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 孩子開始逐漸懂事【7k】

  十年後。

  大唐集團。

  經過十年的發展，大唐集團變成了一家集，餐飲，食品，酒店民宿，服裝生產銷售，旅遊為一體的千億級別大集團。

  總值約兩千億左右的大型集團，員工多達幾萬人，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鯨魚一樣，無數中小型企業靠著大唐集團衛生。

  在魔都，也算是有數的大企業之一。

  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落地窗讓陽光充分的照射進辦公室，綠色植物有序的擺放著，陽光照到高檔沙發和桌椅上，反射出一點點光。

  落地窗邊上，一個大大的搖椅上，躺著一個青年，姑且還能稱之為青年，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一頭簡單的短髮，一身休閒裝。

  腳放在茶几上，手上拿著一個保溫杯，戴著墨鏡，隨著搖椅起伏不定，顯得怡然自得，旁邊的沉香炊煙裊裊，從香爐里冒出煙，多了一種讓人寧靜的感覺。

  陽光曬在他身上，讓他顯得慵懶至極，只是偶爾拿著保溫杯喝一口，才能看出來他並沒有隨著。

  保溫杯里，紅艷的枸杞子，還在沉浮，一些其他的藥材也能隱約可見，顯然，很養生。

  

  「幹了十年工作，老婆的公司變的更大了，自己的公司還是追不上。」他嘆氣一聲，喃喃自語的說道：『我還是不合適做生意啊！』

  把墨鏡放到一邊，露出吳燁的臉，而他懷裡，是一份財務報表。

  表情頗有些遺憾的意思。

  把財務報表放到一邊，吳燁坐在陽台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位於九十九層的辦公室，讓他可以看到很多風景。

  吳燁並不喜歡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顯得孤獨，顯得孤寂，並沒有什麼好風景，就算是有，也看膩了。

  伸了個懶腰，吳燁站起來，撐著落地窗，吳燁看著這片商業區，十年的時間，變化相當大，最明顯的，就是無數的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一樣起來。

  這個城市的動力，還是那麼澎湃，一點都不顯老態。

  轉眼就十年了，都三十溜了。

  男人三十而立，而立之年的吳燁，對跟工作的熱情，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完全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喜歡摸魚。

  十年裡，公司的規模一點點變大，吳燁就把業務拆分成了子公司，就做衣食住行這幾個領域，總算是讓他堂堂正正的做起來了。

  雖然趕不上老婆的天賦，吳燁也是不傻的人，多少有點生意頭腦，再加上好風憑藉力，公司反正發展的很好。

  過了某些年紀以後，就放棄了不少的東西，更喜歡工作了，除了這個就是下棋和釣魚，特別是海釣。

  「雖然比不上老婆，但是也很不錯了。」吳燁對自己的要求還是達到了，特別是孩子都升學以後，吳燁才開始認認真真的工作。

  這幾年，他和凌晨差不多，都是忙著公司的事情，家裡沒有了孩子的打擾，吳燁覺得日子過的異常舒適，就像是回到了談戀愛的時候。

  輕鬆，自在。

  只是凌晨就像是一座大山，吳燁總是趟不過去，一直被凌晨壓著，完全沒有超過她的希望。

  凌晨已經把公司做到了五千億左右，完全是一個巨無霸，吳燁被她吊打，有些人，哪怕是擁有外掛，都沒辦法超過凌晨。

  倒是私房錢，贊的夠夠的了。

  對於吳燁來說，能創下這麼大的家業，已經是很認真，很努力的結果了。

  「就是命，這輩子就只能賺這麼多。」吳燁笑著自語道。

  現在他喜歡看書，很多書都喜歡看，看的很雜，越發覺得，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多少有點受文化影響，以前那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變得更淡了。

  終究不是二十來歲了，吳燁都已經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

  「一轉眼就下午了。」拿著手機看了看，剛準備把手機丟開，信息就來了。

  叮咚~！

  拿著手機看了看凌晨發來的消息，吳燁拿著手機回了個語音過去，他現在越發不喜歡打字了，更喜歡把事情做的簡單。

  直接語音。

  【今天不加班的話，來接我。】凌晨言簡意賅。

  吳燁回了個OK。

  確定好時間，收拾好東西，吳燁從辦公室離開，公司中高層都知道，老闆喜歡摸魚，這是公司的企業文化之一。

  從公司創立開始，一直到現在的千億集團，錢從未改變過老闆的工作方式，只是時間長短一些而已。

  不到下班時間，老闆往往就跑了。

  很多老員工都知道，老闆很顧家，經常去接老闆娘，而且也知道，老闆娘的公司做的比老闆的公司更大。

  一家子加起來，差不多萬億集團了，盈利還很強。

  吳燁下了地下車庫，拿著鑰匙打開自己的大眾，一輛平平無奇的代步車，一百多萬的那款，吳燁這個是定製的，五百多萬，外觀和普通的轎車區別不大，就是車子的功能和內飾不一樣。

