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探

2024-10-26 15:55:55 作者: 一枝帶雨

  鍾青山看著面前的兩個不速之客。

  大郎他不曾見過,但是二郎,他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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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直接看向了二郎,問道,「你是桃花村粟家四郎的二哥吧?」

  二郎這個人吧,是真的有點以貌取人,這就導致他有點輕微的臉盲症,倒不是真的臉盲,就是選擇性臉盲,每次要記住一個人的臉,完全看臉。

  如果對方長相普通,那麼往往都要花不少時間才能完全記住對方的臉,如果對方長相極丑,那麼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

  當然了,如果這個人的臉長得是好看的,那他一記一個準,可稱是過目不忘。

  鍾青山正巧就是他過目不忘的那類。

  因此,哪怕曾經他只是陪著四郎過來借錢,匆匆一瞥這鐘青山,過去了這麼久,他也對鍾青山的臉記憶深刻。

  且不但記住了臉,還記住了人家的家。

  對於好看的人,二郎總是很願意給予對方熱情的,他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你記性真好,還記得我啊。」

  鍾青山微微一笑。

  他記性確實從小就不錯,但是他記住二郎也並不單單是記性好。

  實在是二郎的容貌長得實在太好。

  鍾青山年紀雖小,見過的人卻不少,他確信,在這十里八鄉之中,應是沒有哪個男孩子長得會比二郎好的。

  哦,應該說,恐怕放到鎮上,都沒有人比得過二郎。

  他也是個嚴謹的人,畢竟自己見過的人再多也有限,所以也只能加個「恐怕」一詞,反正,二郎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長得驚為天人的。

  既然確定了二郎的身份,鍾青山看向大郎,問道,「這位是?」

  其實,粟家幾兄弟長得都很好看,就是遺傳的人各不相同,有的像劉婉君的,有的像粟廣粟山父子倆的,也有像吳玉娘,自然而然,幾兄弟容貌主打的風格特點也不太一樣。

  不過到底是親兄弟,再風格不一致,卻也有相似之處的。

  鍾青山看到大郎的樣子,多半也猜測到他的身份了。

  二郎笑眯眯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家大哥。」

  鍾青山笑著沖大郎打招呼,「粟家大哥好。」

  大郎也露出溫和的笑意,「你好青山,我們家四郎一直以來多蒙你照顧了。」

  鍾青山曾經就聽四郎提起過粟家其他這幾個郎。

  關於大郎,四郎就說是個溫和細心的人。

  今日一看,果然溫和。

  「大郎哥客氣了,四郎也挺照顧我的。」

  鍾青山客氣了一句。

  互相介紹過後,那原本的不速之客就變成來者是客了。

  之前說的家本就小,除了一間屋子外,就只有一個用草棚搭就的簡易灶屋,並沒有待客的空間。

  他只能從屋子裡拿出了椅子,請他們將就在院中坐坐。

  而後問道,「你們來找我是?」

  他挺不解的,怎麼說,四郎才是跟他熟識的。不管他們找自己是有什麼事情,怎麼不見四郎一起來呢?

  大郎解釋道,「我們過來,是想跟你打聽點事情的。本來四郎也要過來的,不過他感染了風寒,有些發燒,就沒有過來。」

  哦,原來是發燒了啊。

  鍾青山瞭然了,隨即又困惑了,「打聽事情?不知是打聽什麼事情?」

  他莫名的就想到了之前四郎也找自己打聽事情,還是跟村中人見人厭的鐘雄的事情。

  這粟家老打聽鍾雄的事情做什麼?

  鍾青山才疑惑著,就聽大郎解釋道,「我們想跟你打聽下你們村叫做鍾雄的人。」

  還真是又來打聽鍾雄的啊!

