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 尷尬場面【求月票，追讀】

  吳燁爸爸家。

  反正吳燁現在是這樣形容的，或者吳燁媽媽家也可以，都不重要。

  現在都是說回我媽家，我爸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搬出去住，帶來的自由後遺症。

  因為隔得近，他沒有想家的煩惱，吳太太催他，他就回家去一趟。

  還得是業績完成了，有假期，不然還得月底才能回家。

  得回家了。

  

  又一次被十二道語音，緊急召喚回家的吳燁，剛到家，就聞到香味了。

  老媽做了一桌子好菜。

  都是吳燁愛吃的，除了兩個老吳愛吃的菜，大部分都是吳燁愛吃的。

  至於吳太太，她總是說自己什麼都愛吃，不挑食，撿你爺倆的都夠了。

  家裡，通常都不浪費糧食，一般是一頓吃完，吃不掉的也是第二頓再吃。

  聊的都挺好，特別是在吳燁送了金條小禮物以後，吳太太笑的很開心，笑容和剛生吳燁的時候一樣。

  言語之間，總有那麼幾句，兒子真乖，媽媽愛你。

  看吧，老媽的愛好，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不愛蓮花，獨愛金花。

  其實她不財迷，老吳的錢，也不是她管，都是老吳自己管。

  他只負責生活。

  吳燁也給老吳帶了禮物，老吳沒有表現的多驚喜，只是笑了笑。

  吳燁覺得他只是繃著，吳太太的開心是寫在臉上的，老吳的開不開心，都在心裡鎖著。

  唯有吳太太，才有鑰匙。

  半個月才回家一次，除了噓寒問暖，最多就是關於女朋友的話題。

  這個事情上，吳燁和老媽，總有那麼億點點分歧。

  方案差異過大，合作可能性為零，大家都不妥協。

  吳太太這個當媽的，還是贊成廣撒網，撈大魚。

  偏偏吳燁喜歡願者上鉤，連餌都懶得弄，直勾勾等著。

  吳太太直言那不可能釣到魚，吳燁的爹不姓姜，姓吳。

  為了不讓吳燁傻傻的等待，她在相親對象這個事情上，已經是一個個精挑細選了。

  也不是一股腦的發給他，一個個的問他，吳燁還是敷衍了事。

  態度極其惡劣。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問他為什麼不行，他說看著不來電。要不就是工作忙，工作累，工作讓他受大罪。

  一推五二三，豪不考慮四十多歲老人家的感受，理由一大堆，吳太太差點沒有拿著雞毛撣子，打車去給他一頓胖揍。

  讓兒子長長記性。

  今天，她有意無意的又問起這個話題，老吳旁觀者清，一言不發。

  結果瞭然於心，表面不動聲色。

  「媽，我覺得我們可以聊點其他的，關於找對象這個事情，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我自己能搞定。」

  吳燁不想聊這個。

  老媽那些關於誰家孩子抱孫子，誰家老太太當奶奶了，誰家生雙胞胎了，誰家都二胎了等等。

  吳燁真不感興趣。

  二胎和他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的。

  「你爹說過，語言是最廉價的，因為它連成本都沒有。」

  「你爸當年花言巧語，我就上當了，你還想騙我？」

  吳燁：「……」

  老爹怎麼什麼都和老媽說，這樣下去，家裡兩個姓吳的，都說不過她一個不姓吳的。

  還敢給她升級裝備，生怕她收拾不了自己這個兒子？

  「而且，看看這是是什麼？」吳太太拿出一張泛黃的白紙打開。

  赫然寫著保證書幾個字。

  吳燁：「……」

  【我！吳燁！保證！

  長大以後，一定會在24歲之前結婚，然後多生幾個孩子，給媽媽買很多首飾，孝敬媽媽。

  一定不惹媽媽生氣，聽媽媽的話，媽媽不開心，就哄媽媽開心，媽媽開心，就陪媽媽開心。

  媳婦兒和媽媽同時掉進水裡，我一定先救媽媽。

  我立志，做一個孝順，懂事，聽話，關心媽媽心情，關注媽媽健康，關愛媽媽生活的好兒子。

  保證人：吳燁】

  保證人哪裡，還有兩個小腳丫，兩個小手掌印。

  這怕是滿月的時候，老媽單方面簽訂的保證書吧？言語直接，還有吳太太二十來歲的天真爛漫。

  那時候，她一定是想惡作劇，老媽以前也這麼幼稚啊！

  吳燁突然之間有些觸動，仿佛隔著時空，看到了抱著襁褓，笑的幸福的老媽。

  嘴裡喊著寶寶，臉上掛著幸福，老吳也許也在旁邊看著她，她或許在抱著自己，讓老吳看。

  唉～怎麼忍心嘛。

  吳燁看了看老吳。

  「這個事情，你別看我，你當時確實同意了。」老吳回答。

  吳燁哭笑不得，那個腳印才那麼大，他怎麼可能同意。

  純粹就是吳太太說什麼，他都說對的，都說沒問題，都說是這樣。

  他都不知道，家裡還有這種東西，換成任何人，都想不到吧？

  吳燁看了看泛黃的白紙，保管的很好，她大概是放在保險柜裡面的。

  什麼事情，都大不過老媽。

  「這樣吧，我今年一定帶一個女朋友回來，給您看看，行了吧？」吳燁妥協，低頭吃龍蝦。

  吳太太滿意的點點頭，今年的話，完全能夠接受。

  她的目的達到了。

  「娘心甚慰，那剩下的十多份保證書，合同，賣身契什麼的，我就不拿出來了。」

  她看了看吳燁：「年底要是沒有……媽再好好勸你。」

  吳燁：「……」

  這勸字都想哭了。

  還有合同，賣身契？

  吳燁不知道她當時多無聊，才會弄這種東西，坐月子真的那麼多時間做手工嗎？

  吳燁都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簽了多少東西，是未來的罪人啊。

  吃完飯，吳燁收拾好衛生就跑了，家裡就剩下吳太太和老吳。

  吳燁溜的很快，就怕被老媽留下來耳提面命。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歡相親！」老吳在幫她按腳：「何必這樣呢！」

