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新情況
2024-10-26 15:56:30
作者: 一枝帶雨
公孫苗搖頭。
四郎遺憾是真遺憾,讓他就此坐以待斃,他又不甘心。
想了想,他又問道,「那宋叔你能看出我二哥大概是哪一天會遇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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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蔫的二郎聽到這話,忙眼巴巴地看向公孫苗,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遇到什麼危險,至少要知道是哪一天有危險吧?
大不了到那天,他什麼地方都不去,就好好窩在家裡算了!
公孫苗說道,「不知道。沒看出來。」
原本都做好決定的二郎聽著這個回答,整個人都傻住了。
隨即,癟了癟嘴,又要哭出來的樣子。
「四郎,我怎麼辦?」
「好了好了二哥,你忘了我師傅說的了?咱們躲家裡,躲家裡就能避禍了!」
四郎看二郎再次要哭就怕了,真的,平日裡沒覺得,這會兒才發現家裡的愛哭包原來不只六郎,還有眼前這一個。
以前都沒發現他這麼容易就會掉眼淚啊!
瞧那哭的,眼淚流淌在面頰上,就跟大雨在刷著牆面似的,氣勢很足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水做的。
景午縣安和鎮,尚家別院。
「哎喲!哎喲你輕點,臭小子你是要疼死我嗎?!」劉安一隻手不停地捶打著桌面,臉上的表情憤怒和痛苦交加,看起來格外的扭曲。
他的另一隻手擱在桌面上,袖管已經被剪掉了,露出半條手臂,上面的傷口血肉模糊。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小心翼翼地給他處理著傷口,聽到他的訓斥聲,嚇得手上動作一哆嗦。
「哎喲!咱家叫你輕點你聾了嗎?!」
劉安再次痛叫出聲,甚至還抬起了一隻腳把人給踹了。
小廝當即就被踹倒在地,捂著肚子打滾,疼的臉色煞白,眼眶的都紅了。
「滾!滾滾滾!」
劉安怒不可遏地趕人。
小廝很想走,卻不敢真的走,強忍著疼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嘴上求饒,「安公公恕罪,我不敢了!」
「你不敢,你……」
劉安還要再罵,就見一道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走了進來,明明已經因為年邁而略微有些佝僂了,但瞧著仍舊比尋常人要高大些。
「師傅!」
劉安看到來人,所有的脾氣都瞬間收斂了起來,他叫了一聲,然後迅速地起身,舉止恭恭敬敬的。
劉舉看起來比劉安要略大些許歲數,同樣的膚色頗白,顴骨略高,除了皺紋,臉上還有不少的老年斑。
他走過去,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小廝,又看了看劉安。
目光還在劉安的傷口上多停留了好一會兒。
他走過去坐下,「怎麼樣?傷口還是很疼?」
劉安勉強笑了笑,抬手捂著傷口,「是有點疼,師傅,那隻狗太危險了。幸虧是我有了這番遭遇,否則要是貿然把那隻狗送到公主跟前,就危險了。」
劉舉點了點頭,「是挺危險的。但就算你把狗帶來了,我也不會貿然把它帶到公主跟前的。」
劉安聽了,忙認同地點點頭道,「那是那是,師傅那麼看重公主,做事又素來穩重謹慎,徒弟相信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的。這次還是我大意了。」
劉舉聽了,面上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嗯。傷口還是要好好治療的,這幾天就先別到公主跟前去伺候了。」
劉安的心裡其實挺不樂意的,但面上仍舊笑著點頭說道,「嗯,師傅說的對,就我這樣,回頭要是伺候不好公主,反而更不好。」
劉舉見他聽得進去,滿意地點點頭。
隨即又說道,「你好好養傷,過兩天若是傷口恢復得好些了,就再去一趟那個村子吧。」
劉安原本還笑著點頭,點到一半忽然頓住,雙目微怔,「師傅,你說什麼?」
劉舉說道,「怎麼,耳朵也受傷了?聽不清我剛才說的話?」
劉安說道,「不是,師傅,那隻狗那麼凶,你真的要帶到公主跟前嗎?」
「凶又如何?能博公主一笑,就是條有用的狗,既然有用,就該派上用場。」
