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還是他嗎

  「這麼慌慌張張的，想去哪？」

  「你……」

  席望舒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恍惚以為自己好像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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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秒她還擔心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的人，此時竟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衝著她微笑。

  這麼美好的畫面，這些天來只會出現在席望舒的夢裡。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麼盯著我幹什麼？是太想我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談盛宇……你還活著？」

  「我當然還活著，我要是死了，誰來保護你？」

  談盛宇被席望舒的話逗得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像往常一樣掠過她耳邊的碎發，手指在她的小巧的耳垂上輕輕摸了一下。

  這個熟悉的動作頓時讓席望舒紅了眼眶。

  這些天來她有多麼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害怕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害怕他再也沒有辦法像這樣幫她整理頭髮……

  而現在，所有的恐懼都消失不見。他就站在她面前，擁她在懷裡。她能夠感受到他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溫熱的氣息，他的存在如此真切，再也不是睡夢裡虛幻的泡影。

  談盛宇牽起席望舒的手，熟悉的語氣在她耳邊格外溫柔——

  「走吧，我帶你回家。」

  ——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實。

  席望舒上一刻還覺得自己是不是永遠都逃不出醫院那個可怕的地方了，而下一秒就已經好端端地坐在湖心島別墅的沙發上。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別墅一直有人仔細的打整。所有的東西都還像之前一樣整齊乾淨，仿佛他們不曾離開過，仿佛這這段時間裡那些可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一個不真實的噩夢。

  談盛宇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到桌邊倒了杯水。

  他身上披著寬大的浴袍，並不能完全遮蓋住他的身體。他身上那些細細密密的傷痕把席望舒拉回現實，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只是一個噩夢。

  席望舒皺了皺眉頭：「所以……警方為什麼會突然解除了對你的限制？」

  「有人提供了證據，證明那天在別墅是江雲修強行對我注射了藥物，而不是我自願的。」

  「是什麼人會這麼做？」席望舒驚訝道，「如果他有證據，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這就不得而知了，對方是匿名把證據通過郵件寄到警局的，從頭到尾沒有露過面，警方也追查不到郵件的源頭。」

  「匿名……」

  「我聽調查的警官說，證據是一段視頻。應該是當天有人跟蹤我們到了別墅，然後在別墅外面偷偷錄下的。」

  「有人跟蹤你們，你們居然沒有發現？」

  「我也很驚訝，看來我手下那些人是應該好好訓練訓練了。」談盛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看得出好不容易出院的他此時心情很好。

  可席望舒卻做不到像他一樣樂觀。她心下疑慮重重，始終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

  「如果對方是在當時就錄下了視頻，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寄給警方？這個人如果真想幫你的話，那在一開始他就應該把視頻拿出來證明你的清白，也不至於讓你這幾天一直被關在那間病房裡，我想見你一面都難。」

  「對方遲遲不把視頻放出來，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談盛宇現在似乎並不想說這些，他放下杯子，轉身走到席望舒身旁坐下，話鋒一轉，「這段時間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你讓我擔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席望舒抿了抿嘴，「對了，你現在就出院，那你的身體怎麼辦？林簡想到辦法可以治好你了嗎？」

  「快了，他正在研究一種藥物，可以克制我身體裡xr2的副作用。」

  「真的嗎？那太好了！」

  「不過，這段時間我還是得依賴鎮定劑。謹慎起見，你晚上還是不要跟我待在同一個房間比較好。」

  「那正好，我一個人睡一間還寬敞。」

  「你確定？」

  「……」

  席望舒撇了撇嘴，懶得和他在這種話題上多費口舌。

  說話時，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著什麼別的事情。

  實際上，從剛才在醫院見到談盛宇到現在，那件事就一直堵在她心裡，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她始終沒有勇氣把話問出口。

  說來也奇怪，前幾天見不到他的時候，席望舒恨不得把病房的門拆了闖進去，當面質問他，要一個真相。但現在他就在她面前，她的嘴巴卻好像被膠帶粘住了一樣，怎麼也張不開。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見她一直悶悶不樂地擰著眉頭，談盛宇早就猜到了她藏在心底的心事。

  這次，他沒有等她問，而是主動開口：「望舒，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

  「嗯。」席望舒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緊張得乾咽了一下喉嚨。

  談盛宇小心翼翼地牽起席望舒的手，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道：「這件事情其實我早就應該向你坦白了，拖到現在才說，希望你能原諒我。我想，你應該也已經猜到了——

  「我就是江雲祈。你的江雲祈。」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談盛宇頓了一下。從他緊繃的手指，席望舒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而此時此刻席望舒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等這句話已經太久了。可她現在真的聽到他這麼說，她卻並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反而好像從天而降一塊大石頭砸在她的心上，咚地一下，沉重不堪。

  「雲祈……」

  時隔三年，她再次叫他的名字。

  明明無比熟悉這兩個字，現在她說出來卻覺得十分陌生。

  尤其是坐在眼前的人，更讓她覺得陌生得有些可怕。

  他好像突然不是談盛宇了。可要她真把他當成江雲祈，席望舒卻也做不到。

  這具身體不是屬於江雲祈的。

  就算他用同樣的語氣對她說話，和從前做著同樣的事，他就真的還是他嗎？

  席望舒一時有些迷茫。

  沉默了半晌，她艱難地開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