  老吳進修過的按摩手法，還是很舒適的，家庭款深受老婆好評。

  吳太太笑了笑，說道：「古人云：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

  老吳聽到這個話，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想了想，又覺得父親和孩子的感情，比起母親和孩子的感情，區別也很大。

  父子難題，古往今來都是大難題。

  「我讓他去公司，和你讓他相親，本質上都是為他好，我想他立業，你想他成家，你的話他聽，我的話他不聽。」

  吳太太看了看老公，輕輕笑了笑。

  這個話不是這樣說的，爸爸和媽媽角色不同，孩子天然更喜歡媽媽。

  「其實他並沒有聽我的，不管是工作，還是相親，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接受他反感的結果。」

  「工作不去，是覺得沒有發揮空間，是覺得你還在公司，公司老人不聽他的，他自己也不懂，去了沒有什麼用。」

  「相親，他一直在敷衍我，潛意思就是，不是他自己選的，誰都不行誰都不要。」

  「他和你一樣倔，也一樣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麼。」

  吳太太說了好多話，老吳靜靜的聽著，一直到她說完。

  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倔強和叛逆也是如出一轍。吳燁和他們，就像是他和吳燁爺爺奶奶，他自己就是這樣。

  「兒大分家，樹大分叉。」吳太太一直都知道吳燁主意正。

  她做這些，只是希望加快進程，也是因為馬有千里之能，無人不能自往，得拿鞭子抽一下。

  「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外面成長還是很快的，說話做事，也沒有那麼多浮躁，沉澱了一些。」老吳分析。

  這是他觀察得來，吳燁更自信了，也更陽光了，進步很大。

  「那是好事，看來我們選擇做對了。」吳太太回答。

  夫妻倆說著關於吳燁的事情，吳燁已經離開小區里了。他現在沒有車了，還得去最近的地鐵口，坐地鐵回去。

  要把車早點買了，不然真有點不方便，還卡是對的，還車就有的草率了，早知道再開幾天。

  路過獻血站的時候，吳燁去獻了血，他不是第一次獻血，間隔時間到了，有空的話，都會去。

  有可能某一天，他的血小板，就能幫到有需要的人。

  這個事情，大學期間就開始了，他舍友都不知道，吳燁一直覺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坐上地鐵，吳燁回到公寓旁邊。

  還得步行回去。

  電梯裡。

  和他同一趟電梯上樓的，是一個牽著黑色大狗的女生，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一身迷彩，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包包旁邊還有鐵楸，繩子。

  她手上牽著一條純黑色的紐芬蘭犬，狗就乖乖的蹲在她腳邊，完全沒有大型群的尊嚴，特別懂事。

  可能是不習慣電梯，狗子偶爾想站起來，也被她一隻手按下去。

  也行感慨萬分，這姑娘力氣真大，不過也真的很颯。

  那種颯，很多女生都很迷，但是沒有。

  一雙皮鞋，一身迷彩，身材算是吳燁見過的女生當中能排前三了，一點點微胖的感覺，像是微胖，又像是健康感。

  很協調，比例很完美。

  其實並不胖，多一分顯得胖了，少一分顯得瘦了。一頭黑髮被束起來，不難看出是波浪卷，可惜戴著口罩，看不到全臉。

  但是眼睛很好看，皮膚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不是那種大眾追求的白皙。

  小麥好評。

  脖子裡是一條彩色的白金古巴項鍊，手上戴著一塊多功能表。

  是運動型吧？

  沒想到這個公寓，還有一個這樣的女生。

  吳燁只是借著電梯玻璃，悄悄的觀察了一下，洛白說他悶騷，他也承認，不然那可能幾秒鐘把一個觀察清楚。

  暗賤難防。

  他在這樣觀察別人的時候，掩飾的很好，其實只是怕尷尬而已。

  可惜看不到全臉？

  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吳燁頓覺自己無恥。

  呸，下賤。

  她住17樓啊，原來。

  叮！

  電梯到了。

  吳燁走出電梯，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

  「剛才就看半天了，沒看全啊？」

  站在電梯中央的女生，聲音很好聽，有種特別能讓人記住的音色，就是說的話，讓吳燁很尷尬。

  好在她說完話以後，電梯門就關了，幸好沒有按電梯打開按鈕。

  吳燁吐出一口氣，臉都紅了，太尷尬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尷尬過幾次。

  她都發現了，為什麼不說？

  唉……偷看確實是不禮貌，以後光明正大看。

  打開門，吳燁回到公寓，習慣性的去洗澡，下意識聞了一下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味道，才打開花灑。

  洗完澡，找了本書，吳燁坐在榻榻米上，開始認真學習。

  五分鐘後……吳燁放下書。

  「果然，妖孽亂我道心。」

  十分鐘後……吳燁把書蓋在臉上。

  「吳燁，你真的……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