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 星星變成星星【7K】

  周末。

  幼兒園不上學。

  穿著睡衣起床的渺渺，第一件事就是把下鋪的弟弟拍醒過來，連續拍了弟弟好幾次臉，才把他拍醒過來。

  「快起床，去上學了，我鬧鐘都響了，爸爸今天居然沒有來叫我們。」渺渺看著沒睡醒的弟弟，指了指旁邊的數字鬧鐘，表情詫異：「為什麼是星期六？」

  她都蒙了。

  樂樂：「......」

  

  昨天是星期五，今天不是星球六，難道是星期一？

  「姐姐，今天是周末，爸爸說的，可以睡到九點，現在才八點，請你不要打擾我睡覺。」樂樂用被子把自己蒙住，然後抱著自己的小熊開始睡覺。

  習慣睡覺抱著東西，和吳燁一樣的。

  渺渺看了看他，感覺自己也睡不著了，就打開門準備去隔壁看看弟弟妹妹，內心有一些遺憾，不能去幼兒園。

  其實她還很喜歡幼兒園的，她是班長，要幫著老師管理其他的小朋友，這個事情讓她很有成就感，而且她很熱心。

  雖然總有小朋友挑戰她的班長地位，但是她都能解決，最終她的班長位置穩如老狗。

  而且，幼兒園還有她的很多朋友，平時總能玩很多遊戲，再加上溫柔的老師，好吃的飯菜，渺渺突然覺得家裡挺好的，幼兒園也挺好的。

  看著沒有完全關掉的門，渺渺悄悄的伸著小腦袋看了看，發現爸爸媽媽還在睡懶覺，渺渺嘿嘿嘿笑了笑。

  爸爸媽媽真懶啊。

  小鼻子微微嗅了嗅，發現還是那種經常能嗅到的奇怪氣味。

  應該是弟弟妹妹的原因。

  打開門悄悄的走進去，她就像是進屋偷東西的小老鼠一樣，輕手輕腳的，剛到床尾，準備悄悄的潛伏到弟弟妹妹身邊，就被撈起來了。

  「抓到一個小傢伙，說，你是不是準備幹什麼壞事？」

  聽著爸爸的聲音，渺渺感覺自己摔在了被子上，然後就被爸爸抱到被子裡了，看著笑容滿面的爸爸，渺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被逮住了。

  她還想著悄悄的爬過去，他們就看不到了。

  「爸爸，早安！」

  「大閨女，早安！你是不是要和爸爸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偷偷摸摸的進屋？」吳燁問她。

  渺渺：「.....」

  她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就是準備看看弟弟妹妹而已，還沒看到，就被爸爸抓住了。

  搖搖頭，渺渺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好久好久都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睡了，他們都是自己一個房間，弟弟妹妹才有這個待遇。