  平平無奇。

  撞了不好賠那種低調車。

  二十多歲的時候，吳燁還覺得自己有點高調，總喜歡開跑車，開名牌豪車，後來，逐漸就喪失了開豪車的興趣。

  還是這種普通家用車實在，開著舒服，自己不受罪，而且也夠內涵。

  低調奢華有內涵。

  她真要開豪車，找姐拿鑰匙，都不需要自己買，多到可以隨便選。

  江畔，也是個有收集癖的女人，特別是手裡的錢多到花不完的時候，收藏地，收藏農場牧場，酒莊，城堡，反正一度很瘋狂。

  「我曾經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他把我變成世上最笨的女人......」

  聽著老歌，把車開到凌晨樓下，吳燁拿著手機，看了看新聞，他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喜歡看新聞。

  只是看小說少了，更多都是看實體書，家裡的書房，都被他這幾年買書看堆起來了，還是看一本買一本，堆積了很多書。

  凌晨總是說，他越來越儒雅了，有文化人的氣質。

  嘭！

  車門被關上，凌晨一身簡單的裙子，坐在副駕駛，翹著二郎腿，把安全帶系好。

  長發被剪成了幹練的短髮，一身簡單的裙子，一雙高跟鞋看，再加上簡單的首飾，身材還是一樣的好，看著有些微微圓潤的感覺。

  氣質被薰陶的相當出眾，這幾年的商海沉浮，讓她顯得越來越沉穩了，她現在是魔都商業界的大佬之一。

  特別是前年轉型以後，公司又噴井式的往上漲了一波市值。

  現在都開始做高科技了，其他的業務還在慢慢縮減，主要業務變成了高技術產品。

  也就在吳燁面前的時候，凌晨還是那個笑容滿面的沙雕。

  在孩子面前，她一直都是那個威嚴的媽媽，幾個孩子都比較怕她，特別是凌晨沉下臉的時候，孩子們和鵪鶉似的。

  現在，老大和老二都在上初二了，小的兩個，也馬上初一了，爸媽管著大的孩子，大的孩子管著小的孩子，也算是聽話。

  「老公，期末成績發給你沒有？」凌晨把高跟鞋脫掉，把腿盤起來。

  吳燁啟動車子。

  一邊看著後視鏡，一邊回答道：「發了，成績都還是挺好的，渺渺現在是年級第三，樂樂還是穩步的年級第一，多多和老么要管一下，成績有點下滑了。」

  老大雖然調皮不喜歡讀書，但是人聰明，成績還不錯，再加上和弟弟同級，還能有個人輔導著，小的兩個就沒有那麼好的天賦了，老三更喜歡音樂，老四則是喜歡小買賣。

  幾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喜好，成績還是挺好的。

  「回頭讓樂樂和渺渺給他們輔導一下，暑假的時候，帶他們出去玩一圈吧！」凌晨說道。

  吳燁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爺爺奶奶他們年紀大了，還是讓孩子們在家吧，也能陪陪他們，眼見著一天天的老了，多陪一天算一天。」吳燁說道。

  這十年裡，老爺子他們每天鍛鍊，多少還是有些用的，只是架不住身子骨老了，吳燁爺爺都開始有點老年痴呆的意思了。

  有時候記憶里特別的差勁兒，凌晨的外公，已經老年痴呆一年多了，出行都得靠輪椅。

  家裡有六個老人家，吳燁安排了幾個保姆，幫著爸媽和岳父岳母照顧老人家，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人手都不夠。

  「也是，還是在家吧，都八十來歲了，年紀很大了。」凌晨點點頭回答。

  他們都快四十了，家裡的爸媽都六十的樣子了，老爺子他們八十來歲了，好的是幾個老人家都在世。

  吳燁還沒有面對那些傷心的事情，老太太她們，都還健康清醒，只是也需要人照顧著才行。

  總就是老了，每次吳燁看到他們不少的老人斑，就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但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就像是糰子幾兄妹，已經沒了兩個，糰子也老了。

