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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以巧破力

2024-05-06 07:59:17 作者: 辰一十一

  陳昂劍尖輕舞,在上前挑戰的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的頜下微微一點,就讓他面帶愧色的走下台去了,陳昂收劍而立,回身面向丁勉,對著他輕輕一指,然後微微勾動食指。

  「丁勉,你今日洶洶而來,現在為何又站著不動?」

  丁勉看著陳昂接二連三的輕易取勝,面色一片鐵青,看見陳昂這樣挑釁,他更是氣得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咬牙切齒道:「好膽!你這是自尋死路,自尋死路!」他連喊兩聲『自尋死路』,磨牙聲清晰可聞。

  「魔教賊子,受死吧!」丁勉抽出長劍,腳尖先前一點,龐大的身軀猶如一隻大鳥,起落兩下就越過了眾人,顯示出一身和他略胖的身軀不符合的絕妙輕功。

  他手腕一轉,劍光已經抖落出萬點梨花,片片的撒落下來,華美中暗藏殺機,就是陳昂看了也不由得暗暗點頭,嵩山派果然是五嶽翹楚,別的不說,光看丁勉的這手劍法,就絕不再定逸師太之下,內力甚至還猶有過之,嵩山人才之盛,可見一斑。

  難怪左冷禪有吞併五嶽劍派之心,問鼎武當少林之志,實在是百尺竿頭的那一步,不得不這樣走,不然嵩山派衰退,恐怕就近在眼前了,一如以前的華山派一樣。

  丁勉的劍法揮灑開來,配合他渾厚的內力,裹挾的勁氣猶如高崗強風,以他手上的長劍為中心,絞碎了周圍的空氣,站在數丈外圍觀的人,被他氣勁一逼,都感覺呼吸困難,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直面丁勉劍鋒的陳昂,更是渾身氣息一滯,手上的架勢不由鬆了松,他根本不具備內力,也無從抵抗這股氣勁,只能靠調整呼吸來應對。丁勉在下面看了半天,早就窺破他內力不足的弱點,這次正是針對他的弱點,想要以力勝巧。

  丁勉窺得他的破綻,手上長劍一閃,在空中輕巧的轉折幾下,猶如一道閃電,但劍上內力卻愈加愈渾厚,緊接著他身形一掠,仿佛被劍光扯動,一躍而數丈遠,來到陳昂的面前。

  

  嗖嗖嗖!凌厲的銀芒劃出一道弧線,雖然去勢不快,但劍光凝聚之處遠勝其他,一反之前快劍的常態,以慢打快,紮實基礎,一招一式都清晰可見,但劍上的勁力渾厚,破空之聲嗖嗖作響,就是離著一分,也要被劍氣所傷。

  五嶽劍派的劍法,自然是以輕靈變化為重,因為但凡刀劍,總是以鋒刃來傷人,殺傷力天生就比拳腳要厲害七分,無論江湖上菜鳥,還是五體不勤的書生,只要劍刃刺入敵人咽喉,都能讓人了帳。

  能命中敵人要害,內力深厚與否並不重要,相反速度和變化,卻成了命中的最重要因素,所以輕靈而快捷,變化而玄妙的劍法,就成了江湖的主流。故而學劍者,無不是以鋒刃傷敵要害,崇尚輕靈變化。

  丁勉在下面看的清楚,輕靈的劍法,無人比陳昂更快,變化的玄妙,也沒能逃得過陳昂的眼睛,江湖的主流劍法,天生被悟性強大的人克制。倒是以氣御劍,用的一手笨劍法的岳不群,反而占據了上風。

  手上的一路慢劍打出來,全靠以本傷人,不追求劍法的變化,而以內力逼人,丁勉手中的嵩山劍法,更見氣象森嚴,端嚴雄偉,威力比起快打之時,更勝三分。

  「叮!」

  兩把長劍在搬空相交,陳昂的長劍一抖,連續三次擊中丁勉長劍的同一位置,卻錯開了刀鋒直角,斜斜的敲擊在長劍重心下的三寸要害。

  「什麼?」

  丁勉握劍的手一震,險些捏不住劍柄,臉色慘變,「怎麼可能?」他反手一掌拍出,一股沛然大力運轉在左手上,內力洶湧,束掌猶如托塔。

  托塔手丁勉,正是由這一掌而來。

  奔騰的掌力隨他一拍而泄,就算面前是一塊巨石,也能震裂三分,要是被他拍實了,陳昂五臟六腑都要化成肉泥,但丁勉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他瞥見一點寒芒飛起,直射他雙眼,卻是陳昂左手一番,三點寒光迎了上去。