  慢慢就習慣了。

  突然感覺到這種溫暖，渺渺還有點捨不得，比起自己的小被窩，還是爸爸媽媽的被窩更舒服一些。

  「我也想睡懶覺了。」渺渺說道。

  本來準備早起的，結果到了爸爸媽媽的被窩裡，她也不想回去了，就這樣睡個懶覺。

  看著轉身抱著媽媽的渺渺，吳燁笑了笑，把被子蓋好。

  轉頭凌晨還說就直接睡覺好了，吳燁非給她把睡衣穿戴好，就是擔心孩子跑過來，果不其然，他猜對了。

  還真來了。

  「媽媽，你好香啊。」渺渺和小雞仔似的，窩在媽媽懷裡，不願意出來。

  凌晨把手放在她後腦勺上，悄悄的摸了摸她的頭：「乖乖睡覺覺。」

  「好的！」

  大概是很長時間沒有在媽媽的懷抱里睡覺了，渺渺睡得也很快，沒一會兒凌晨就把她哄睡著了。

  吳燁坐起來，準備起床了，看著旁邊睡著的孩子，還有兩個更小的，也睡得很香，他是睡不著了，要不是凌晨，他早就起來了。

  起來了，又睡了好久，這次得起床了。

  和凌晨比劃了一下，見她點點頭，吳燁就起來，穿著拖鞋，悄悄的出了房間，去隔壁看了看兒子。

  喜歡蒙頭睡的兒子，吳燁把被子往下拉了一點，然後把鬧鐘關掉，看了看已經睡醒的貓貓狗狗，吳燁把門打開，讓它們自由活動。

  洗漱完了，穿著圍裙，吳燁開始做早餐。

  揉了揉腰，悄悄的嘆氣，吳燁把小料準備好，然後開始做麵條。

  其實孩子沒有喜歡吃什麼的想法，都是跟著爸媽吃，所以爸媽喜歡的吃的，往往就是孩子喜歡的吃的。

  就像是家裡的孩子都喜歡吃麵，是因為凌晨的原因，凌晨經常吃麵，孩子也跟著吃，慢慢的就變成了喜歡。

  吳燁每次說爸爸給你做的喜歡吃的麵條，都感覺虧心。

  其實孩子也可以喜歡吃其他的，只是大了點以後，吳燁就開始做簡單的東西給他們吃，免得和他說要吃什麼紅燒肉，紅燒排骨，肉丸子之類的，難做。

  做好了早餐，吳燁就去喊老婆孩子起床了。

  先把家裡的臭小子喊起來，看著睡覺流口水的娃，吳燁感覺他這是遺傳凌晨了，他自己睡覺都不流口水的。

  「崽崽，起床了，起來吃飯。」吳燁拍了拍他。

  「爸爸，我還想睡覺！」聽到吳燁的聲音，他就醒了。

  只是還有些想睡懶覺，想著能不能撒嬌試試看，顯然吳燁的表情告訴他，這不可能。

  「別逼爸爸揍你啊！你自己想清楚，是要起床還是要睡覺？」吳燁很嚴肅的問他。

  他一般不會喊孩子起床幾次，都是一次就把孩子喊起來，訣竅無非是給孩子更多的選擇。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起來，也沒有問題，只是要能抗揍才行。