  現在家裡的狗子，都是糰子幾兄妹的後代。

  「醫生上次檢查說的情況還不錯。」凌晨說道：「但是年齡擺在哪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幾年，看著孩子結婚。」

  這是幾個老人家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重孫結婚，但是現在的渺渺和樂樂都才十多歲，怎麼可能結婚？

  吳燁也感慨，大概率是看不到了，當然，吳燁希望他們看到自己做爺爺。

  「一身的老年病，哎~」吳燁嘆氣。

  連爸媽和老丈人丈母娘都越來越反感體檢了，他們都六十來歲了，覺得沒有必要做什麼體檢，反正都不知道活到什麼時候。

  「轉眼就結婚十多年了，父母都老了。」吳燁說道。

  凌晨拉著他的一隻手，給他一些溫暖。

  「今天是周五吧，孩子都應該回家了。」凌晨看著車窗外的夕陽說道。

  吳燁點點頭，孩子都應該回家了。

  遠處。

  吳燁家的院子裡。

  渺渺拿著一盤水果，給坐在輪椅上的外祖爺餵水果。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坐在輪椅上的凌晨外公問她。

  渺渺：「.....」

  看了看旁邊的外婆和外公，渺渺微微的嘆氣，然後笑著回答：「我是凌晨家的大娃，你曉得凌晨是那個不？」

  旁邊的吳太太和藍總裁都忍不住笑出來。

  老爺子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不曉得嘛，凌晨是那個？」

  「那你曉得藍筱雅是那個不？」渺渺又問他。

  「那是我娃兒！」

  「我媽媽是她娃兒，你說我是那個哎？」渺渺說著就笑出來了。

  老爺子考慮了一下，搖搖頭：「記不到啦！」

  藍總裁聽得一陣難受，已經老年痴呆不少日子了，現在已經有些生活不能自理了，除了記得她，記得老太太，連凌宇都記不得了。

  樂樂在旁邊看了看自己祖爺，然後問了一句：「您知不知道我是誰？」

  被老爺子敲了一下腦袋。

  「額捶你你信不信？」老爺子看了看旁邊的凌晨外公，嘆氣的說道：「你祖爺還沒到那個時候。」

  樂樂：「.....」

  對，只是間歇性的，偶爾把我當成爸爸，我知道的。

  幾個祖奶奶倒是沒有什麼認知障礙，還能吃能睡，就是幾個老人家，多少有點情況，記憶力衰退，認知障礙，老人病也不少。

  看著是挺難受的。

  「樂樂啊，我們還能堅持幾年，希望能看到你結婚啊。」凌晨爺爺逗他。

  樂樂：？？

  我都是孩子啊！那還不知道得多少年呢。

  「行，祖爺，我明天帶個對象回來，你都不知道我姐給我丟了多少情書，喜歡我的小胡娘可太多了。」樂樂逗著老人家。

  他和渺渺懂事早，知道哄老人家開心。

  「真的假的，奶奶看看照片。」吳太太問道。

  渺渺敲了敲樂樂的頭。

  「奶奶，沒有的，媽媽說了不能早戀，倒是有人給他寫情書，被我交給老師了。」渺渺回答。

  吳太太：「......」

  自己孫女還是那個絕絕子。

  她都能想到，絕對沒有女生敢給孫子寫情書了。

  藍總裁忍不住笑了笑：「你媽媽以前就幹過這種事情，害人家上升旗台念了一遍，給人家整自閉了。」

  樂樂詫異的看了看外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事情。

  他們對爸媽小時候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老三，把垃圾收拾了，別讓奶奶外婆動手。」渺渺看了看邊上吃瓜的老三。

  橘子還沒有吃下去呢，就被大姐指使做事情。

  常年被大姐壓制的他，和二哥一樣，也不敢反對，拿著垃圾袋收拾垃圾，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外公，爺爺，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渺渺看著外公和爺爺說道。

  已經開始有了銀髮的凌宇，和快禿完的老吳答應。

  「那我們回去準備吃的，等會兒爸爸回來就可以做飯了。「渺渺開心的答應。

  看著幾個弟弟妹妹，意思很明顯。

  樂樂點點頭，老三老四隻好答應下來，回去準備食材。

  大姐凶的很，動不動就揪著頭髮咆哮：你再說一遍？

  只有對最小的妹妹，她才溫柔很多，不像那麼凶，還老是給妹妹買好吃的，好玩的，他們兩兄弟，就沒有那個待遇了。

  在家裡就是幹活的。

  有姐姐管著，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叛逆期，一個個都乖得很，說什麼就做什麼，雖然可能不是心甘情願的。