「可它要是在公主跟前發瘋呢?」
「傷人的是它的牙又不是它本身。」劉舉不以為意地應道,「到時候把它的嘴套上,或者乾脆把它的牙先給全拔了不就好了?」
在劉舉看來,再兇狠的狗,只要沒了牙,那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他的口吻輕飄,仿佛說的是什麼尋常的事情。
劉安卻聽得心頭一冷。
不管在這個人身邊跟了多少年,他仍舊時不時地感到心驚膽戰。
劉舉抬起眼皮掃向他,「公主此次出來是為了散心的,既然是散心,當然心情得保持愉悅。如今公主鬱鬱寡歡,咱們身邊跟著伺候的人,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想辦法讓公主開心起來。劉安,懂?」
劉安猛然一個激靈,趕忙應道,「師傅放心,我一定儘快把那隻狗弄來。」
「嗯。」劉舉微微地點了下頭,讓其好好養傷,離開的時候,又提醒了一句,「對了,別用逼迫的手段做事。公主前幾日剛因為有下人仗勢欺人而發過火,她現在不宜再發火的。」
劉安面色剎時白得好像被吸乾了血色,整個人都僵硬了,面上露出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師傅放心,我知道的。」
劉舉哼笑了聲,跨步出去了。
劉安小碎步快跑到了門邊,探出半個身子往外張望,親眼看著劉舉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後,才轉過身走回來。
地上,剛才那個被訓斥的小廝還跪著,腦袋幾乎要扎到地面里去了。
劉安看了眼地上的人,抬腳就踹向對方的臀。
小廝當即往前一栽。
「安公公饒命!安公公,奴才知道錯了!」
小廝抱頭求饒。
劉安走回去坐下,狠狠地瞪著地上的人,冷聲質問道,「是誰把我那日在村子裡的事情告訴我師傅的?!」
小廝懵了。
「安公公在說什麼?奴才不明白。」
那日是哪日?還有村子……
對了,安公公好像就是在某個村子裡找人的時候受傷的。
該不會說的是那個村子吧?
小廝在腦海里瘋狂地回憶著,就是想不起來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
他是在劉安受傷後被安排過來照顧劉安的,在此之前,不過是這座別院裡的掃地僕人罷了。
他去哪裡知道對方在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村子裡做了什麼?
就算是想說,他也無從說起啊!
小廝覺得自己無辜極了,可偏偏劉安就是要跟他算帳的樣子!
劉安也是氣昏頭了,這會兒聽到小廝這麼說,才想起來小廝之前根本沒跟在自己身邊。
回想起剛才劉舉說的話,劉安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算了,不管了,反正師傅若是想知道什麼事情,問到誰的頭上,就沒有人敢不據實以答的!
歸根究底就是不信任他,所以才找人打聽當時的情況的!
劉安覺得自己的心裡仿佛燒著一團火,都快把他整顆心都燒焦了,偏偏他毫無辦法。
這種感覺真難受,難受得他都心痛了!
哦,除了心痛,還有傷口痛!
最終傷口的疼痛蓋過了所有,劉安只能把自己的心緒暫且丟到一邊,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小廝,「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來給我傷口換藥!」
小廝其實現在肚子還很疼,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悶悶地應了一聲,就趕忙爬起來,再次上前給劉安上藥了。
當天晚上,粟家。
所有人吃過晚飯後,四郎偷偷找了粟廣他們幾個大人,跟他們說了二郎面相上的事情。
聽了他的話,粟廣他們或是皺眉或是擔憂,臉色都很凝重。
粟廣問道,「四郎,你確定沒看錯?二郎有劫?」
四郎鄭重點頭,表情很嚴肅,「阿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那是我看錯。當時我一發現二哥的面相有了變化,就趕緊帶著他去找了我師傅,她在看了二哥的臉後,說了些話,證實了二哥確實有劫。」
粟廣眉頭擰得更緊了。
在場的其他人臉色都更加不好看了。
如果只是四郎的判斷,倒還能有一半僥倖,畢竟四郎極有可能學藝不精,但是連宋神婆都是那個看法。
宋神婆這個人,素來是神神叨叨的,還很孤僻,從性格上來說實在是不討喜,但是她卜卦看相的本事是真的厲害!