  「爸爸，我馬上起來。」樂樂積極的很。

  看著答應一聲，就麻利爬起來開始換衣服的樂樂，吳燁欣慰的誇獎了一句孩子真棒，然後就去隔壁了。

  樂樂看了看上鋪，沒有看到姐姐，疑惑的撓撓頭，換好衣服，帶著糰子下樓，打開小冰箱，給幾隻狗子做吃的。

  狗子是他在養，貓貓是渺渺在養，每天早上，他們得自己把狗餵了，才能去幼兒園上學。

  提著一個小口袋，樂樂給狗子餵吃的。

  看著焉巴巴的星星，樂樂疑惑的摸了摸它的頭，這隻媽媽養的狗子，一直都很安靜，還脫毛很厲害。

  但是樂樂知道，這是糰子和醬油它們的爸爸。

  「吃啊，星星，快吃吧！」樂樂把狗碗遞過去，然後蹲在狗窩外面，看著吃了一口就不吃的狗子，有點著急：「再吃點啊！」

  其他的狗子也不愛吃東西，守在星星旁邊，樂樂感覺狗狗有點不對勁。

  「爸爸，你快來啊！」樂樂跑回屋裡，拉著吳燁的手就往外跑：「爸爸，幫我看看星星，它不吃東西了。」

  吳燁心裡咯噔一下。

  跟著孩子到了院子裡的狗窩，吳燁看了看有氣無力，眼神有些渾濁的狗子，因為脫毛，原本黑亮的毛色已經沒有了，反而多了白色。

  凌亂的圓團狀，都是因為脫毛造成的，能看到皮膚，顯得並不好看。

  吳燁揉了揉星星的腦袋：「得吃東西，不吃東西怎麼行？吃了東西才能慢慢好起來。」

  已經有醫生來檢查過，星星就是老了，不是其他的原因。

  它舔了舔吳燁的手，眼睛看著吳燁，和吳燁身邊有些焦急的樂樂，然後嗚嗚叫了兩聲。

  吳燁嘆氣。

  狗子已經很老了，顯然，吳燁和凌晨都想著狗子能多活幾年，但是，那不太現實，前幾年的時候，還沒有樂樂和渺渺，狗子就老了。

  後來，凌晨花了不少錢，給它續命，各種藥，各種吃的，比起它的族群，它已經是老壽星了，活了十多年。

  陪著樂樂最多的，是糰子和醬油它們幾隻狗子。

  星星只喜歡曬太陽，安靜的看著滿院子跑的狗子和孩子，偶爾守在凌晨身邊，就像是暮年的老人一樣。

  狗眼裡，偶爾有一絲絲人性閃過。

  只是今天，吳燁感覺它的狀態已經很差了，拿著手機，吳燁給獸醫打電話，讓他來看看狗子的情況。

  和凌晨在一起，結婚，有孩子，這麼多年了，吳燁沒有對狗子虐待過，他挺喜歡狗子的，雖然剛和凌晨在一起的時候，它並不喜歡自己。

  還齜牙咧嘴，後來，它就不這樣了。

  和醫生聊了幾句，吳燁看了看在旁邊，有些難過的兒子，吳燁出聲說道：「狗狗只是老了，老了就不想吃飯了，也不想動了。」

  樂樂聽到這個話，更難過了。

  蹲在地上，手壓在肚子下，扁著嘴看著星星。

  「爸爸，老了，是不是就代表狗狗快死了？」他問吳燁。

  吳燁沉默。

  他很想編一個童話故事，告訴孩子，死亡是一個浪漫的事情，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吳燁也做不到騙他。

  「狗狗是媽媽小的時候，就養著的，已經養了好多年了，狗狗只能活到十多年，沒辦法和人一樣，能活很久。」吳燁回答道：「它已經很努力了。」

  這個世界總是有奇蹟的，星星本身就是一個奇蹟，醫生都說的，它能活這麼久，本身就是奇蹟了。

  只是奇蹟，總是有限度的，它不是妖怪，只是一隻狗。

  「爸爸~我不想它死。」

  「比起來，媽媽更不想它死啊，媽媽把它養大的，要是知道了，會更難受的。」吳燁說道：「你作為一個男子漢，要學會承受結果，媽媽到時候肯定更難過，你得安慰媽媽。」

  樂樂懵懂的點頭答應，但是眼睛裡的淚水卻怎麼樣都停不下來。

  星星舔了一下他的手，然後嗚嗚的叫了兩聲，就像是在安慰樂樂一樣。

  吳燁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他是一直都很喜歡狗狗的，能自己走了開始，就慢慢的學著餵狗，後來，一種都是他餵狗。

  還會幫著狗狗吵架，教育狗狗要禮貌，狗狗就像是小夥伴一樣。

  「爸爸，我難受！」

  「爸爸知道，爸爸也難受。」吳燁回答道：「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以前就擔心這一天，吳燁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孩子，生老病死，都是常態，他逐漸明白了這個道理。

  只是孩子還不懂這些，難受傷心，都很正常。

  「你們父子倆在這裡幹啥呢？面都坨了。」凌晨的聲音傳來。

  剛說完話，就看到哭唧唧的兒子，凌晨皺了皺眉，走到樂樂身邊，就看到了焉巴巴的星星。

  凌晨慢慢的蹲在兒子身邊，伸手摸了摸狗子。

  「老夥計，想睡就睡吧，以後還來我們家，好不好？」

  「我再也把把你的脆骨藏起來了，狗糧也可以隨便吃，不想吃蔬菜，也不非讓你吃了，也不把你關在家裡了。」

  「要是沒能來家裡，去別人家了，要乖一點，要聽話，不然人家會不喜歡你的。」

  「我也不知道算是照顧好你了，還是沒有照顧好你，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肯定也累了，這兩年走兩步都喘氣。」