  二哥那種尖子生，全年級第一，省級奧數比賽前三的牛人，都得被大姐指使，說東不敢往西。

  何況他們兩個學渣。

  看著渺渺帶著弟弟妹妹去家裡弄食材去了，吳太太和藍總裁有些欣慰，孩子都很懂事，對她們也孝順。

  讀書回家以後，都會抽時間和她們說話，幫著做做家務，還經常叮囑不要勞累著。

  「小的都十一歲了，都懂事了，知道關心人。」藍總裁說道。

  吳太太也點點頭。

  還是吳燁和凌晨教育的好，雖然凌晨教育的嚴格了一些，吃飯，做事，說話，行為，道德凌晨都有要求，唯一不要求的就是成績。

  吳燁什麼都不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學習。

  反正兩口子混合雙打，把孩子教育的服服帖帖的，力求能培養出品學兼優的孩子，至於愛好，他們都不干涉。

  就像是老四喜歡拿玩具買給其他的同學，有些財迷，就像是老三，喜歡音樂，各自樂器，夢想是當個超級厲害的歌手。

  老二是最像吳燁的，喜歡鍛鍊，喜歡劍法，也喜歡看書和書法畫畫，喜歡的東西比較雜亂。

  老大，才是和凌晨一樣，喜歡荒郊野外，喜歡那些狂野風景，夢想是當一個地理學家。

  孩子的夢想都很高大上，也很純真。

  吳燁一直都是支持的態度，哪怕是渺渺房間裡有很多動物糞便化石，樂樂的房間裡一堆故事書，多多的房間裡，全身各自樂器，老么的房間裡，全是各自紙幣海報。

  他們喜歡什麼都可以，吳燁不會說不行，也不會打擊。

  吳燁和凌晨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是一群老人家在了，兩人還詫異了好一會兒，換了鞋，吳燁就發現廚房裡，凌宇在教樂樂和多多做飯。

  渺渺和老么在忙著招呼老人家們，他們兩個做爸媽的，反而還不知道做什麼。

  井井有條的渺渺，把老人家都哄的開開心心的，這個誇誇，那個聊聊，顯得遊刃有餘的樣子，老么則是學著姐姐的模樣，端茶倒水的。

  凌晨滿意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是個有福氣的人，也不後悔多生了兩個孩子。

  家裡孩子多，真的很輕鬆，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小的時候帶他們很累，長大了以後，就很省心了。

  就像是渺渺就能把弟弟妹妹照顧好，大不了就是樂樂幫忙也沒問題，老么有什麼事情，就喜歡找姐姐問，也不需要她操心什麼。

  「爸媽，你們回來了？」渺渺挽著爸爸的手，把他拉到沙發邊：「爸，今天弟弟他們做飯，外公教他們呢，你和媽媽就休息一下。」

  吳燁忍不住笑。

  難得有這個待遇，雖然他們回家來以後，吳燁基本上不用洗碗，不用做家務，不需要倒垃圾，也不用自己拿拖鞋。

  有孩子還是很好的。

  關鍵是孩子嘴甜，知道哄爸媽開心，特別是拿生活費的時候，樂樂和渺渺都是住校，學校有點遠，但是教育質量好。

  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星期天就要去學校了，高中的時候，應該能回來附近讀書，附近的學校好一些。

  「爸爸喝茶！」老么把杯子遞給他，然後又去給凌晨倒果汁：「媽媽喝果汁。」

  「老么真乖！」吳燁誇了一句。

  看著兩姐妹去廚房，吳燁和凌晨都笑的合不攏嘴。

  把孩子養大了還有這個好處，吳燁和凌晨是預想過的，只是沒想到真的會實現，以前吳太太就說吳燁和凌晨以後的日子好過，當時吳燁還沒有考慮這些。

  現在看來，吳太太確實有先見之明，家裡有幾個娃，真的很輕鬆，很多事情有人幫著做，他們不用事事親為。

  「真好，這兩閨女可太貼心了，小棉襖還是兩件。」吳燁喝著茶，有些感慨萬分。

  這茶就是好喝。

  「你也是，平時不要對孩子那麼凶，你看，孩子看到你就和老鼠看到貓似的。」藍總裁和凌晨說道。

  凌晨點點頭。

  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現在的孩子還小，大一些，就知道了，媽媽只是嚴格一些，並不是什麼不講道理。