  鍾青山說道,「之前四郎跟我打聽過他。」

  「嗯。」大郎自然是知道這點,但是情況有變了啊。

  之前四郎來打聽,是想知道那鍾雄的底細,今日他們來打聽,是想知道鍾雄受傷後,是否有什麼舉動。

  四郎倒是很有信心,表示他們並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可大郎還是不太放心啊。

  他就怕那鍾雄後面真受傷的真相聯想到他們家身上,那就麻煩了。

  大郎想了想,說道,「四郎的聲音啞了,不好解釋,我們沒辦法,只好再來麻煩你了。」

  鍾青山擰了擰眉頭,心裡覺得大郎說的不是真話。

  不過,他也不是太在意。

  既然是四郎的兄弟,他自然是知無不言了。

  他先是把之前跟四郎說過的鐘雄的情況給說了,其中自然又提到了鍾雄之前回城路上被人打了一頓的事情。

  二郎在聽到那事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眼大郎。

  直覺告訴他,當時打鐘雄的應該就是自家阿爺和自家爹。

  本想跟大哥來個眼神交流,可惜二郎的眼神錯付,大郎壓根就沒有看他,只是認真地聽著鍾青山的講述。

  看到大郎那個反應,二郎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直覺了。

  或許,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暫時沒有答案的二郎只得把心中的疑惑壓下,繼續聽鍾青山說話。

  鍾青山也是個細心的人,早就觀察到了二郎的小動作,但他單純地看在眼裡,仍舊繼續說自己的。

  「雖然受了傷,不過鍾雄後面還是趕回了鎮上。」

  鍾青山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大郎微微擰了眉頭,心想著鍾青山沒有提到鍾雄被狗咬傷的事情,是因為不知道嗎?

  四郎說了,鍾青山也是個消息靈通的,照理若是鍾雄回村了,他肯定會知道的。

  既然他不知道,那看來鍾雄並沒有回來。

  大郎的性子比較沉穩,還坐得住,至於二郎則表現得坐立難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鍾青山先是觀察了下他們兩個,眼神閃爍了下。

  過了會兒,他再次開口了,「你們問的也是巧了,那鍾雄昨日又出事了。」

  聽到這話,大郎再次擰了下眉頭,二郎則是眼睛一亮,臉上流露出幾分興奮勁。

  「昨日村子裡有人到鎮上去辦事,正好看到鍾雄渾身是血地被人送醫館去了,據說是被傷到……」

  鍾青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大郎和二郎自然知道是傷哪裡了,大郎沉默地聽著,二郎卻是看鐘青山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很是著急,趕緊問道,「傷到哪裡了?

  鍾青山愣了下,笑了,「對,是傷到那裡了。你這個說法還挺好。」

  二郎笑了,「我就說,肯定是傷到那種地方了,不然你怎麼會說不出口。我聽四郎說過,你是讀過書的,嘖,讀書人都麵皮薄成這樣嗎?這個也不好說?」

  大郎皺眉說道,「二郎,別亂說話。」

  二郎的吐了吐舌頭,乖乖閉嘴。

  鍾青山笑道,「我是讀過一點點書,卻算不上什麼讀書人。單純就是我自己麵皮薄,不好意思說那些。」

  都是男娃,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二郎很想這麼回一句,但還記著大哥剛才讓自己別亂說話,便把那話憋在了肚子裡,只衝著鍾青山笑了笑。

  同時心裏面又有些著急,然後呢然後呢?

  那鍾青山現在是什麼情況知道嗎?

  二郎那雙桃花眼巴巴地盯著鍾青山,跟會說話似的。

  鍾青山成功地在他的眼神中解讀出了焦急的情緒,很是困惑,這是在急什麼?

  「他好端端的,怎麼會傷到那種地方?」大郎這時候提問了,全然一副好奇的模樣。

  鍾青山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村里人都說多半是跟女人有關。」

  大郎點點頭,又問道,「那,他回村子了嗎?」

  鍾青山這會兒倒沒有想到鍾雄在鎮上受傷跟粟家人有關,聽大郎問,也只當他們家想要打聽鍾雄的行蹤罷了。

  這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鍾青山便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回。不過昨日他家裡人聽到了消息,就往鎮上找他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我們村子裡有好奇的人去鎮上打聽了,據他們說,人現在還在醫館裡躺著,情況不太好,至於他受傷的原因和經過,倒是沒有人打聽出來。現在村子裡各種猜測都有。」

