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抓包

  對於四郎的提議，米寶和五郎都沒有意見。

  兄妹三人商定好後，就打算去之前下車的地方找啞巴爺爺。

  主要是那裡有不少牛車騾車驢車，等著要拉人的。

  四郎覺得啞巴爺爺要是還在，應該也會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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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他們果然來對了。

  幾乎才到達那裡，四郎他們就看到了啞巴爺爺。

  當然了，啞巴爺爺也看到了他們。

  還沒等四郎他們走到跟前，他就迫不及待地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對著四郎一通比劃。

  米寶和五郎看不懂他的動作，但是見他面色的焦急，都下意識跟著緊張起來。

  四郎倒是臉色輕鬆，還笑著說道，「啞巴爺爺你別緊張，我們沒有到處亂走，就是來辦事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啞巴爺爺仔細地看了看他們，發現三人都好好的，就連米寶旁邊的小黃也好好的，他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衝著四郎又是一通比劃。

  這下，輪到四郎變了臉色。

  「啊？你說我爺奶還有小野他們找來了？」

  四郎只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什麼轟隆隆響起，問完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米寶和五郎聽到了這話，也瞬間變了臉色。

  這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站在左邊的四郎忽然轉過身來，兩隻手緊緊地抓著米寶的手，說道，「米寶！你可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挨打啊！」

  這似曾相識的處境，讓四郎回憶起了昨天。

  自己當時也讓米寶幫自己來著。

  米寶確實答應了。

  但是他最後還是挨打了。

  還很深刻的教訓讓四郎意識到，求米寶估計也沒用。

  然而，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四郎近乎本能地第一時間找上了米寶！

  不只是他，就連站在米寶右邊的五郎也回過神來，抓住了米寶的另一隻手，鄭重道，「米寶，還有我。你也得幫我啊！」

  米寶看了看四郎，又看了看五郎，「四哥，五哥，你們能不能幫幫米寶，別讓米寶挨揍。」

  自從來到了粟家，米寶就沒有再挨過揍。

  過去在趙家動不動就挨揍的記憶都被粟家人的愛護所沖刷，幾乎淡得看不到痕跡了。

  唯一給米寶留下的印象就是，挨揍很疼。

  米寶不想再挨揍了。

  四哥和五哥都找自己幫忙，米寶不敢應聲。

  因為她難得地覺得有些慌亂。

  總覺得自己這次要成四哥口中的泥菩薩了。

  聽到米寶的話，四郎表情都僵住了。

  還真是，這次他們幹的事情有點大，恐怕就連米寶都要挨揍！

  才這麼想著，四郎一個激靈。

  對呀！他們只是偷溜到鎮上而已！

  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或者危險的事情，應該還不至於被揍得多嚴重吧？

  這會兒的四郎已經不想著如何逃脫挨揍的事情，而是想著如何少挨幾下揍。

  「米寶，五郎，咱們這次來鎮上就是貪玩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幹，知道嗎？」

  五郎率先點頭表示認同，「四哥你說的對，我們什麼都沒幹，就是來玩而已！」

  米寶有點困惑，不過她還是點頭道，「米寶知道了。」

  她低頭看向了小黃。

  小黃抬頭和她對視了。

  米寶軟糯的聲音認真地說道，「好像也是哦。今天表現最多的是小黃呢！」

  四郎眼睛一亮，雙手一拍，「可不是。今日都是小黃在表現。咱們什麼都沒幹呢。不過，你們就別多餘說小黃具體做了什麼了，知道嗎？」

  米寶和五郎齊齊點頭表示知道了。

  「是嗎？原來今天小黃表現最多啊。」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四郎他們的身後響起。

  那聲音很熟悉，熟悉得他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三兄妹渾身一抖。

  五郎伸手揪了揪四郎的衣角，四郎用力地把他的手拉扯開，不但如此，還反過來去扯五郎的衣角。

  米寶則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去，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事與願違，後面的聲音又響起了。

