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復活石

  第230章 復活石

  想想那雙莉莉的眼睛！

  斯內普渾渾噩噩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腦子裡還在迴蕩著這句話。

  相比於懷念，他更多的感覺到的是憤怒。

  很明顯，塞勒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和鄧布利多沒什麼區別，這簡直是就是控制他的咒語，只要一說出口，那個名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人立刻就被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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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

  他只能心甘情願。

  更何況，如今的他也只能從哈利的那雙眼睛裡去尋找莉莉的影子。想到這裡，斯內普覺得教導哈利學會大腦封閉術似乎也不是一件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除了他不得不同時面對那張和詹姆·波特起碼有八分相似的臉。

  這難免讓斯內普覺得是在提醒他，莉莉和詹姆最後走在了一起，雖然他們死了，但是就連葬都葬在一起。

  感受到痛苦和煎熬的當然不僅僅是斯內普一個人，哈利同樣非常的難受。

  他搞不明白塞勒斯為什麼找斯內普幫忙，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會大腦封閉術的巫師一抓一大把，尤其是塞勒斯自己或者鄧布利多，沒有什麼魔法是他們不會的。

  「可是偏偏是斯內普！」他惱火的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塊的南瓜餅，坐在他旁邊的赫敏和羅恩聽他說話，都不免為他感到同情。

  如果說海格對哈利有多好，那麼斯內普對哈利就有多壞。

  格蘭芬多因為哈利一個人，扣掉的分數比往年加起來都多！

  「他有解釋過為什麼嗎？」羅恩抖著肩膀，一邊吃一邊問，他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所以哈利花費了一點功夫才想明白他到底說什麼。

  為什麼？

  大概是不希望自己最後剩下的日子過得那麼舒坦吧！

  哈利在心裡抱怨了一下。

  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最終會為了消滅伏地魔而不得不死。想到這裡，他又難過起來，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越快樂，他對於死亡就越發的畏懼。

  有時候他會想，倒不如現在就讓他去死得了，至少他現在還有勇氣面對死亡，可是如果再過兩年呢？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貪念這個世界上的快樂，會不會捨不得羅恩和赫敏，當然，他現在和金妮也是好朋友了。

  「你怎麼了，哈利？」赫敏發現了哈利情緒的低落。

  「沒什麼……」哈利用力抿著嘴巴，閉上了眼睛，把眼睛旁邊的淚水眨干。

  這些事情他沒辦法告訴任何人，因為他清楚，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羅恩和赫敏還有金妮一定會去質問塞勒斯的。

  他們會求塞勒斯想想別的辦法，哈利也希望有別的辦法，可如果真的有，鄧布利多或許在十幾年前就把伏地魔消滅了。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去找斯內普？」

  「每個星期兩次，周三的晚上和周末。」哈利回答說。

  或許是因為塞勒斯的命令，斯內普特地加重了哈利的課程量，為的就是確保他在第三個項目之前學會大腦封閉術。

  「但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著急。你不是已經不用參加比賽了嗎？」羅恩問。

  「誰知道呢，或許他想讓我在第三個項目里把伏地魔給殺了。」哈利隨口開了個玩笑，不過羅恩卻被她的話嚇得打了個激靈。

  「別說那個名字好嗎？他太嚇人了！」羅恩差點就把手裡的食物給嚇掉了。

  往常，哈利或許會強調，讓他們不要懼怕這個名字本身，但是在神秘事務司的戰鬥之後，他就不再強硬的糾正他們了。

  當時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

  羅恩雖然沒有在現場，但是光是聽哈利他們講述經過，就已經嚇得半死了。

  要是那個時候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沒有及時趕到，那他恐怕就要同時失去妹妹和他的兩個最好的朋友了。

  赫敏和金妮也臉色煞白，她們在伏地魔的眼前的時候，整個人仿佛被凍僵了，連動也不敢動，但是每一寸皮膚又像是被火焰燒炙一樣痛苦不已。

  尤其是看著伏地魔活生生地將他的魔杖插進哈利的腦子裡的時候，恐懼幾乎達到了頂點！

  「呃，雖然現在問有點晚，不過……哈利，你的傷疤沒事吧？」赫敏問道。

  她知道哈利的傷疤有時候經常會痛，以前他們還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在伏地魔親自解說之後，他們就知道其中的奧秘了。

