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含霜,不要這麼看著我。」
2024-10-26 17:49:02
作者: 薑茶酒
第132章 「含霜,不要這麼看著我。」
「他還想跟著跳下去?!」
即便是三年前的事,聽來喜說起,溫鶴綿依舊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只料到謝琅會傷心,但沒料到,他當時竟然有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去的想法,還好霍平他們在,才沒有釀成大禍。
她不敢想,如若當時謝琅真因為她的離開而出了事,她會有多愧疚。
況且有些傷害還不是愧疚能彌補的。
見溫鶴綿有所動容,來喜趕緊接著說:「後面陛下又去了王府,您知道的,陛下很盼著及冠,但您沒趕上,陛下非常傷心,他用了您給取的字,後來卻連加冠禮都沒舉行。」
「而且陛下真的很聽話,您希望陛下當明君,陛下就當真將您留下的政策一條條施行了下去,造福四海,百姓感恩。外面傳暴君之名的,若陛下在意,早就差人解決了……這樁樁件件,不過是為了想知道,您會不會回來看罷了。」
有些事,謝琅不便說出口,來喜就沒那麼多顧忌。
他有私心,在溫大人面前多為陛下說些好話,這二位早日成了,豈不皆大歡喜?
錯過謝琅及冠,不僅是謝琅的遺憾,也同樣是溫鶴綿的遺憾。
寫那封信前,她沒想到日後會走到那樣的境地,可以想見,謝琅有多難過。
她以為時間會消磨傷痛,現在聽來喜這麼說,只覺得自己錯了。
……錯得徹底。
溫鶴綿心頭髮悶,身側來喜忽然低眉垂眼,略微惶恐:「陛下。」
「這處風景好看嗎?」謝琅帶笑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還是說,在等我?」
謝琅上前抓住她的手,自然地伸進指縫,與她十指相扣,力道很大。
溫鶴綿沒有接受他的心意,對這種親密動作敬謝不敏,下意識想要掙開,沒用。
謝琅坦然承認:「我故意的,含霜還是別想了。」
溫鶴綿想瞪人,忍住了。
她怕這狼崽子爽到。
謝琅不咸不淡地瞥了來喜一眼,顯然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但沒追究他多嘴,來喜心中暗喜,明白自己賭對了。
懂了,只要幫著陛下討好溫大人就成。
誰不知道,溫大人最人美心善了。
甩又甩不開,溫鶴綿心平氣和地拽著他快步往前走,懶得多話。
反正吃飯的時候,怎麼也得放開。
洞悉到她的意圖,謝琅眼底笑意愈深。
似乎只要不談到感情上面,兩人就能永遠這麼和諧下去。
平靜用過了午膳。
溫鶴綿不想再被抓壯丁,說什麼也不肯挪地兒了,冷淡平和的目光注視著謝琅,擺明了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樣。
新衣還未做出來,溫鶴綿所穿的衣裳都是臨時找來的,偏清淡素雅一掛。
她男裝時就隨性,女裝也隨性,頭髮不怎麼會打理,就用最簡單的法子束上,未施粉黛,卻是一貫的沉斂清冷,眸光清麗瀲灩,讓人想要占有、肆意輕薄。
撕碎那皎皎月色。
謝琅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低低笑出聲來:「含霜,不要這麼看著我。」
他怕他忍不住。
溫鶴綿:「?」
溫鶴綿覺得自己不想和謝琅說話是有道理的。
她心情難言:「謝琅,你都在想些什麼?」
被直呼大名的皇帝陛下坦蕩蕩:「一些太傅不想知道的事。」
那也沒見你遮掩啊?
溫鶴綿差點脫口而出。
她深深感受到了正常人和變態交流的壁壘。
溫鶴綿算是發現了,從再見起,謝琅就有意在引她破功。
修身養性十多年,她還真忽的生出幾分逆反心理,偏不想讓謝琅如願了。
滿心愧疚心疼,就是這麼被消磨的。
謝琅點到為止,見好就收。
他有的是辦法達成自己的目的,溫鶴綿不想離開,他就派人去把下午要處理的事務搬過來,偌大偏殿,總能有他一角容身之處。
溫鶴綿對此視而不見。
她認認真真看書架上準備的卷宗,基本上能將朝堂的布局了解個大概。
謝琅的心腹,還有溫鶴綿特意培養起來的下屬,現在牢牢占據著核心位置,只是她注意到,內閣首輔的位置,還空著。
次輔是陸子慎,只能說不愧是男主,代掌大權,將下面的人治得服服帖帖。
謝琅不上朝也不擔心,是有點底氣在的。
來喜說的是真的,那系統說的自毀黑化傾向,大概率還真是……來自於她,時間對得上,動機也對得上。
她以為的少年熱忱,實際上三年過去都未曾忘掉,甚至謝琅還因此而受了不少苦楚,委屈打碎了往心裡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同旁人傾訴。
本身當皇帝或許就不是件開心的事,謝琅那是沒得選。
謝琅捏著書頁的指尖微緊,他只有使出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強克制著不抬起眼來,生怕驚動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溫鶴綿在想些什麼呢?
他腦海中的想法不斷蔓延。
很怕她對他失望,又很怕她永遠將自己當做小孩子,只能不斷試探,讓她慢慢適應習慣。
他已經將人逼走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陛下,是大臣們不合你心意嗎?首輔的位置怎麼還空著?」
思來想去,沒幾個問題適合問出口的,溫鶴綿避重就輕,決定開個頭和他聊聊。
他倆這麼一直僵持著不是個辦法。
謝琅悶聲:「那本就是為你留的。」
謝琅有原則和底線,給溫鶴綿的,他不想要旁人沾染,在不在都一樣,反正得留著。
溫鶴綿事先設想了好幾種可能,其中就有這種,她啞言:「要是我沒有回來……」
「不會!」謝琅是真的怕了,率先開口打斷她的話,望過來的目光中帶著哀傷,「不吉利,不要說。」
溫鶴綿察覺到他激動的情緒,下意識安撫:「只是假設。」
對此,謝琅非常明確的告訴她:「假設也不行。」
他放下手中的書,大步走到溫鶴綿面前,忽然半跪下來,就這麼矮了一截,像是在無形中放低自己的姿態,跟只溫順的大狗似的,語氣無比認真:「含霜,唯獨是你的事,我容不了半分疏忽。」
溫鶴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一愣,垂眼看著:「你……」
「答應我,以後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語氣是強勢的,牽過她手的動作也是強勢的,只有落在手背上的吻,輕柔而虔誠,帶了無盡渴求和難以隱藏的欲望。
關心是退讓的開始,容忍是淪陷的前戲,嘻嘻嘻~在此同情未來的溫大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