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以誠相待

  步纖仙剛這麼一說完，忽然覺得自己很像個白痴，黑玲瓏那麼問是因為驚奇，她倒還真的傻乎乎地捂著肚子一本正經地回答了。

  黑玲瓏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的步纖仙，上前：「嫂嫂，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哦，我們兩個都是女人，而且，我也生過孩子，有些事情應該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步纖仙回過神來，握住黑玲瓏的手：「謝謝你！」

  「謝什麼？」黑玲瓏挑挑眉，一臉的不滿，「這個肚子裡面的寶寶可是我的侄子耶！」

  步纖仙一笑，也不說話，只是握著黑玲瓏的手加重了一些力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拉拉雜雜地又說了一些女人的私房話，大半天，黑玲瓏有好幾次張口，好像有什麼要說，但是卻都沒有說出口。

  「嫂嫂，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其實我哥……」

  剛起了個頭，黑夜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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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玲瓏看見黑夜，似乎不想再繼續剛剛的話，微微地努了努嘴，和黑夜打了聲招呼走了出去。感情的事情就算旁人看得再怎麼清楚，最終還是幫不上忙的，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自己。她能做的唯有有時候順便提個醒什麼的，她不希望，那麼愛她的哥哥和嫂嫂也因為誤會而耽誤了他們的感情，她不希望，相愛的兩個人分開，最終像他們一樣再也走不到一起。

  「下班了？」步纖仙沒有看黑夜，隨口問了一句，「晚飯吃過了嗎?」

  黑夜走到病床旁，收拾了一下床上的被子，挪出一角位置，坐了下去，握住步纖仙放在被子上的雙手：「吃過了，你呢，吃過晚飯了嗎？今天感覺怎麼樣？」

  「吃過了，和玲瓏一起吃的！老爺子那邊你去看過了嗎？」

  「嗯！」其實，黑夜是被黑老爺子給轟出來的。

  嘆了嘆氣，步纖仙沉思了一會兒，微微地反握了一下黑夜的掌心。

  黑夜微喜，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步纖仙。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不然，我會……」步纖仙深呼吸了一下，語氣鄭重地說道，「只要有什麼不對，我們……就算了！」

  說出這句話，要用多大的力氣，黑夜也許看不出來，但是步纖仙知道，這一字一句，沉重地連呼吸都快要停歇。

  黑夜眉微蹙，心就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她要問的事情和她生氣相關嗎？算了？假如說，答案她不甚滿意，她就決定離開他嗎？不，就算是她要離開，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什麼事？」

  「你……」一個「你」拖延了半天，卻說不下去。步纖仙忽然為剛剛的那兩個字感到後悔真的要算了嗎？假如他撒謊，她就要……她狠得下心嗎？對他或是對自己，她能做得到嗎？

  反握著黑夜的小手，掌心微微地有些濕潤，她其實比誰都要害怕，都要驚慌！話都還沒有問，她甚至想要放棄了！

  「你和……畢念兒，你們的婚約是不是沒有解除？為什麼要騙我？」

  黑夜微愣住，他們都結婚了，他和畢念兒的婚約怎麼說沒有解除呢？

  「我們結婚了！」

  「你記得你去我家找我的那天早上嗎？就是，你看見我和何佳炎的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看見你和她在舞廳跳舞，畢老說，你們沒有解除婚約！」

  那個晚上是她的惡夢，她的人生在那天晚上可以說是整個大逆轉。朝夕相處的男朋友原來一直還是別人的未婚夫，而好朋友也在那個時候……

  想著，步纖仙不禁從黑夜的手心中抽出自己的雙手，緊緊地壓在心房上，不管是什麼時候，想到小美，她總是內疚。

  黑夜沉默不語，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原來，她那天晚上是去找過他的，只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話，所以又走了。

  「騰」的一下，黑夜挪動了下臀部下地位置，緊緊地把步纖仙抱在懷中，他以前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有多難受，現在他知道，他的隱瞞，緊接著好朋友出事……這麼輕薄的身體裡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心疼、愛憐……各種感情，一下子充滿了黑夜的心頭。

  「仙仙對不起！我不應該瞞著你！」一句對不起承載了多少辛酸？其實黑夜完全可以解釋，那天的聚會不是他不想向畢老提解除婚約的事情，而是他本來和畢念兒說好由畢念兒提，但是中間出了些差錯，陰錯陽差地卻一直沒有說明白。