  「累了就睡吧。」

  凌晨一邊說，一邊用手掌划過狗頭，星星看著她，她也看著星星，只是凌晨臉頰上的眼淚，和穿成線似的往下落。

  星星看了看樂樂，又看了看凌晨，嗚嗚叫了一聲，有氣無力的。

  「去把孩子抱下來，它看著孩子長大的，要離開了，總得看一眼才安心。」凌晨說道。

  吳燁點點頭。

  平時吵吵鬧鬧的多多和麼麼，今天格外的安靜，在凌晨懷裡，伸手摸了摸狗狗，然後就安安靜靜的不吵鬧。

  吳燁的肩膀上，八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肩膀上，也沒有罵罵咧咧，就那麼安靜的看著狗子。

  最終，陽光透過烏雲，灑在狗子身上的時候，它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平時曬太陽一樣，安安靜靜的。

  麼麼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是媽媽滴落下的淚水，她抬頭看了看媽媽，發現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麼麼喊了一聲：「麻麻！」

  凌晨偏過頭，用手擦了擦鼻子，然後才低頭給孩子一個笑臉，樂樂拿著紙巾，給媽媽擦了眼淚，然後才把自己的眼淚擦乾淨。

  渺渺蹲在爸爸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凌晨最後一次揉了揉星星的狗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一路走好！」

  八爺看著天空，又看了看吳燁一家子，飛走了。

  獸醫最終還是來了，只是來的時候，還有一輛車，幾個幫忙的人，看著被白布蓋上的狗子，凌晨愣了好久。

  記得星星剛來家裡的時候，小小的一隻，還喜歡拆家，凌晨教育了很久，然後它才學會很多東西。

  後來，它一直陪著凌晨翻山越嶺，晚上就守在帳篷外給她站崗，警戒，後來她談戀愛了，星星在家的時候更多，出門的時候少了。

  經常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的世界，那些高樓大廈，那些行人匆匆，就倒影在它的眼裡。

  後來，它老的更嚴重了，凌晨花了很多錢，就想讓它多活幾年，它也很爭氣，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奇蹟。

  只是，光陰無情，歲月無聲。

  最終，它還是想去那個只有狗狗的世界，哪裡是它的歸屬，沒有痛苦，沒有等待，沒有傷心，只有開心快樂。

  不需要在家裡每天等著凌晨回來，不需要想出去玩的時候，壓制自己的本性，也不需要做那麼多事情。

  對主人忠誠，對孩子溫柔，它是只好狗。

  只是在這個平凡的日子裡，它想去另一個世界了，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

  下午的時候。

  一個狗狗墓園裡，吳燁拿著鐵鍬，把坑挖好，凌晨抱著一個小罐子，有些沉默，樂樂和渺渺也沒有說話，吳太太和藍總裁抱著老三和老四，凌宇和老吳把一塊墓碑放到邊上。

  「老婆！」吳燁喊了一聲。

  凌晨才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罐子，親手放好以後，拿著鐵鍬，自己把土填好，凌晨填的很認真，一邊還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

