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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空

2024-11-01 13:15:46 作者: 偏離緯度

  天越來越黑,星星卻反而越來越亮了,就著新茶的香氣,魯海將翡月,以及站在門後的杜亦羽緩緩帶入歷史的洪流,一個早已被人們遺忘的世界。

  沉寂了千年的傳說,再次仰望著那相似的天空。

  封神之戰,天授基本都死光了,於是,人取代了天授的角色。他們在大多數天授死亡,還沒有覺醒的空隙迅速發展起來。那些曾經被天授奴役的術士一次次的、一代一代的尋找著那些轉世的天授,在他們覺醒前殺死他們。直到大多數早已忘記了歷史本來的面目,卻還是有少數人按照傳承,編纂出一套一套理由,去殺死那些轉世的天授。無論是西方的獵殺魔女、異教徒,還是東方的降妖除魔,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藉口。只有少數出生在偏遠地區的天授,才能在覺醒前倖免。

  而在人類壯大的世界裡,少數的天授決定休養生息,等待再次決戰的時刻!

  也正是在那一世,杜亦羽他終於下定決心,要終結天授的歷史,結束這世界不斷輪迴的血腥與殘忍!

  「偏激!」魯海重重的捶著桌子:「把所有天授都封在自己身體裡,這世界就會和平了?!何苦?他自己一個人背負著所有,可歷史早就忘了我們的存在,更沒人懂得珍惜這份難得的和平!哼,沒有了天授,人類便開始互相殘殺!我想,杜亦羽一直沒有封屍,也是他的內心在猶豫吧!」

  翡月突然站起來:「我去拿酒!」

  魯海揮了揮手,仰頭靠在躺椅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喃喃道:「你啊,白死了!就算你不毀了修羅刀,杜亦羽也不會用它來結束這一切。他可不像你那麼愛衝動!現在倒好,凡圖躥出來了,不知道要幹什麼!杜亦羽什麼都不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候,你卻不在了!你不知道嗎?只有你能在關鍵的時候攔住杜亦羽那傢伙!我一個人辦不到啊…..唉…..」

  老太太蜷縮著身體躺在廁所的地上,像是一隻焙乾的蝦米,直到大兒子來取房產證才發現母親已經死去一天一夜了。

  孟久路過這個小區的時候,正好聽到二樓窗戶里傳來的驚呼,然後,滿樓道都擁滿了雜亂的腳步聲直衝下來。

  

  孟久哇噢一聲,連忙讓開一條道,看著那幾個驚惶失措的傢伙衝到院子裡的長凳前才停下來,卻依舊喘著粗氣。

  「嘿?」孟久拍著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出什麼事了?」

  那人一驚,回身看到孟久,煩躁的甩了甩肩膀,怒喊:「少管閒事!」

  「easy,easy」孟久聳了聳肩,不讓管就不管,找地吃飯去,晚上還要搭長途車往一個村子去看看。

  可就在他剛要轉身走開的時候,整個人突然滯了滯,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皺眉看向那幫人:「樓上有死人?」

  那些人中最壯的一個瞪著眼走過來:「你他媽的說什麼?」

  孟久一把撥開那人抓過來的手,一邊喊了一句『誰都別上來』,一邊往樓上跑去。

  房間裡,老太太躺在一張單人床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大男孩坐倒在床頭地上,驚懼雖然急速的爬上面容,可悲傷卻還未來得及褪去。在他面前,老太太圓瞪著雙眼,渾身不斷的抽搐著,一隻腳,詭異的,緩慢的扭動著,正試圖從老太太的嘴裡掙扎而出!

  靠!

  孟久暗罵,跑過去的同時,從懷裡拿出修羅刀,撕去封印,一刀扎在老太太頭頂的床上。

  門口,跟上來的兩個人看到這一幕,又是驚呼一聲,連翻帶滾的摔下樓梯去。

  孟久連忙跑過去關上大門,將左鄰右舍怪異的目光擋在外面。

  七彩的流光自刀身上溢出,自老太太的頭頂緩緩淌入。

  「你幹什麼!」那坐在地上的男孩不知哪來的一股子力氣,突然跳起來。

  孟久抓住男孩的胳膊,帶著他後退幾步,「靜靜的看著!」

  七種顏色的光,如七條蛟龍,盤繞著老太太的遺體。那隻詭異的腳突然激烈的扭曲起來,似乎是踏入世間的吸血鬼碰觸到了純烈的陽光,瞬間化為漓粉!

  在男孩還處於驚懼中,孟久已經走過去,拔出刀收起,回身拉過男孩,食指緩緩摸過老太太的眉峰,用一種沉靜的聲音道:「畫屍畫皮,畫魂入骨……給死人化妝,心要靜,意要清,決不能有任何雜念!否則,誰也不知道你會帶什麼恐怖的東西來到陽世。」

  大男孩大口吞咽著空氣,身體不住的顫抖,茫然的看著孟久。

  孟久笑了笑,:「這老太太是你什麼人?」

  「奶,奶奶。」大男孩手抖著。

  「你奶奶臉上的妝是你畫的?」

  男孩點了點頭:「他們,誰也不管奶奶!」

  孟久拍拍男孩的肩:「你學什麼的?畫的很棒啊。」

  「我學美容的。」聊了兩句,男孩漸漸鎮靜下來。

  孟久偶然看到地上的眉筆,撿起來放到男孩手裡,和聲道:「我們人啊,經常是心口不一,爾虞我詐。可是,靈魂卻能直接看到我們的心裡。所以,給死人化妝,光漂亮是不夠的。」

  「那,那我應該祈禱什麼嗎?」

  孟久搖了搖頭:「任何祈禱、憐憫、痛苦和歉疚都會將不甘心的靈魂拉回陽世,無論你是愛著死者,還是恨著死者,當你在為死者化妝時,不過是在救贖自己痛苦的心境罷了。所以,只要你的心不純淨,死者就會感到被侮辱、被打擾,就會被喚醒。」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著孟久,攥著眉筆的手漸漸不再顫抖。

  孟久看著男孩,沉聲道:「其實,活著的人好好活下去,就是對死者最大的寬慰。死人不需要你為它感到痛苦,它需要的只是在離開這個世界時,能夠恬靜而安詳。畫屍這種事,最好還是交給專業的師傅去做,死者的心不是誰都能理解的。」

  男孩沉思著,還沒畢業的他,已然決定好今後的工作方向!

  「我要去做殯儀師!」男孩高聲喊出,卻發現孟久不知何時已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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