  「倒是說說看，小黃具體怎麼表現的呀？」

  慢條斯理的詢問聲，讓三兄妹覺得後背發涼。

  「怎麼還背對著我們？」那聲音又問道。

  「轉過來！」

  隨著聲音陡然變得嚴厲，兄妹三人齊刷刷地轉過身來。

  其中五郎和米寶方向轉反了，差點沒把米寶給撞倒。

  總之，轉是轉過來了。

  不過三人都低著頭，沉默。

  「看著我！」

  又是一聲，讓兄妹三人再次齊刷刷地抬起了頭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劉婉君嚴肅的臉。

  劉婉君雙臂環抱胸前，看著他們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粟廣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而單野則站在她的另一邊，他看起來倒是很平靜。

  劉婉君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後，就在四郎他們以為她要發火的時候，她卻平靜地對啞巴爺爺表示要租車。

  啞巴爺爺忙點頭同意了。

  於是，祖孫一行六個人外加一條狗小黃，坐上了啞巴爺爺的牛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牛車走得很穩。

  慢悠悠地離開了鎮子，離鎮子越遠，路上也就越安靜。

  主要是沒有什麼人了。

  四郎意識到這一點時，下意識地往角落裡縮了縮。

  然而，劉婉君卻直接點他的名，「好了。現在除了啞巴爺爺，也就剩下我們自家人了。四郎，你給我個解釋吧。」

  解釋？能有什麼解釋？

  就算真有，我也不敢給啊。

  四郎眨巴著眼睛，心裡表示很為難，面上卻不敢說出口。

  他可憐兮兮地說道，「阿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因為貪玩，就帶著五郎和米寶偷偷溜去鎮上玩。」

  說著話，他的眼眶也迅速泛紅了。

  那看著眼淚隨即就要冒出來的樣子，還真有些深切悔悟、真誠道歉的樣子。

  然而，面對他那樣的表情，劉婉君面無表情，粟廣一言難盡，單野抬手捂眼。

  面前三人各有反應，但就是沒有一個是對四郎表現出同情的。

  四郎，「……」

  糟糕，這招沒用！

  他馬上又對著劉婉君補充道，「阿奶，我發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劉婉君依舊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四郎，「……」

  阿奶一直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難道是不接受我這個理由？

  就在四郎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劉婉君出聲了，「我要聽的是實話。」

  四郎又眨了眨眼睛，這次眼淚掉出來了，「阿奶，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米寶看著，覺得四哥好可憐。

  而五郎則撇了撇嘴角，裝得還真像。

  「四郎，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撒謊，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

  不知道為什麼，阿奶這話說得讓人好心慌。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實話？」

  四郎，「……」

  說還是不說？

  單野這個時候忽然開腔了，「四郎，你不是會相面嗎？你難道就沒有看看自己今日的運勢？」

  四郎，「……」

  這個節骨眼上，你搗什麼亂？

  四郎拿眼神盯單野。

  單野見他如此，默默地轉開了頭。

  有心幫忙，奈何人家不領情。

  那就沒辦法了。

  「五郎，你呢？」劉婉君見四郎不說話，乾脆地看向了五郎。

  「我……」

  五郎有些猶豫。

  「你什麼？」

  劉婉君又問道。

  五郎，「阿奶，我們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就是來街上玩一玩而已。」

  劉婉君，「呵呵。」

  五郎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為什麼阿奶笑得這麼嚇人呀？

  糟糕，有種不好的預感。

  米寶滿臉糾結，很擔心劉婉君會問自己。

  但是等了又等，都沒等來劉婉君的問話，米寶愣住了。

  她抬起頭看過去，正看到劉婉君看著自己的眼神。

  嗯，她看不懂，但就是覺得阿奶好像沒生自己的氣。

  劉婉君收回落在米寶臉上的目光，而是重新落在了四郎和五郎的身上。

  「你們應該不知道吧？成二一直跟著你們。」

  四郎：「！！！」

  五郎：「？！！」

  米寶，「啊？！」

  三人震驚、疑問過後，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單野的臉上。

  單野淡定地回頭看向了他們，淡定地說道，「嗯，你們的所作所為，包括小黃的所作所為，都被成二看在眼裡。」

  四郎很不想接他的話，但還是試探地問道，「然後，成二全告訴了阿奶？」

  「哼，還有我。」沉默了許久的粟廣終於開口了。

  場面一度安靜。

  緊接著——

  「老頭兒，救我！」四郎一下子撲到了粟廣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這下，四郎是真哭了。