  最後，和吳燁把墓碑放平，看著上面的照片，凌晨嘆了嘆氣。

  「下輩子要過的更好啊！」凌晨擦了擦照片。

  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旁邊的野花，就像是答應了她的話一樣。

  吳燁拉著她的手，看了看照片：「以後我們每年來看看它，這地方孩子不合適多待，要是難過，改天再來看看吧！」

  凌晨點點頭。

  拉著孩子，離開了這裡。

  雖然傷心難過，但是凌晨還是能想通的，起碼，狗子多活了幾年，也算是賺了，比起那些意外的狗子，好很多了。

  車上。

  孩子坐在後排，知道媽媽不開心，他們自己也不怎麼開心，安靜的很。

  吳燁看了看凌晨，凌晨也看了看他。

  「我沒事，都快三十的人了，沒有那麼脆弱的。」凌晨說道：「不用擔心我，我能想通的，對星星來說，這也是解脫。」

  它不是病了，也不是意外，是壽終正寢。

  凌晨覺得，自己也就只能把它養到這種程度了。

  「總是得面對這些的，以前我也不喜歡聽到和經歷這些事情，只是總歸避不開的。」吳燁說道。

  凌晨點點頭，看了看後排的孩子。

  「晚上回去讓爸爸做好吃的給你們吃，不要愁眉苦臉的。」凌晨轉身和他們說道。

  姐弟倆點點頭。

  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少了一個小夥伴，又面對了一次生死離別，觸動還是很大的，對於死亡，他們有了自己的印象。

  不是童話里的那樣，現實就是現實，哪怕是孩子，也要對面現實。

  吳燁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對於死亡這個事情，有個印象，他覺得不是什麼壞事，哪怕是難過一點。

  畢竟，長大了也要經歷的。

  「爸爸~，媽媽~」渺渺喊了一聲

  凌晨轉頭答應了一句。

  「爸爸和媽媽不會離開我們對不對？爸爸你答應過我的。」渺渺認真的說道：「不會和星星一樣的對吧？」

  凌晨點點頭：「不會的！媽媽保證。」

  渺渺才嗯了一聲，給她一個笑容。

  樂樂沒有說話，他還在想爸爸給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媽媽只是在哄姐姐而已，不是真的，祖爺他們都老了。

  是不是某一天，祖爺他們也會離開自己？

  樂樂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就像是爸爸說的，要珍惜時間，珍惜親情，對爺爺奶奶和祖爺祖奶奶好。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好，什麼叫做不好。

