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下山

  第396章 下山

  靈灰大盾下，趙關山眉頭仍舊緊皺，思索良久，他取出那件業力沙漏，對準自己測量了一下。

  還好，他目前的業力債務仍舊是零。

  這一點可真的太重要了。

  甚至都要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

  修行的本質變成了還債。

  「唉，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實生靈萬物也沒把天地當回事，弱小者也就罷了，有那心那膽，也沒那本事。稍稍強大者就動輒喊著逆天而行，伐天，翻天，吊天，截天，破天，震天，他們倒是快活了，留下了一屁股爛債。」

  「或者，正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修行的本質是還債，所以才要打破這一切？那些不過是造反的口號？」

  「要是這樣的話，什麼摧毀大道，什麼破碎虛空，也比不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八個字沉重啊。」

  想到此處，趙關山再不猶豫，趁著那俞玥仍舊還在重傷昏迷之際，又偷偷的拿了一朵游離在小山上的八荒靈火，擱以往他還會擔心會不會因此欠下業力債務，現在搞清楚了，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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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離火仙人洗白了的資產，不拿白不拿，欠她的債務，並不代表欠天地的債務，不算業力。

  當然，這個前提是，離火仙人已經人死債銷。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要講人死債銷的話，那麼她這具屍體所化的小山，應該也算是被追討平帳的業力債務吧，為何反而不受限制呢？」

  趙關山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問題的關鍵應該出在某個墮仙身上，當初誰殺的離火仙人，誰就是潛在的接盤俠，當時那墮仙未必能猜到這點，可是現在，該是那墮仙跳腳大罵，氣急敗壞的時候了。

  於是他立刻就又想到那被捏爆了的王宣。

  總不會是扶持王宣的那個墮仙吧？

  浮雲道宮裡藏著的那個仙人？

  這下好了，真成萬年墮仙了。

  「所以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也著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找接盤俠，不找備胎幫忙頂帳，誰能跳出這個債務陷阱呢？」

  接下來，趙關山不再關注外面，只是盡力煉化融合這朵八荒靈火，並與離火一起，轉化編組成為機械道符的兩個不同體系的本源。

  其中離火為本源的體系，是以輔助為主，像是曾經的驅散，遺忘，誤導，火遁，這一類的神通，都被他以機械道符重新編寫，完成演繹演化。

  簡單來講，就是神通機械化。

  雖然目前這一體系完善起來仍然有很大的缺陷，但卻基本形成了戰鬥力。

  比如趙關山之前欺騙俞玥所使用的手段，就可以歸類為機械誤導。

  不過，受限於材料有限，哪怕可以輔以半生物模式，他目前也只打造出三種離火系的機械造物。

  其一為趙關山為自己打造的機械分身，採用的是百分之十二的生物體+百分之十二的機械體，以及百分之七十六的能量體打造而成。

  不需要使用的時候，這具機械分身就可以收縮成為一個拳頭大小的機械圓球。

  需要的時候，動念之間，就能夠與本體完成互換，最大互換距離三十里，單獨激活後，最遠可以部署到三千里之外，這也是他的元神所能支持的最大距離。

  除此之外，這具機械分身不管從任何角度，內外都看不出有絲毫破綻，戰鬥力的話，就略遜色一些，只有他本體五分之一的戰鬥力。

  這也是沒辦法的，他這機械分身距離高階修仙者修煉的身外化身大神通畢竟還差了很多距離，在沒有足夠資源的情況下，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

  最後，這具機械分身最出色，也最讓趙關山滿意的一點優勢是，不怕被擊毀，被敵人誅殺後，損失的也只是少量的生物形態與少量的能量形態，然後還可以在十秒之內自動恢復，耐久度為100，也就是可以連續復活100次。

