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相逢一杯酒

  滿寵帶著曹操的命令，出了皇宮，乘坐馬車離開鄴城，朝蜀軍營地行去。馬車抵達蜀軍營地，滿寵下了馬車，一抖衣衫，大步走向蜀軍營地門口。

  站崗的士兵警惕起來，提刀阻止滿寵前進。

  滿寵大喝道：「立刻去通知蜀皇帝，魏國太尉滿寵來訪。」時至今日，滿寵已經是魏國太尉，位高權重。他站在營地外等候，站崗的士兵也不敢怠慢，趕忙去通知。不一會兒，士兵就回來了，帶著滿寵進入營地。

  大帳中，王燦坐在上方，下方坐著法正、趙雲、黃忠、典滿、魏延。

  王燦看著大步走進來的滿寵，沉聲問道：「伯寧，所為何來？」

  滿寵拱手揖了一禮，朗聲說道：「蜀皇帝，寵替陛下傳達口信。陛下邀你明日在鄴城外相聚，是否赴會？請蜀皇帝給一個答覆。」

  王燦朗聲大笑，說道：「時隔多年，沒想到還能和孟德再次赴會。」

  滿寵不依不饒的問道：「敢問蜀皇帝，是否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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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燦回答道：「為何不去？告訴孟德兄，明日我會準時赴會。」

  「陛下不可！」

  王燦答應去見曹操的瞬間，法正站出來大聲說道：「啟稟陛下，我軍已經拿下了青州和徐州，並且攻占了冀州，只剩下一座堅城鄴城。等曹昂和夏侯淵被押送到也成後，鄴城不攻自破。陛下，不可輕易犯險啊！」

  魏延瞪了眼滿寵，瓮聲瓮氣的說道：「陛下，末將也認為不能去赴會。」接下來，典滿、魏延、黃忠等人紛紛說話，都勸說王燦不要去赴會。

  滿寵再次問道：「蜀皇帝，是否去赴會？」

  王燦笑說道：「伯寧放心，朕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你回去告訴曹孟德，明日朕會準時赴會。」見眾人還準備勸說，王燦大袖一揮，沉聲道：「這件事不用再說，我是必定去的，你們留在營中等消息就是。」

  滿寵拱手告辭，很快就離開了大帳。

  不一會兒，郭嘉、賈詡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兩人都是得到了滿寵來見王燦的消息，才匆忙走來。郭嘉坐下後，拱手問道：「陛下，滿寵有什麼事情嗎？」

  當下，王燦把滿寵的來意說了出來。

  郭嘉眼睛驟然一亮，腹脹笑道：「恭喜陛下！」

  「喜從何來？」王燦立刻問道。

  郭嘉快速的說道：「臣認為，曹操心理面已經有了投降的打算，所以才約見陛下。若是曹操打算堅守，肯定不會約見陛下的。」趙雲、黃忠、魏延、典韋等人聽後，心中的擔憂消失，臉上也露出了歡喜之色。

  王燦仔細的琢磨了一番，覺得曹操約見他的確有可能是投降的事情。若是沒有曹昂和夏侯淵等人掣肘，曹操可能會決一死戰。如今的情況，曹操難以下決心死戰。

  ……

  次日清晨，朝陽初升。

  金燦燦的陽光灑落下來，整片天地都像是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中。王燦在典韋的護送下，出了大營，來到鄴城外五里的地方。地點是曹操選擇的，地勢平坦寬闊，不可能不下埋伏。王燦看見曹操擺好了案桌，準備了酒食，大步走了上去。

  典韋要跟著，王燦卻擺手制止了。

  雖然已經是四月，但北地還是春寒料峭，有些寒冷。

  王燦大步向前，走到曹操面前，在擺放好的席位上盤腿坐下，向曹操抱拳行了一禮，笑說道：「孟德兄，一別經年，你卻已經蒼老多啦。昔年我們在潁川煮酒論英雄，後來在荊州襄陽外相逢，現在已經是在鄴城了。」

