出任何空間。」

  「好像很有道理……我還可以在這裡開展旅遊業，帶上那些阿斯加德人來觀看傳說中的死神海拉，五金幣往返一次，近距離觀賞要加價。」洛夏饒有興致的說，「在這之前要給你圍上圍欄，防止你傷害或者嚇到我的顧客。」

  「哈哈哈……」海拉笑著搖頭，「並不需要，失去神力的我軟弱的像是這個星球上的土著女人，我傷害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請走近一點。」

  洛夏拋起空間寶石再接住，來回這樣玩著。

  「你可傷害不了我，即便是你還在奧丁的手下當走狗的時候也一樣，但現在的你倒是有可能傷害我……讓我可憐你到心疼！」

  海拉又發出了一陣笑聲，「你很有趣，就算放在幾千年前，我也不會忍心殺死你。」

  對於洛夏的話她毫不在意。海拉也沒有在洛夏身上感受到強大的能量波動，不過他能從奧丁的手中奪走空間寶石進入了這裡，已經能證明他的實力了。

  上千年的不見天日讓海拉變得很有耐心，她也沒有急著去詢問洛夏的身份又或者來意。

  但洛夏卻主動表明了來意：「我是惡魔，來自紐約……紐約是這個星球上的一個城市。」

  「你居然是這個脆弱星球上的生命，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我在阿斯加德的皇宮看見了那些壁畫，看見了你的功績。」

  「奧丁會讓公眾看見那段歷史？還堂皇的刻在宮殿裡？」海拉搖搖頭說：「我不信。」

  洛夏說：「他在這些壁畫下面新添加了一層，當然沒有什麼東西能瞞得過我。」

  「這樣是奧丁的做法，用虛假的美好掩蓋血腥的歷史。」

  「你就不好奇我的來意？」洛夏突然說。

  「等你也在安靜中度過上千年就懂了，那會磨平你所有的好奇心。」海拉認真的說。

  「已經介紹過了，我是惡魔，而且是懶惰的惡魔，我需要下屬幫我散播恐懼製造破壞，我感覺你很不錯，應該能勝任這份偉大的工作。」洛夏微笑著詢問道：「願意做我的走狗嗎？歸順於我，聽從我的命令。」

  海拉也微笑著，她動了動，鎖鏈相撞再次發出一陣聲響。

  「現在的我失去了力量，最多陪你玩扮演國王的遊戲。」海拉看著洛夏，那語氣像是鄰家的大姐姐在閱讀著兒童讀物。

  「拜託請不要用那種哄小孩的語氣！」洛夏淡淡的說，「我不喜歡討價還價，我會幫你解除這所有的禁制，代價是永遠臣服於我。」

  洛夏說著接近海拉，他沒有去說一些「膽敢背叛如何如何」的廢話，他從來不喜歡威脅別人，如果他當時心情不錯，就算海拉背叛了也只會隨手鎮壓……當然也有可能觸怒了他，直接被他徹底殺死，他也沒有囚禁封印別人的習慣。

  海拉側頭，綠色的長髮垂下，她露出詭異的笑容：「我很期待……」

  洛夏在距離海拉一米的地方停下，他打了一個響指，瞬間海拉身上所有的鎖鏈全部斷裂，長達千年的囚禁片刻解除。

  「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海拉伸了一個懶腰，身上傳出骨骼的爆鳴聲。

  當然如今的海拉還沒有徹底的解脫，她只是可以自由行動了，並沒有擺脫奧丁的魔法封印，她的神力還沒有恢復。

  奧丁使用空間寶石，費時費力的修建這巨大的尼福爾海姆就是為了囚禁海拉，抹除她的神力。這片空間是永存的，只要奧丁沒有死去，尼福爾海姆對海拉的禁錮就會永遠維持。

  海拉看見了眼前的男人雙眼閃爍出紅色的光芒……

  海拉微微詫異，這是她第一次露出了異樣的情緒，她感受到那股強大的能量，即便是她也不能抵擋。

  洛夏全力催動了豬符咒，他的雙眼射出可以破除一切的鐳射，他持續使用著鐳射，在瞬間穿透了整個空間。

  海拉揚起了雪白的脖子，她深呼吸著胸部劇烈的起伏著，她伸出了手，手中升騰起綠色的火焰。

  被剝離的神力又湧入了她的身體，雖然只有一點，但像是潺潺細流一般流過她的全身，滋養著她乾涸的身體……她又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時隔千年，她再次握住了力量！

  洛夏持續射出鐳射，他轉身扭頭，兩道鐳射就划過整個空間，被鐳射掃過的地方，黑暗和綠光都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是虛無。

  片刻後整片尼福爾海姆都被鐳射切碎，奧丁使用空間寶石的力量修建了這片穩固的空間，但此刻它卻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崩塌堆疊。

  隨著尼福爾海姆的破碎，越來越多的神力湧入海拉的身體，她下意識的發出一陣呻吟……

  宮殿最先開始坍塌，無數的碎石掉落，有的石塊在空中就掉入了破碎的空間之中，被強大的力量攪碎。

  空間寶石閃耀出藍光，洛夏伸出了手。

  片刻後海拉將手放了上去，藍光也包裹了她。

  洛夏不滿的說：「你應該跪下。」

  海拉只是微笑著，如同一朵盛開在地獄的彼岸之花……

  挪威海上不知為何掀起了風浪，海水洶湧的抨擊在礁石和海崖上，撞出白色的水沫。

  海崖之上藍光亮起，洛夏和海拉的身影浮現。

  此刻天空正好破曉，第一縷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照射大地，把兩人的身影拉長。

  「奧丁沒有教你忠誠？」洛夏好奇的問道。

  「他教過我許多東西，魔法、戰鬥、領軍、政務，甚至是烤鹿肉……但他從未教過我忠誠，因為我生而為王，我本該是阿斯加德下一任女王。」海拉笑著說道。

  「又是『生而為王』……奧丁對自己的冰霜巨人族養子也這樣說過。」洛夏嘲諷道，「最關鍵的是，你們居然都相信了這個愚蠢的謊言。」

  「不，那不是謊言，從現在開始，它已經變為現實了。」海拉對著洛夏伸出了手，「空間寶石，把它給我。」

  「拜託！是我解救了你，是我斬斷了你一身的枷鎖，毀掉了那個黑暗的地方讓你再次握住力量。」

  有時候洛夏不想廢話會立即動手殺死對方，但有時候在動手之前，他又會先「好言相勸」一番。

  「所以，作為回報我不會賜予你我所擁有的死亡意志……」

  說著海拉攤開了手，兩把黑色的短匕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