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 無法掌控

  陳四的話還沒有落音，他就看到肖忠華蹣跚著步子從遠處攀爬著他布置下來的繩索爬了過來，看到肖忠華的出現，所有人都狂喜了一下。發出了一陣陣歡呼聲。尤其是巴子和胡志博等人，更是欣喜欲狂。但是他們卻是遠遠就看到了肖忠華那一臉的蒼白，然後他們又注意到了郝三刀並沒有出現，所有人馬上又沉默了下來。

  大家都記得清楚，郝三刀是走在肖忠華的前面。按照眾人對這一路來的理解，如果不是前面的那人中了機關死去，那絕對不會被後面的人給超越的。

  氣氛一下就由狂喜變回了抑鬱。古風淳看到肖忠華孤獨的身影的時候，他的鼻子有點酸酸的，兩個覺醒的瘣人，一個在神殿外面就被流彈擊中殞命，另外一個也沒能夠逃離命運的枷鎖，慘死在這神殿的機關之下。

  「老陳，我來了。」肖忠華到了大家歇息的區域之後，用著沙啞的喉嚨，慢慢地說道：「三刀，沒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儘量想讓自己的語氣放平淡一點，可是一提到好三刀的名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陳四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對郝三刀這個人一直就沒多大的信任，不過那也是因為對於瘣人身上太多的不可控制因素太多的緣故，對於郝三刀這個人，他還是很欣賞的。尤其是他當年在越戰時候，寧願一人留下了與那神秘力量較量，讓其他人安全離開，很得陳四讚賞。

  「節哀。」陳四拍了拍肖忠華的肩膀，說道：「曾遠航，也沒了。」曾遠航是陳四繼肖忠華幾人之後，重力培養的新力量，無論是肖忠華等人還是陳四都很是看好這一批新成員。此刻陳四提起來，顯然心裡也很是抑鬱。

  肖忠華點了點頭，他一來到這裡，就發生隊伍又少了不少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還活著就好。」他對著陳四擠出了一個笑容，笑得很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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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淳，有話跟你說。」肖忠華此刻心情雖然沮喪，但是他卻不敢忘記郝三刀臨死前的囑咐，連忙對著一旁的古風淳說道。

  「嗯？」古風淳很是驚訝地看著肖忠華。肖忠華紅著眼眶，把郝三刀那幾句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古風淳。

  古風淳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慢慢品味著這話裡頭的意思。「水晶殿裡皆幻象，不信所聞所見只信心？！」古風淳搖了搖頭，對這句似讖非讖的話很是不解。

  「難道前面還有一個水晶殿堂不成？」古風淳在腦海中快速地搜尋著可以與這句話可以匹配的神殿地圖和環境，可是卻是一無所獲。

  「他就只說了這些？」古風淳苦笑了一下。

  「不錯，就是這些。」肖忠華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古風淳的回答也很是認真。這句話在他腦海里一直盤旋不去。這時候，他腦子裡，想的並不是這句話的意思，而是伯父周鼎軒曾經跟他說過的那個偵察連連長的英勇事跡。

  「郝三刀，是個英雄。」古風淳長嘆了一聲。

  肖忠華到來之後，隊伍又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鐘，實際上這二十分鐘專門為肖忠華準備的，肖忠華也看得出來，隊伍在時間上非常緊迫，所以稍有恢復，就催著陳四趕路。

  陳四很是認真地環視了周圍所有人，他很清楚，一旦開始行走之後，等到下一個聚合點的時候，這裡肯定又會少幾張熟悉或者陌生的臉龐。

  邁開步子的這一刻，陳四前所未有地惶惑。他以前與秦川鬥智鬥勇的時候，他總能夠感覺到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會在哪裡吃虧，在哪裡獲利，他都能夠算得一清二楚。可是當他與這史前人類開始做對了之後，他就發現，對方實在太強悍，自己跟人間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的對手，對於前路上的那些東西，他心裡充滿了不確定。他也很清楚，實際上，如果史前人類真的想抹殺掉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進來到這裡，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行一步非常危險的棋子。然而，他也很清楚，對於這一點，史前人類也早已經洞悉了他心中的小九九。他唯一的勝算，並不是由他說了算。這一切，都取決於古風淳。然而也隨著深入，他心裡的那種絕望也越來越深。他知道古風淳非常優秀，但是他卻也知道，無論古風淳多麼優秀，在某些方面，也無法與那些已經統治了這個世界億萬年的史前人類比較。

  「接下來，大家得更加小心了。」陳四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的嘶啞，「前面是最後一段機關，前面很平靜，跟我們之前經過的水銀池差不多，但是那下面更多的是強酸，一旦跌落下去，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後果的。」聽到陳四這陰森的語氣，所有人的雞皮疙瘩，阿四就皺了起來。

  能夠被史前人類置放在這裡的強酸，腐蝕程度絕對不會是輕微形的，恐怕就是濃硫酸，也不一定有這裡的強酸厲害。很多人的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王水，因為王水的比起硫酸來，威力更加恐怖，就算是黃金，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面溶化乾淨！要是接觸人體，就更加不用說了。

  「大家把背包裡面的防腐蝕膏拿出來，均勻地塗抹在身上！」陳四想了想，終於想起了自己似乎有過這樣的一個安排。這防腐蝕膏劑是與強酸能夠產生中和反應的高效中和劑，但是他也清楚，哪怕自己安排得如此仔細，也很難確保眾人的安全。因為這藥膏能夠中和的強酸是有限的，與啦擋在眾人面前的強酸池對比起來，簡直就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我們走吧！」陳四見眾人準備妥當後，輕輕一笑。這笑容裡面，帶著幾分凝重，也有幾分的決絕。他很清楚，踏出這一步之後，自己的死生，也無法由自己來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