一直以來,那位在看相這方面就沒有失手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人惴惴不安。
吳玉娘擔憂地問道,「四郎,那你有沒有問問你師傅,你二哥具體會遇到什麼事情,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四郎搖了搖頭,「師傅不說。不過她倒是說了個解決辦法。」
「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
粟廣和吳玉娘異口同聲地問道,劉婉君和粟廣的眼神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四郎。
「師傅說,讓二哥好好在家裡待著別出門。」
其實原話不是這樣的,不過四郎自己解讀了那話,並且用了比較委婉的轉述。
吳玉娘緊接著問道,「這樣就能避免了?」
四郎不太肯定地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很好,那接下來咱們就不要讓二郎外出就行了。」吳玉娘當即做了決定。
沉默了許久的劉婉君這會兒也開口了,「不單單要這樣,還得有人在他旁邊守著。」
劉婉君覺得這次的情況不一般,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粟廣便說道,「這樣,接下來我也儘量不出門了,就在家裡守著孩子們。」
劉婉君點頭道,「說得很對。另外,家裡其他幾個孩子,除了大郎,都不准外出了。」
「哈?」粟山他們還沒有說什麼,四郎先瞪大了眼睛,「阿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需要被保護的是我二哥,我們其他人為什麼……」
「你忘了米寶險些被個陌生人搶走的事情了?」四郎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吳玉娘給打斷了。
四郎,「……」
額,一時間給忘了。
劉婉君看著他,說道,「四郎,就像我剛才說的,你接下來都別往外跑了,好好待在家裡。」
四郎不太願意,可轉念一想,這還泛冷的天,他不出去,窩在被窩裡其實也挺好的呀。
就是也不知道要在家裡窩幾天,要是超過兩天,自家師傅可能要餓死。
嗯,好吧,到時候讓大哥出去跑一趟。
也不知道阿奶是怎麼想的,大哥雖然是大哥,實際上也還沒有滿十三歲呢,怎麼他就能往外跑呢?
十三歲就不是孩子了?
四郎心中頗有幾分質疑,面上卻並沒有什麼表現,反正大哥能去外面對他沒壞處。
想通過後,四郎乖巧而乾脆地回應劉婉君,「阿奶,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在家裡待著,不往外跑,我還會盯著米寶他們的!」
於是,次日一早,家裡這麼多人難得聚在一起吃早飯。
等吃完,要散桌的時候,劉婉君就宣布了這個消息。
提前知道的四郎並沒有說什麼,擔心自己而心不在焉的二郎壓根沒聽進去,至於其他幾個郎和米寶,面帶困惑。
劉婉君說道,「乖乖聽話知道嗎?」
作為家裡的一言堂,劉婉君說話是很有分量的。
且她以前也經常會只下命令不給解釋的,所以幾個困惑的郎,明明很困惑,但都沒有問什麼。
阿奶要是想說的話,肯定會自己說出口的。
倒是米寶,軟糯糯的聲音真誠發問,「可是阿奶,我還要去師傅那上課呢。如果不出門,是不是也要去師傅那裡啊?」
劉婉君說道,「沒事的,回頭阿奶和你師傅說,幫你請幾天假。」
米寶聽說會給自己請假,便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應下了。
剛剛加入這個大家庭,全程旁觀沒有說話的宋苗開口了,「那後面呢?總不能一直不讓這家裡的孩子出門吧?」
這個問題,粟廣他們自然也想到了。
劉婉君說道,「宋大夫這話說得沒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調查清楚,到底是誰盯上咱們家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劉婉君說得咬牙切齒的,顯然對幕後之人很沒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