  他怎麼可能在畢老剛和他們說完自己血壓高等身體疾病之後，再說一些刺激他的話呢？他黑夜作風再怎麼鐵血，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對不起？」步纖仙知道望著黑夜，一句對不起讓她承擔那麼大的痛苦，一句對不起讓她失去了那麼多，這太殘忍了！實在是太殘忍了。

  她知道，身在黑家那樣的家庭，有太多的責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要求的也不多，她只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以誠相待，這錯了嗎？

  「仙仙我……」黑夜想開口再說些什麼，但是望見步纖仙那笑中含淚的雙眸滯住了，他明白，就算是再多的道歉，也無法彌補。

  而，心中越是愧疚，越是無法再多說其他，越是解釋，也越是掩飾。

  「好！我再問你，你的結婚戒指呢？」

  結婚戒指？黑夜望望自己空空的手指，空空如也！一直都帶在手上的結婚戒指卻在這個時候失蹤了。

  「不見了？什麼理由？還是你還要用『對不起』？」步纖仙低低地笑出聲來，「黑夜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道歉就沒事的，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在你的心中我到底是什麼人？你有事情想瞞著我就瞞著我！看見別的男人抱著我，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你以為這世界真的什麼都會按著你的模式去走嗎？你以為整個世界都是繞著你轉嗎？我不是你養的寵物，不是你開心地時候想摸摸頭就摸摸頭，想抱抱就抱抱的！你想過嗎？當別的女人拿著我們的結婚戒指給我，當她詢問我家裡的隱私……我要做什麼反應？我的感受呢？」

  嚶嚶的哭泣聲，在房間流動，步纖仙沒說一個字，黑夜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他不能給出任何的道歉，因為再多的道歉只能加重步纖仙心中的傷痛。

  哪個女人在丈夫結婚前有過欺騙的經歷之後，還能淡定地看待丈夫身邊的每個貓膩？除非那個女人並不在乎她的丈夫！

  「知道我為什麼忽然暈倒嗎？」步纖仙的心不是冷，黑夜在聽完她的話之後繃緊的身子她完全感覺得到，「中午吃完飯之後，畢念兒把婚戒給我，還說了一些曖昧不明的話……我討厭畢念兒，我討厭她！可是，一向把女人當做下等生物的你，卻對她不一樣！我明明也看不慣你的沙豬主義，但是每每這個時候，我卻恨不得你拿出你的這種態度來……」

  「我只是把她當朋友，她在我眼裡從來就不等同於女人！」黑夜深深地一聲嘆息，他不明白步纖仙既然討厭畢念兒，為什麼要到s公司去上班。

  也許他應該在這個時候，問清楚一些事情！為什麼一直拒絕他的她，會忽然說要結婚，為什麼……步纖仙，你又何曾沒有對我隱瞞其他事情？你明明還懷了孕，到現在卻一直都沒有和我說一聲。

  我應該拿你怎麼辦？黑夜暗想著，又輕嘆了一口氣。

  「那戒指呢？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上？老爺子的事情為什麼她會知道？」明明對外都屏蔽了！

  「昨天早上，我在醫院遇見畢念兒了，一起去吃了早飯，戒指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中我倒不知道了？」黑夜眉微蹙，也開始細細地回想著。

  他的婚戒為什麼會在畢念兒手上？畫面慢慢清晰，答案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這個時候輪到步纖仙沉默了。這實在是太怪異了，黑夜居然不知道他的婚戒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看他的神色，就算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他在演戲，還是畢念兒又做了什麼？不管怎麼想，這都太牽強了！

  她應該相信他嗎？應該嗎？步纖仙眉深蹙，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只是是哪裡呢？

  「好，就算是你說得這樣！」步纖仙看著黑夜，臉色有些蒼白，「那我問你，為什麼不好好地保管我們的婚戒？」

  話語之中的質問，讓黑夜一怔！她在怪他對他們的婚姻不夠上心？她這咄咄逼人的感覺，真他媽的不好！他黑夜何曾受過這份委屈？這是他能生氣，能拿出他的火爆性子嗎？這個女人不僅僅是他深愛的女人，還是他孩子的媽媽！

  「你說你要我怎麼做？」

  「黑夜，不是我要你怎麼做，而是要問問你自己！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做？」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不僅僅是她要，而是他也要，他們都要！

  往後的日子，她不能再這麼數著心中的疑惑和懷疑過日子，這樣子的日子，太過於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