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定位

  楊凡吹著口哨，得意的出了雷婷的家門。

  雷婷巴不得楊凡趕緊離開，當下忍氣吞聲的看著楊凡走出了家門。眼看楊凡走出家門並且關上了房門，雷婷快步走到客廳角落的位置，拿起楊凡扔下的書包，走到了廚房的窗口。

  廚房的窗口下面就是樓道的入口處，雷婷看到楊凡從樓道里走了出來，喊道：「楊凡。」

  楊凡下意識的抬頭朝上看去，只見雷婷一臉笑意的站在了窗口前，不由得笑道：「喊哥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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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凡的話音剛落，就只見雷婷的笑臉瞬間不見，隨即從窗口「嗖」的一聲掉下一個東西來。

  楊凡下意識的躲了開去，等東西掉在地上才發現是自己扔在雷婷家裡的書包。

  「無賴，臭流氓。」雷婷對著樓下的楊凡喊道：「快滾。」

  「哈哈，妞，哥還會回來的。」楊凡看到雷婷生氣的樣子，哈哈大笑著撿起書包走人了。

  風情酒吧，僅僅從這字面的意思去理解，就不會是那種有溫馨氣氛，小資喜歡去的酒吧。風情酒吧面積不算很大，也只有兩層樓高，兩層分別設有吧檯。

  一樓的正中間是舞台，相當於迪廳的設計。每天有固定的時間表演節目，其中最吸引人的，怕就是這裡的艷舞了。

  在沒有演出節目的時間，舞台則提供給酒吧客人跳舞使用。

  一樓舞台正對二樓的位置是中空的，四周矗立著鋼化玻璃做裝飾的護欄。鋼化玻璃的透明性很好，二樓坐在護欄邊的客人不起身就可以看到一樓的表演。

  當然，節目吸引人，看的興起的時候，有很多客人端著酒杯趴在護欄上看表演，這也是不禁止的。

  風情酒吧是楊凡所在幫派的產業，在楊凡大哥吳成海的管轄範圍之內。平時在這看場子的自然就是吳成海的手下了，楊凡這種跟在吳成海身邊的人，酒吧里的小弟是都認識的。

  只不過，今天卻是出了點小意外。

  當楊凡結了車費走到風情酒吧門口的時候，卻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弟中的一個給攔住了：「站住，這裡不允許學生進入。」

  「**大爺的，不認識哥了？」楊凡張嘴就罵。

  「小…凡…哥？」這個看門的小弟聽到聲音這麼耳熟，仔細一辨認，發現竟然是楊凡。可他兀自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小凡哥那一頭飄逸的長髮，此時竟然變成了正宗板寸頭，身上更是穿了一身學生裝。

  楊凡髮型的巨大轉變本就有些讓人難以辨認，再加上楊凡穿了一身學生裝，也難怪這看門的小弟認不出楊凡來。

  楊凡此時也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晨陽中學的校服，立刻扒了下來塞進書包。把書包朝這小弟懷裡一塞：「給哥看好了，要是你敢翻看裡面的東西，哥廢了你。」

  說完這話，楊凡揚長走進風情酒吧內，剩下兩個看門的小弟面面相覷。

  雖說這裡是幫派的產業，由楊凡大哥吳成海打理這些場子，可楊凡他們在風情酒吧內消費，一直是給錢的，只不過是給酒水的成本價罷了。

  風情酒吧內的服務員，調酒師都是認識楊凡的，眼看著楊凡一路打著招呼去了二樓他最常坐的位置，他們紛紛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不知道楊凡為什麼會在突然之間改變了自己的形象。

  楊凡剛坐下，烏鴉就趕來了。

  看到楊凡這形象，烏鴉忍不住說道：「小凡哥，我還真差點沒認出你來。」

  烏鴉本名鄭元，一米七八的個頭，有點偏瘦，就像是營養不良似的，可身手絕對沒的說。由於這傢伙皮膚黝黑，加上這麼瘦，就得了烏鴉這麼一個綽號。

  「坐吧。」楊凡說著話，招手喊過服務員，點了一瓶威士忌。

  就在這個時候，從酒吧一樓急匆匆上來一個人，這人正是負責看場子的小弟的小頭目陳東。

  「小凡哥，烏鴉哥。」陳東一臉笑容的打著招呼，給人一種卑躬屈膝的感覺。

  「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不用每次都特地跑上來跟我們打招呼，做好你的事情就行。」楊凡笑著說道。