  「那個鐘雄沒有說什麼?」大郎大膽提問。

  鍾青山搖頭,「沒聽說他有說什麼。」

  話音才落,鍾青山忽然又說道,「哦,對了,受傷的不只他一個,聽說隔壁縣青山村有個姓趙的人,是跟鍾雄一塊在賭場做事的,也受傷了,兩人是一塊被送到醫館去的,並且連傷的地方都和鍾雄一樣。」

  大郎,「這樣啊。」

  鍾青山見大郎面色平靜,試探地問道,「我記得,你們家米寶原本是青山村的人?」

  大郎,「……」

  他的心裏面忽然咯噔了下,暗暗警覺了起來。

  對方這是隨意想起來問一問,還是說察覺到了什麼?

  若是後者,那未免也太敏銳了……

  這個孩子,看著也不過跟小野差不多年紀吧?

  見鍾青山還看著自己,大郎笑著點頭道,「是,我家米寶的親爹就是青山村的人,不過米寶和我姑姑她們早在年前就已經正式脫離了那邊,現在是我們粟家的人了。」

  鍾青山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大郎跟二郎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想要打聽打聽看鐘雄的一些情況。

  現在看樣子,鍾青山知道的也就這些,大郎也就打算走了。

  卻聽鍾青山開口問道,「粟大哥,我聽說,你們那村學這個月月底就能完工了?」

  大郎這會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鐘青山消息是真的多。

  明明昨日村長才跟大家表態,村學要爭取在月底完工,這鐘青山就知道了。

  過來之前,四郎說過鍾青山有意落戶到他們桃花村的事情。

  所以對於鍾青山打聽村學的情況,他並不感到意外。

  二郎則忍不住驚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啊?連我們村學的事都知道!」

  鍾青山笑著道,「我家裡貧困,寡母又常年臥病在床,為了生存,總是各處找活計做,這家走走那家待待的,接觸的人多,聽到的消息也就多了,這也沒有什麼。」

  二郎道,「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跟我們家四郎一樣,喜歡到處聽人的說閒話呢。」

  鍾青山認真想了想,點頭道,「嗯,其實我不忙的時候,也挺喜歡到處聽人說閒話。原本我跟四郎就是在聽同一群嬸子說閒話的時候認識的。」

  二郎,「……」

  他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

  原本他還覺得這個鐘青山看著就是個勤於養家的乖孩子,跟自家四郎那又懶又愛闖禍的完全不是一路子的,很難想像他們怎麼會成為朋友。

  現在聽了鍾青山這話,他算是明白過來了。

  果然這兩個人能成為朋友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大郎倒是沒有二郎那麼多的心理活動,他見鍾青山關心村學的事情,便如實相告,「我們村長確實說要在月底完工,秀才也已經打聽好了幾位,就是還在談,具體的定哪個還沒有結論。不過爭取要在下月月中前定下來,之後就會對外正式招收學生了。」

  鍾青山忙又問道,「那你們這村學入學的束脩……」

  大郎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搖了搖頭,「還沒有定下。不過,我聽我阿爺提起過,村長暫時是有定的是每月四十文束脩,每月月底交下個月的束脩。」

  鍾青山一聽這話,眉頭一擰。

  大郎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這是對外村的學生收的。對於本村的,都是只收半數,也就是二十文。」

  鍾青山擰起的眉頭立刻松展開來,原本黯淡了幾分的眸子都重新有了光彩。

  大郎說道,「青山,這個消息只是我們村長暫時的打算,但是還沒有對外說過,或許到時候還會有變動。不過,我想,按照我們村長爺爺的性子,不管怎麼變動,肯定會多顧慮著我們村裡的孩子。」

  鍾青山臉色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粟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原本就想著要搬去你們村子去住的,只是,我家中孤兒寡母的,我四處找活做,認識的人雖多,但是能為我們張羅的卻沒有。實在是不知道我想去桃花村落戶,你們那的村長……收不收?如果收,我需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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