  曹操面色平靜，沉聲道：「從潁川，再到襄陽，最後到鄴城，你贏了。」

  王燦一聽，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曹操端起酒壺給王燦斟滿酒，又給自己斟滿，端起酒樽，拱手說道：「為先，你贏了，兄敬你一杯！」

  王燦端起酒樽，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曹操飲酒後，笑眯眯的問道：「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嗎？」

  王燦說道：「孟德兄，我相信你。」

  曹操冷笑兩聲，說道：「你王燦詭詐狡猾，豈會相信我。沒有絕對的把握，你是不可能毫不猶豫飲酒的。」

  王燦乾笑兩聲，說道：「孟德兄目光如炬，燦佩服。以目前的局勢，孟德兄若是害了我，恐怕孟德兄自身難保，曹氏一族也要跟著陪葬。甚至於，鄴城的百姓說不定也會面臨蜀軍的怒火，孟德兄是聰明人，不會亂來的。」

  曹操無奈的笑了，說道：「難道我曹孟德不能瘋一回！」

  王燦正色道：「孟德兄，燦了解你。」

  曹操聞言，就不說話了。王燦也沒有主動開口，兩人這麼沉默了下來。曹操左手端著酒壺，右手端著酒樽，給王燦斟滿後，又給自己斟滿酒，兩人就這樣一杯一杯的喝著，誰都沒有說話，都沒有去打破眼前的情景。

  良久後，酒壺已經空蕩蕩的。

  曹操微紅著臉，說道：「為先啊，你說我曹孟德為什麼會輸給你？」

  王燦深吸了口氣，說道：「孟德兄，你沒有輸。」

  「輸了！」

  曹操打了個嗝，吐出一口濃濃的酒氣。

  王燦說道：「孟德兄，你的確沒有輸。你我相比較，你一開始就處在夾縫中生存，北方有袁紹，南邊有劉備、劉表，西邊還有我的大軍，沒有時間去發展。即使你短時間內平定了袁紹，有了穩固的後方，但是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況且你麾下的人才太少，遠不及我，這並非是你能力不足，而是時間不夠。」

  相比於曹操，王燦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

  王燦一開始拿下了西川之地，又有蔡邕這樣的名師，還有荀攸、郭嘉、程昱等一干老臣。有了這些人相助，王燦在最短時間內取得一席之地，快速的崛起。反觀曹操，剛剛平定袁紹就遇到大戰，國力不足，實力不足，人才不足，武器也比不上蜀軍。

  曹操盯著王燦，目光如刀，直射王燦內心。

  王燦卻神色平靜，並無慌亂。

  曹操說道：「成王敗寇，既然敗了，就做好了被殺的準備。我只想問一句，我若是甘願被殺，曹氏能否留下一脈相火？」

  這一點，是曹操最關心的問題。

  自古以來，天下爭雄的結果必定是一方徹底敗亡，而且是被斬草除根。曹操擔心王燦取勝後屠戮曹氏，所以直接提了出來。若是他死了，曹氏族人還要遭到王燦的追殺，還不如拼死一搏，保存曹氏的一點血脈。

  王燦笑說道：「孟德兄，你記得昔日潁川對我說的話嗎？」

  曹操想了想，說道：「天下英雄，唯君與操耳！」

  王燦哈哈大笑，說道：「既然是英雄，何必要赴死呢？死了可惜啊！你開城投降，歸順後暫時委屈幾年，做個閒人。等我安頓好了國內的事情，隨我一起再戰。」

  「還要打仗？」

  曹操眉頭一挑，露出古怪之色。

  北方的烏桓、鮮卑、匈奴都已經被蜀軍打殘了，即使王燦率軍繼續北上，也沒有了什麼用武之地。曹操想不通王燦會怎麼用兵？

  他盯著王燦，期待著王燦的答覆。

  王燦一甩衣袖，說道：「孟德兄，天下之地，並不只是咱們這點地方。你給我些時間，等我把事情安排後，沒有了後顧之憂，再隨我一起離開。」

  這番話若是其他人說，曹操可能會懷疑。

  然而，從王燦口中說出來，曹操卻相信了，沒有懷疑王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