  「小凡哥說的是。」陳東立刻說道。

  服務員恰在此時送上酒來，陳東麻利的開了酒，倒了三杯，端起一杯說道：「跟小凡哥和烏鴉哥喝一杯。」

  酒杯輕輕碰在一起，陳東仰頭喝乾酒杯里的酒就走了。

  楊凡和烏鴉經常來這裡喝酒，陳東每次都上來跟他們喝一杯再離開。

  「我每次看到他都很不順眼。」烏鴉忍不住說道：「一雙三角眼，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無聊的幹嘛？」楊凡說道：「來，喝酒。」

  兩人的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烏鴉喝了一口，說道：「真不知道大哥怎麼想的，竟然會讓他看著風情。」

  「難道這些場子，非得都找你看的順眼的人才行？」楊凡笑了：「只要陳東盡心盡力給大哥做事就成了。其餘的不要多說。」

  「對了，他們幾個呢？」楊凡只看到烏鴉，沒看到平時在一起的兄弟，不由得問道。

  烏鴉嘿嘿笑道：「這幾個王八蛋說風情里的妞都是些爛貨，去別的地方找好貨去了。」

  楊凡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小凡哥，看你情緒不高啊？」烏鴉這個時候看出楊凡情緒不高了。

  今天一整天，楊凡都沒有在大哥身邊，沒有接觸幫派的任何事情。接觸到的就只有學校和學生。

  和這些學生混在一起，楊凡似乎感覺自己也回到了學生時代似的。原本對於大哥派自己進學校保護肖靜怡的事情很鬱悶，可木已成舟，自己也已經沒什麼辦法。原本的牴觸心理就輕得許多。

  此刻再次回歸到自己的真正身份，想到自己的離開，情緒不僅不高，而且心裡還有了一絲憂慮。

  「以後我可能很長時間不會在大哥身邊，你管好他們幾個，不要給大哥惹是生非。」楊凡想了想，說道：「以後對大哥管的場子多上上心。」

  雖然吳成海沒有讓楊凡去看任何一個場子，也沒有給楊凡的地位一個明確的定義。可誰都看的出來，楊凡儼然便是吳成海眼裡的紅人。

  楊凡在電話里跟烏鴉說自己的位置不高不低，原因就在這裡。大哥沒有開口給自己一個定位，自己也不能說什麼。可自己呆在大哥身邊已經很久，這也是事實。

  如果吳成海不信任楊凡，怎麼會讓楊凡長期跟在身邊？

  而烏鴉他們幾個，則是楊凡最談的來的兄弟，很自然的，他們就站在了楊凡這邊，並且以楊凡為首。

  烏鴉今天已經聽到大哥吳成海這麼說了，本以為楊凡只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去給大哥辦事，很快就會回來。

  可此時聽到楊凡這麼說，烏鴉立刻意識到不對了，看樣子楊凡這次離開不會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了，不由得問道：「小凡哥，大哥到底讓你幹什麼去了？」

  「你別問了，總之在大哥身邊機靈點。」楊凡說道：「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楊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烏鴉自是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了，臉上也漸漸沒了笑容。

  「愁眉苦臉的幹什麼？」看到烏鴉這個樣子，楊凡笑了笑：「我又不是離開雲山市，只不過是以後見面的機會少了一些罷了。」

  大哥派自己進學校保護肖靜怡，又讓烏鴉暫時頂替自己，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自己是回不了幫派內了。

  聽到楊凡這話，烏鴉勉強笑了一下，隨即提議把那幾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給叫來喝酒。卻被楊凡阻止了，自己長時間不會回幫派的事情，雖然早晚會被他們幾個知道，但是在楊凡想來，能讓他們晚一天知道就晚一天。

  那幾個傢伙不是烏鴉，自己告訴他什麼事，分的出輕重。如果被他們幾個知道自己長時間不會回幫派，怕是會追問不休。

  即使你酒量再大，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容易喝醉。

  話題進行到這，楊凡和烏鴉雖然說不上心情不好，可也高興不起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喝的都有些高了。

  「好了，烏鴉，今天就到這。」楊凡說道：「不能再喝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烏鴉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楊凡站起身來，按住烏鴉的肩膀，把他按坐在座位上。

  楊凡進風情酒吧的時候，時間尚早，酒吧里的客人並不是很多。他離開的時候，卻已經是半夜了，酒吧裡面已然是熱鬧異常。

  夜生活，此時才正式開始。

  換做平時，楊凡此時也會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可現在，他要遠離這樣的生活了。

  出來風情酒吧，楊凡沖那個看門小弟要回了自己的書包，大步離開了風情酒吧。

  走在微風拂面的夜晚的街道上，楊凡深深吸了幾口氣，他知道自己在大哥手下其實早就該有一個定位。

  只不過，楊凡沒想到的是，大哥竟然會忽然派自己去保護肖靜怡。

  「難道大哥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學生嗎？」楊凡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毅然攔下一輛計程車，朝麗水小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