  「爸爸，晚上可以叫祖爺外祖爺，還有外公爺爺他們來吃飯麼？」樂樂問道。

  吳燁和凌晨愣了一下。

  點點頭，吳燁答應下來。

  「行，你和姐姐去叫他們，晚上在家裡吃飯。」吳燁說道。

  兒子三歲多了，其實他和姐姐一樣，一直都很聰明，知道哄老人家開心，還知道幫奶奶分擔家務，也知道給媽媽洗腳。

  很孝順的孩子。

  吳燁其實不指望他們懂事很早，只是他們學的東西越來越多，知道的也越來越多了。

  回到家以後，吳燁開始準備吃的，凌晨給他幫忙打下手。

  沙發上，吳太太和藍總裁抱著孩子，在悄悄的聊天。

  老爺子他們到家以後，樂樂和渺渺在忙著端水果，還有一些其他吃的。

  「乖重孫，怎麼了？」老爺子注意到樂樂一直在看他，好奇的問他。

  樂樂搖搖頭，把蘋果遞給他：「祖爺，我不想長大了。」

  老爺子摸了摸他的頭。

  知道他是為什麼不開心，也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

  「傻孩子，我可盼著你長大呢，到時候啊，你帶著祖爺出去玩啊。」老爺子笑著說道：「這得等你長大了才行，對吧？」

  樂樂搖搖頭。

  他不想長大了，糰子它們長大了，就沒有爸爸了，也沒有爺爺，更沒有祖爺，他不想長大。

  就當個小孩子，爸爸就會一直年輕，爺爺也不會老了，祖爺也不會被埋到地里。

  「傻孩子！」老爺子嘆氣。

  「明天我去跟您學二胡，您教我。」樂樂說道。

  老爺子點點頭，笑著答應。

  「還要和外祖爺學笛子。」樂樂補充。

  「行！想學都教你。」

  「姐姐也一起去。」樂樂給他們分好水果。

  吳燁和凌晨在廚房忙活。

  凌晨看了看樂樂和渺渺，悄悄的和吳燁說道：「總感覺孩子有些變化。」

  吳燁點點頭：「有點變化很正常的，剛好是塑造人生觀，世界觀的年齡，每天都會有變化，不斷的在接觸生活和新的知識。」

  孩子總會慢慢的長大，就像是他們一樣，童年的幼稚匆匆就過了，少年的時候就顧著玩了，青年的時候，才真正懂事，當爸媽了，才知道父母的不容易。

  人生就是某個階段，懂了某些事情，知道了某些道理，也做了某些事情，得面對某些事情。

  或許能接受，或許不能接受，或許是開心，或許是難受，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總得面對的。

  「其實我們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老師不是一次說過這個話，對吧？」凌晨說道。

  吳燁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你教育了啥？」

  凌晨：「.....」

  把手裡的排骨遞給吳燁，凌晨白了他一眼。

  「沒有我，你連爹都沒得當！」凌晨說道。

  吳燁：「......」

  沒有我，你還不是媽媽都沒得當。

  客廳里，看著們忙前忙後的孩子，幾個老爺子互相看了看對方，凌晨外公把一個橘子分給他們，說道：「可得多挺幾年。」

  「對啊！不然孩子太小了。」

  「我盡力吧，哈哈！」

  他們並不避諱談論這些，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聊這些事情，打算什麼的，都很豁達，四世同堂，已經是天倫之樂了。

  二十來歲結婚，老吳他們結婚的時候，都四十多了，吳燁現在也是二十多歲，都差不多七十了，古稀之年了。

  再活個十年，等孩子十多歲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的住不了。

  六十九，七十九，都是要過的坎。

  「開心點，該溜達溜達，幾個老太婆還每天去買菜溜達呢。」吳燁爺爺說道。

  「也是！我們也學習學習。」

  「明天去和李老頭他們下棋。」凌晨外公說道。

  「你老年痴呆了吧？明天答應重孫了，教他們二胡得嘛！你澀，完了你！」凌晨爺爺吐槽。

  老爺子：「......」

  撓撓頭，他忍不住笑起來。

  「以後出門記得看著我點啊，我怕走丟了，免得到時候麻煩孩子。」凌晨外公悄悄的和老爺子說道：「老吳啊，你最清醒，記住啊！」

  「嗯！我知道。」吳燁爺爺回答道。

  其實他自己，也感覺自己的記憶力有些退化，這幾年感覺自己老的很快。

  也不知道某一天，他會不會不記得孩子，不記得孫子，不記得老太婆，老了，就不中用了。

  老吳和凌宇沒有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看著桌面，偶爾看看老三和老四，然後會心一笑，仿佛沒有聽到幾個老爺子的對話。

  廚房裡。

  吳燁把燉的稀爛的排骨倒出來，裝到大碗裡，撒上蔥花，香菜，然後做了一個辣椒水，又把蒸熟的蒜蓉茄子拿出來。

  做了芙蓉蛋，豆腐，水煮豆角，再加上幾個其他的菜，吳燁做了一大桌子菜。

  菜香味兒撲鼻而來，吳燁得到了凌宇的家常菜精髓，現在的廚藝並不差，做的也是家裡的老人都能吃的。

  「樂樂，渺渺，來給祖爺祖奶奶他們端飯！」吳燁喊了一聲。

  兩個孩子站在他邊上，吳燁把飯碗遞給他們，他們就拿給家裡的老人家，還會喊一聲祖爺祖奶奶吃飯。

  「真乖！」

  「這孩子，太乖了。」

  每次聽到這種評價的時候，他們就會不好意思的笑笑。

  家裡人多，熱鬧。

  晚上的時候，人走完了，吳燁和凌晨收拾家裡，樂樂和渺渺看著弟弟妹妹。

  「爸爸，星星會不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渺渺問他。

  凌晨點點頭：「會的，變成星星，就能看到它了。」

  這一晚，吳燁一直陪著凌晨，直到深夜，她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