  哭得不算聲嘶力竭，但很楚楚可憐。

  就是他表現出來的那份楚楚可憐多少有點辣眼睛。

  粟廣很是嫌棄地把他從自己懷裡拽出來，「臭小子，你別在我懷裡哭！真是，蹭我一身的鼻涕！」

  四郎，「……」

  五郎看著四郎那哭的樣子，也是有點嫌棄。

  真的，這個人在躲懶的時候最愛擺哥哥譜，差使他們這些弟弟差使得可順嘴了。

  然而，在賣可憐躲揍的時候，那也是真的絲毫不要臉，半點哥哥的樣子都沒有了。

  就是六郎，都沒有他這麼能撒潑賣可憐！

  米寶不用提了，妹妹乖巧懂事，從來就不會玩四郎這一套。

  「老頭兒，你怎麼這樣，我都這麼可憐了，你竟然還嫌棄我？」四郎哭著控訴道。

  粟廣一點兒都不同情，反倒嘲笑道，「就嫌棄你，就嫌棄你，你怎麼著？」

  真是半點大人樣都沒有，跟小孩一樣幼稚！

  四郎，「……」

  無語，他突然有點哭不出來了。

  然後，一轉眼，就對上了劉婉君冷冷的目光。

  四郎，「……」

  唉，看來今日這頓打也逃不過了。

  也不知道阿奶等下是不是也會出手？

  要真出手了，會手下留情嗎？

  四郎還是忍不住抱著希望。

  五郎見事情都敗露了，也不隱瞞了，說道，「阿奶，阿爺，我們就是想幫姑姑出口氣而已。」

  米寶見五哥都說了，她站出來，橫在五郎跟前，「阿爺，阿奶，是我讓四哥五哥幫我的，我想幫我娘出氣，這個事情不怪四哥和五哥，你們要打的話就打我吧！」

  看著米寶堅定又明亮的眼睛，劉婉君眸光閃動，但是她仍舊板著臉，說道，「米寶，這個事情是大人的事情，你們孩子是不能管的。知道嗎？」

  米寶很費解，她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最軟糯的話語，問出了最扎心的問題，「可是阿奶，你們大人管了，也沒有讓我娘開心呀！」

  劉婉君，「……」

  她很不想承認，卻必須得承認。

  米寶說得是對的，昨日，為了出口惡氣，粟廣和粟山把鍾雄給暴揍了一頓.

  可是這樣真的是好的結果嗎？

  文秀依舊躲在屋裡不出門。

  鍾雄但凡養好了傷，就又是好好的。

  他們什麼都沒有解決，所謂的出氣，也不過是表面的毫無意義的出氣罷了。

  想到米寶他們對鍾雄所做的事情，劉婉君承認，她是解氣的。

  「我娘說了，她想要他們斷了命根子，可是阿奶你們好像沒有這樣做。你們不做，那就我來做，我想幫我娘辦到！」米寶繼續說道。

  這樣的一番話，竟然從一個三歲半的女娃娃嘴裡說出來。

  劉婉君、粟廣和單野都震驚了。

  「米寶，真是你娘說的？想要他們斷了命根子？」劉婉君抓住了米寶的肩，認真地追問道。

  「對呀，我娘做夢的時候都這麼說呢！」

  她是親耳聽到的，才不會說錯呢！

  劉婉君愣愣地鬆開了米寶，「他們？是他們啊。」

  原本他還以為趙長安也被咬是因為被鍾雄給波及，這會兒聽了米寶的話，她終於明白了過來。

  「趙長安……那不是我那短命前女婿的親哥嗎？」粟廣激動地站了起來，臉色黑如鍋底，「混帳東西，竟然如此欺辱我的女兒！那趙氏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縱容自己的兒子對弟媳動不該有的心思，老虔婆！」

  劉婉君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單野倒是最快平靜下來的，他不動聲色地朝啞巴爺爺投去了一瞥。

  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這次的事情，實在關乎粟文秀的名聲。

  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靠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