  這個傷疤和伏地魔的靈魂是有聯繫的。

  「現在還好。」哈利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閃電一樣的傷疤。

  他想到自己剛來到魔法界的時候，那麼多的巫師看著他的傷疤發出驚嘆，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傷疤裡面留著的正是他們最恐懼的，伏地魔的靈魂。

  哈利還在這裡難過呢，有點遲鈍的羅恩突然猛地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了哈利，現在你已經不參加比賽了，期末考試還要繼續嗎？」

  羅恩果然說出了他最在意的問題。

  對此，赫敏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

  「那還用說？！既然他已經不是勇士了，考試就不應該逃避。」

  「得了吧，」對此，羅恩表示不屑一顧，「規則可沒有說中途退出的勇士不是勇士。哈利可是拿著命去比賽的，難道還不值得免去一場考試？」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赫敏如此看重考試。

  「實際上，我覺得就算沒有考試，哈利這個學期的收穫也夠多了。」金妮也說道。

  這一整年，哈利至少在鄧布利多的教導下掌握了好幾個高難度的咒語的，比如幻身咒就是一個。這也是為什麼哈利覺得自己不再需要斗篷了。

  哈利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突感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個夢。

  他的腦子裡裝的全都是自己要死的事情，但是羅恩他們卻在說著考試。

  這是多麼的荒唐！

  二者的割裂感簡直不亞於德思禮家的壁櫥和霍格沃茨的城堡。

  以至於哈利突然開始懷疑，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霍格沃茨，沒有什麼魔法，更不用說什麼伏地魔，明天他一醒過來，睜開眼自己還是待在那個連腳也伸不直的的小小空間裡，還是那個可憐兮兮的暑假……

  而他只是被達力的拳頭打昏了腦袋，所以才會做這樣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就不用死了。

  哈利想著。

  但是不知為何，他寧願去死，也不希望霍格沃茨只是一場夢。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二年級的時候塞勒斯帶著他們的思緒前往日記本，在那裡，他們看見了湯姆·里德爾的過去。

  即使心裡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哈利也知道自己其實和伏地魔很相似，不僅僅是在外貌上有一點相同，他們的經歷也是一樣——他們都把霍格沃茨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

  「每一個無家可歸的人都在霍格沃茨找到了歸宿。」

  他輕輕的念出這句話，感覺自己口袋裡塞勒斯留給他的復活石此刻簡直在發燙！

  「把它旋轉三次，你會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

  塞勒斯的話此刻在哈利的腦子裡迴蕩，像是湖面的水波一樣越發洶湧。

  他從餐桌上站了起來。

  赫敏和羅恩還在為了要不要參加考試的事情爭吵，哈利突然的舉動嚇了他們一跳。

  「伱吃飽了？」

  「我想起來我有點事……」哈利一隻手伸進口袋裡面，緊緊握著拳，復活石的稜角刺痛他的掌心，他說了個謊。

  其實哈利覺得，復活石的事情就算告訴他們實話也沒事。

  他想不出如果自己就連赫敏和羅恩還有金妮也不相信，還能相信誰。但是，現在，他想把一點時間留給自己，也留給復活石可能會為他帶來的人。

  「你能有什麼事——啊，你幹嘛打我！」

  赫敏本來準備問個仔細，不過卻被羅恩用力打了一下後腦勺，頓時怒火沖沖的看向他。

  不過羅恩沒怎麼理她，而是看向哈利：「你去吧，哈利。下午上課之前，我會直接把你的課本帶去教室。」

  羅恩沖哈利眨了眨眼，哈利立刻明白，羅恩的意思絕不是為他帶課本。

  實際上，下午的課程是魔法史，這意味著，這堂課即使不去，也不會有人在意。教導魔法史的賓斯教授從來不點名，只會幹巴巴的念課文。

  要不是赫敏二年級的時候問過他一些密室的事情，哈利恐怕會覺得賓斯教授只是一段無情的念課文機器。

  於是他離開了格蘭芬多的餐桌，走到一半的時候，坐在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低頭跟了過來。