  是用來誤導敵人，騙敵人大招的最好手段。

  第二種機械造物，是一具機械飛鷹，採用了百分之六的生物體結構，百分之六的機械體結構，剩下全部採用能量體結構。

  它仍然不是用來戰鬥的，而是用來遠程投放的，比如趙關山的機械分身，本身並不具備快速部署到某個位置的能力，這就需要機械飛鷹來快速投放。

  而機械飛鷹的核心本源則取材於離火遁法，如今的最快遁速已經達到了一次五百里，能連續飛遁二十次，也就是可以做到在二十秒內，遁出一萬里的距離。

  這個層次怎麼說呢，已經算很強了，但別說修仙者了，任意一個九級鍊氣士都能吊打。

  可問題就在於，機械飛鷹的飛行是具備超級隱身效果的，輔助嘛，曾經少年時代的離火仙人所施展的超級遺忘符文，如今趙關山早已嫻熟掌握。

  偷摸部署，優勢很大。

  第三種機械造物，也是一具機械飛鷹，它沒有絲毫的戰鬥能力，也不具備遠程投放能力，但因為內部安置了離火級供靈塔，所以它的最大作用是，空中充能，提供可持續作戰的根本。

  以上，便是趙關山基於離火體系，精心挑選出來的三種機械造物，為此他甚至暫時摒棄了刺殺輸出極強，可以秒掉元嬰境修仙者的機械蚊子，具備遠程定點爆破能力的機械飛蝗，彎刀獵人機械螳螂，以及機械麻雀和機械烏鴉這幾款相當成熟的版本。

  原因不是打不過，而是一切都要從零債務，不沾染業力著手。

  擊殺目標不是目的，事實上，殺戮從來都是最簡單的事情。

  可怎麼善後呢？

  這是需要大智慧來解決的。

  接下來的數年，趙關山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八荒靈火，將其應用於機械道符，並打造出合適的機械造物體系。

  而在期間，俞玥也從重傷瀕死狀態一點點恢復，並將小山上游離的幾朵天火收為己用，她也因此變得更加強大了。

  這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趙關山樂於見到的。

  他們兩個，其實都不想看到第五世輪迴的到來。

  又是十年過後，小山外的修仙界中，樊青岩在他所修建的通天塔中詭異死亡，他的殘魂也如王宣殘魂那樣，出現在了小山下，悽厲哭嚎，想故技重施。

  但這一次趙關山都不需要理會，因為暴怒的俞玥直接衝出去，大招一開，八荒靈火落下，乾淨利落的就把樊青岩的殘魂給燒個乾乾淨淨，幕後黑手連出來喊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當俞玥再次返回小山時，趙關山卻驚訝的看到，她周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血光。

  壞了，她沾染上了業力債務，這是陷阱！

  一時間，趙關山心中也蠻複雜的，離火女仙人辛辛苦苦部署好大一盤棋，眼瞅著都要成功了，都要洗白上岸了，結果到了這一步還是功虧一簣。

  俞玥既然染上了業力債務，那麼就算她最後成長到前世離火仙人的高度，仍然避免不了成為一個死循環。

  但實際上她成長不到離火仙人的高度。

  終有一日，她會後悔的，以她這麼自負自傲的性子，怕不是得惱羞成怒，自暴自棄，會徹底毀滅一切吧，就像是失控的天火，重新化作魔火深淵……

  「得做好脫離的準備了，這座小山，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我又能去哪兒呢？」

  「要不，飛升吧。我沒有業力債務，已經滿足了跳出天命之環的條件，目前所欠缺的，就是實力層面……」

  「對不起了，璃月，原諒我搶了你的戲份，這上岸第一劍，還是我來斬你吧。」

  趙關山做出決定，便又將第一座墳塋給暴露出一部分，果然感應到之後的俞玥立刻將這部分遺產吸收，變得更加強大，她立刻嘗試引動新一輪的天火。

  這一回她明顯掌握了經驗和一定的火候，可仍然還是低估了命運的饋贈，她作為第四世，是必須要死的，是易死體質，所以原本應該順利引動的天火，突然就出了少許意外，直接將她再次砸了個瀕死。

  甚至要不是趙關山果斷出手幫她擋住最後一朵天火的衝擊，她就已經掛了。

  「草！離火仙人還有後手！」

  趙關山都嚇得心驚肉跳，也明白真的不能再耽擱了，俞玥必須以更快的速度成長起來，繼承離火仙人的遺產，而不是按次序死掉。

  所以這一回，他不再藏著掖著了，直接把第一座墳塋全部讓出來，第二座墳塋也給讓出去。

  至於第三座墳塋里已經形成的足足九立方米的神秘物質，他忍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不要了。

  雖然他很確定，只要他將其融合吸收了，或者哪怕用來強化靈灰大盾呢，都可以至少再強化兩個等級。

  但是，他必須要小心離火仙人的後手。

  相對比較而言，反而是俞玥引動的天火最安全了。

  所以這一次，他又攝取了兩朵小小的離火，一朵小小的八荒靈火。

  不是不能多拿，而是拿多了融合不了，只會暴露。

  接著，不等俞玥醒來，他就果斷下山。

  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因為當俞玥吸收融合了三座墳塋里的神秘物質後，她就是事實上的准離火仙人，整座小山就徹底為她所掌控。

  然後那個時候，靈灰大盾也護不住趙關山。

  他會被找出來給活活捏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