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隨我上至於天

  第379章 隨我上至於天

  天穹聖婚並非終點，接下來迎接威斯海德的是更多的記憶片段。

  時而他是與晚禱一起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戰鬥夥伴，在槍林彈雨中橫穿所有的展現，戰後在殘垣斷壁之上擁吻；

  時而他們是都市中安靜又甜蜜的一對新人，過著極為休閒的居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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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而兩人又在一望無際的大地之上旅居，過著居無定所卻新鮮有趣的冒險生活；

  時空、背景、事件換了一遍又一遍，晚禱的角色扮演似乎永無止境。

  關鍵這並不只是扮演，每一次閃爍，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鐘的呈現，威斯海德所獲得的記憶也是以數年乃至數十年計算的。

  如此多的經歷並非虛假，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現實，威斯海德進入【緋紅御座】後，所獲得的記憶已經遠遠超出他的人生尺度了，如此多的記憶與經歷盡數湧入，已經讓威斯海德難以分辨外界與內部了。

  「這次又是什麼？」

  當眼前的情景再次變化，威斯海德麻木地自言自語道。

  然而令他略感意外的是，這次他的腦海中並沒有浮現更多新的記憶，而眼前的場景，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那座修道院。

  只有第一次，也是最深刻的一次情景扮演發生在這裡，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什麼是發生在修道院的了。

  「回到這兒來了嗎，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還要重溫一遍初見？」

  威斯海德咕噥了一聲，推開眼前的大門。

  「吱呀——」

  伴隨著陳舊大門的呻吟之聲，威斯海德走進了修道院的大廳。

  陽光透過琉璃色的天窗，將斑駁的光線落下，無法名狀的聖象之前，晚禱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之中，仿佛煜煜生輝。

  少女望向威斯海德，微笑著伸出了手，這幾乎要讓他條件反射般上前抓住了，然而威斯海德還是停了下來。

  因為大廳中並非只有晚禱一人.或者確切地說，晚禱不止一個。

  在第一排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晚禱，少女真紅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絕熄之主】.

  儘管並沒有身著熟悉的那套紅裙，也沒有處在那片殘破的心象空間內，但威斯海德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這是為什麼？」

  威斯海德整不會了，這不應該是【蒼天尊主】所掌控的時空嗎？怎麼還會有惡魔出現的，難不成晚禱已經被抓住了？

  還有，我在這裡待了到底有多久了？

  若說體感時間，威斯海德絕對認為超過百年了，但時間在天神的領域中毫無意義，【緋紅御座】之外的時間流速才是關鍵。

  「你知道的，吾愛，你應當清楚。」

  就在清輝公疑惑不已的時候，聖像下的晚禱開口了：

  「這就是解開天神之影封印的條件，遍歷幸福光陰，直至滿足為止。」

  伴隨著她一步步走下台階，沐浴周身的光輝逐漸實體化，晚禱的形象依舊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清純甜美的修士小姐，但威斯海德卻忍不住地戰慄。

  這不是用意志能夠克服的，純粹是作為一個知性生命本能的反應，他感到自身的存在忽然變得無比渺小，一股浩瀚而宏偉的存在擠壓著一切，除了面前的少女外，威斯海德無法感知到其他任何東西。

  親歷過【至耀聖樹】意志降臨的清輝公，自然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唯有天神的意志才會帶來諸如此般的壓制。

  所以這是.【蒼天尊主】？或者說【蒼天尊主】的部分本質，也完全可以視作天神對待了。

  只見【蒼天尊主】背著雙手，看了一眼旁邊的晚禱，微笑道：

  「經過這麼多的經歷，天神之影的封印終於解開，從此之後，她便是自由的了。」

  威斯海德看了一眼晚禱，堂堂最古惡魔，此時只能用一種平靜而溫和的眼神望著自己，她什麼都說不出口，恐怕連動彈都不可能。

  天神對相應惡魔的壓制是絕對的，後者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因此也不能指望晚禱說什麼了。

  威斯海德仔細思考著【蒼天尊主】的話，他本以為那些個秘境都是天神的娛樂，但現在看來，竟然是解放【絕熄之主】的儀式嗎？

  所以他心心念念的將晚禱從封印中解放出來的事，就這麼完成了？

  我還以為要靠自己辛苦好吧，的確也是靠自己做到的。

  整合了下思緒，威斯海德唯一不明白的是【蒼天尊主】的想法。

  「為什麼，你會」

  「她是我的影子，最軟弱，最無能，最自怨自艾也最想割捨的一部分，不願上至於天者，便只有永墮大地的下場，我從不願意解放這部分，哪怕她曾是我。」

  【蒼天尊主】輕撫胸口，朝著威斯海德微笑道：

  「但吾愛，你喜歡我的影子，你已向她許下承諾，所以這份承諾，我會替你達成。」

  「因為，我是如此地愛著你啊。」

  【蒼天尊主】聲調高揚，充斥著熱情與歡快，她拍了拍手，霎時間，隨著閃爍，周圍的一切又瞬間變化。

  他們站在了【緋紅御座】中央高塔的最頂端，在下方，是宏偉浩瀚的浮空大陸，以及數以千萬計的天穹之國民眾。

  如同蟻群般的凡人，將視線投向了高台，但並非是朝著【蒼天尊主】，而是威斯海德。

  清輝公便感到了.信仰，絕對狂熱的信仰，絕對虔信的凡人，【清輝顯世】的天賦開始瘋狂生效。

  等等【蒼天尊主】，竟是將天穹民的信眾給扭曲給了自己？

  這是什麼操作？雖然天神的力量跟信徒多少並沒有聯繫，但怎麼說也是自家的眷族與嫡系，就這麼水靈靈地送出去了？

  迎著威斯海德疑惑不已的目光，【蒼天尊主】笑著伸出手道：

  「與影子不同，我不會主動去追尋你，也不會向你懇求陪伴，我知曉你的追求，你的理想，你要登臨至高天，因而千萬年來，我都在默默等待，你會向至高天進發，而我要做的，便是在最後的時刻，竭盡所能地協助你。」

  「留在此處的本質，便是給予你的禮物，我凡世的臣民，我凡世的國度，我的信仰與力量，都可分享於你，吾愛。」

  「握緊我的手，貼近我一點，我已感受到你的光芒。」

  「我的愛人，來吧，隨我一同，上至於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