  丁勉不得不飛身而退,掌力遍布身前三丈,停滯了激射的暗器,右手長劍一揮,將其擊飛。但這時,陳昂以雙手執劍,肩膀略低三分,長劍從下方斜斜的刺上來。

  這手並非中原劍法,而是波斯的刺客之術,為雙手劍法,一反中原武術的常理。

  揮手在身前布下一道劍幕,丁勉面露喜色,渾厚的內力灌注在長劍上,與刺來的一劍硬拼了一記,『鏘啷』一聲,丁勉手中長劍被震得脫手而出,斷裂成三截。

  「不可能!」丁勉眼神中並發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到依舊刺來的長劍,急中生智,他運氣於左掌,猛力拍在身前斷裂的劍鋒上,數道寒光激射向陳昂的面門。

  陳昂長劍輕挑,將它們一一擊落在地,而丁勉則趁機抽身,退了五六步。

  「你這是什麼妖術?」看見陳昂眼中一閃而過的藍色瞳孔,丁勉內心驚駭不已,他胸下的衣裳劃開了尺長的大口子,露出他白生生的身體。

  「師兄,接劍!」陸柏飛身而上,遞給丁勉一把長劍,與他並肩而立,和陳昂對持了起來,陳昂微微一笑,反手又抽出一把長劍,雙手一前一後,同時遞出。

  兩道寒光乍起,劃破了長空,竟然一手嵩山劍法,一手恆山劍法,配合的滴水不漏,讓丁勉兩人只能勉力招架,不得不順著陳昂的長劍,將幾套嵩山劍法一一使出。

  「這小子娘胎里練得劍法嗎?怎麼可能雙手同時用兩種不同的劍法?他才多大?」陸柏眼裡露出駭然之色。

  另一邊,余滄海的震驚,更勝於台上的兩人,他昨天還和陳昂交過手,只覺得陳昂的暗器厲害,但他自襯拿出全力,尚可一拼。但現在看來,陳昂想取他性命,不過是數招之事,易如反掌。

  他以己度人,覺得陳昂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想到和林平之的恩怨糾纏,余滄海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狠厲。回頭看向一旁的林平之,心中暗道:「要是能得到辟邪劍譜,我也就不怕那小子了!」

  悄悄的轉過身,余滄海慢慢的靠近林平之,眼中一片瘋狂之色。

  林平之雖然被陳昂的劍法,吸引的神馳目眩,但心裡卻一刻也不曾放下余滄海這個大仇人,他機警的一回頭,發現余滄海已經不在原地,急忙四下張望。

  看到他看過來,余滄海腳下一錯,身後的披風一抖,化為一道青影飛掠過數十人,右手捏成鐵爪,探爪抓攝,「唰!」的抓向林平之的面門。

  林平之悚然大驚,身子來不及動彈,眼看就要落在余滄海手裡。

  只見他身旁一個俏麗的影子,拉住他衣領,連退數步,同時右手寒光一閃,一道勁弩直射余滄海的胸口,被他披風一翻,裹著纏了下來。

  「余滄海,你敢!」曲非煙拉著林平之喝道:「你就不怕台上的那個人了嗎?」說著,抬了抬下巴朝陳昂示意到。

  「他現在被嵩山派的人纏住,自顧不暇,能奈我何?」余滄海冷笑道:「等到辟邪劍譜到手,我又何必怕他?」

  「但你現在怕的要死!」曲非煙噘著嘴笑他,看著余滄海心虛的眼神,她更是微微笑道:「你不但現在怕他,以後也怕得要死,就算練了辟邪劍法,你還是害怕,因為他太年輕了!年輕到,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連辟邪劍法也不放在眼裡!」

  余滄海面色鐵青,他確實害怕陳昂,不但因為他年輕而潛力無窮,更因為他在武學上驚人的天賦,余滄海甚至不敢確定,自己就算練了辟邪劍譜,會不會也在一交手間,就被陳昂學去。但他已經是孤注一擲,就像輸光了全部身家的賭徒,情願去相信一個虛幻的希望。

  更別說辟邪劍譜並不虛幻。

  「我在這這麼久了,他看都沒朝你們看一眼,可見在他心裡,你們也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人物,日後我遠走高飛,他又有多少時間來找我麻煩?」余滄海冷笑道。

  曲非煙撇了他一眼,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圓筒,指著余滄海道:「或許不是他不關心,而是他早有準備!余滄海,你要是不想嘗嘗我手裡穿心透骨針的厲害,還是不要過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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