  現在這個年紀，還得有個人壓制著，才好管理孩子。

  她還得做幾年五指山才行。

  凌晨走到外公身邊，看著發呆的外公，輕輕地抓著他的手，喊了一聲外公。

  一臉皺紋的老爺子看了看，就像是看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許久才問她：「我好想認得你。」

  凌晨微微嘆氣，擦了擦眼淚。

  腦子裡，那個慈祥溫柔的外公，就像是有些漸行漸遠似的，讓她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是你外孫女，想起來沒有？」凌晨問道。

  就好像是一瞬間，他又記起來一些東西，伸手摸了摸凌晨的臉，有些憐愛的笑起來。

  「晨晨，外公老啦，連你都忘啦！」老爺子有些哀傷，也有些自責，還有些恐懼，很多的情緒，都碰到了一起。

  從兜里拿出一個橘子，顫顫巍巍的遞給她，然後輕聲的說道：「對不起！」

  沒忍住，凌晨哭出來了。

  一瞬間，就感覺心被堵住了，很窒息的感覺，眼淚完全控制不住。

  這個世界，最疼她的，第一個是凌宇，然後是外公，然後是爺爺奶奶，才是吳燁。

  每次看到老爺子這樣，他就覺得難受的不行。

  「不哭啊！老了嘛！都是這樣，乖啊！」老爺子揉了揉她的頭髮。

  凌晨更難受了。

  或許，每天早上，他又記不得自己還有個外孫女了，只記得自己的女兒，只記得老闆，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外公~」

  「嗯！」

  「外公！」

  「嗯，外公在的嘛！」

  廚房裡。

  渺渺和麼麼停止了摘菜的動作，她們記憶里，很少見到媽媽哭的，剛才的一幕，讓她們愣住了。

  原來媽媽也會有那麼難過的時候！

  在她們的印象里，媽媽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一個很漂亮且很厲害的人，只有爸爸，才能讓媽媽生氣。

  「你媽媽小時候，她外公特別特別的疼她。」凌宇在旁邊小聲的說道。

  渺渺轉頭看了看他：「就像外公很疼我們一樣？」

  凌宇點點頭。

  「那我也會難受，外公以後會變成祖爺哪樣嗎？」麼麼看著他問。

  凌宇搖搖頭。

  他不知道，有可能以後，自己也會老年痴呆呢？誰說的准呢。

  麼麼只當他不會，還點點頭，表示輕鬆了不少。

  她沒辦法和媽媽一樣，對媽媽的外公有那麼多感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很疼自己，對自己特別的好。

  十歲的孩子，或許能想到很多，也有很多是想不到的。

  樂樂把菜炒好，然後遞給外公嘗了一下，凌宇點點頭，舉起一個大拇指。

  看了看媽媽那邊，樂樂悄悄的嘆氣，爸爸和他說過，生老病死這個道理，能做的就是對親人更好一些。

  看書多了，總是多看明白一些道理，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老了，他有時候，也會難受。

  只是這種難受，他沒有說出來，自己默默的知道，他知道爸爸每次看到爺爺奶奶的白髮，都會嘆氣。

  也知道媽媽看到外公外婆有些佝僂的身影，也會抹眼淚，他看的比姐姐多，知道的也比姐姐多。

  其實很多時間，他都讓著大姐，男孩子嘛，總要承擔的多一些，這是爸爸告訴他的道理。

  「兒哥，你的手.....」

  「沒事，別管這個，把菜遞給我！」樂樂說道。

  老三隻好把洗好的菜遞給他。

  樂樂看了看手上的水泡，他悄悄的用袖子遮起來，讓弟弟不要亂說話，給老人家們做頓飯吃，或許，比爸爸做的，能讓他們開心一些。

  晚上的時候。

  飯桌前，吳太太給老爺子老太太他們夾菜：「重孫做的，可得多吃幾口，還是剛學做菜呢，就和他爸學會下麵條了。」

  「樂樂做的，可得多吃幾口。」

  「祖奶奶，吃這個。」樂樂給她們夾軟一些的菜。

  顯然，他們吃了一頓開心的晚飯，確實和樂樂想的一樣，他做的東西，和爸爸做的還是有區別的。

  人都走了，渺渺把洗腳水端過來，麼麼拿著毛巾走過來。

  吳燁正拿著藥，給樂樂塗藥。

  「兒子，懂事了。」吳燁拍了拍他的肩膀。

  樂樂笑著回答道：「我應該做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