  「哈利，你沒事吧？」

  塞德里克關心的朝哈利打招呼。

  在神秘事務司的時候，他也聽見了伏地魔說的那些話，雖然不清楚什麼是魂器，但還是不免為哈利擔心。

  因為張秋的緣故，哈利對塞德里克的情緒很複雜，但是怎麼說，他也沒辦法討厭這個人。

  這小子已經夠講義氣了，哪怕是面對伏地魔也沒有退縮，打算救下他。

  哈利還能要求他什麼呢？

  「我沒事。」

  聞言，塞德里克點點頭，然後他說：「第三場比賽我打算放棄了。」

  「放棄了？」哈里有點詫異。

  他覺得自己這個勇士就是個添頭，但是塞德里克不一樣，他實至名歸！如果這場爭霸賽沒有那麼多陰謀詭計在裡面，那麼塞德里克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夠成為勝利者。

  一想到這些，他就為塞德里克感到惋惜。

  「我想過了，以我的實力，繼續參加比賽也沒什麼意義了。」塞德里克說，「芙蓉和卡珊德拉也是同樣的打算。」

  「等等，你是說，芙蓉也棄權了？」哈利愣了一下。

  如果布斯巴頓失去了最後一位參賽者，那麼豈不是代表著伏地魔放棄了三強爭霸賽？

  「是啊，我今早才聽說的……」塞德里克有點心不在焉的，顯然他找哈利不是為了閒聊。

  「聽我說，哈利。」塞德里克的目光朝著周圍看了一圈，確認沒有人靠近他們，這才拉著哈利走到了一個更偏僻的地方，低聲說，「我查了整個圖書館，但是對於魂器，也只知道隻言片語。」

  「伏……神秘人說的話不一定就是真的，哈利。我希望你不要被他影響，我願意相信鄧布利多教授。」塞德里克真誠地說。

  對此，哈利笑了笑，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發自內心還是言不由衷的話：

  「我也願意相信！」

  「很好，別放棄好嗎？」塞德里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和他分開了。

  接著，哈利在城堡里打轉，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他不被任何人打擾。

  一開始他想到了鄧布利多以前存放厄里斯魔鏡的房間，不過剛好碰上費爾奇在那邊打轉。於是他鬼使神差走到了三樓的盥洗室，許久不見的桃金孃看見他還熱情的打招呼。

  「嗨，哈利·波特！」桃金孃羞澀地說，「又來女廁所參觀了？」

  「是啊。」哈利一邊回應她一邊走到了那個不出水的水龍頭前面，念出了蛇語。

  ——他當然有個絕不會被打擾的好去處，密室！

  反正下午很長，他的時間也很多。

  他一路滑行，又穿過泥濘的遂道，來到了密室裡面。接著，便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復活石。

  這是足以逆轉生死的寶物，但是哈利腦子裡記住了塞勒斯的叮囑，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更何況，讓死者復活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就要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其實，不是他在把他們叫來，而是他們在把他叫去。

  在這一刻，哈利感覺自己好像又不是那麼畏懼死亡了，因為生與死兩邊都有他愛著的人。

  哈利將它放在手心裡，然後轉了三次。

  他知道有結果了，因為他聽見周圍傳來了輕微的動靜，像是一些柔弱的身體在濕噠噠的地面上移動腳步，踩的地面發出水花濺起的聲音。

  哈利環顧四周，兩個甜蜜的人影從潮濕的黑暗中走了出來，他們既不是幽靈，也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們朝他走來，兩張臉上都帶著那樣慈愛的笑容。

  詹姆·波特看起來比哈利高一點，他還穿著死去時的那身衣服，頭髮亂糟糟的，眼鏡戴得有點兒歪，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像韋斯萊先生。

  莉莉她把長長的秀髮捋到腦後，她笑的很高興，走近哈利身邊，那雙與哈利一模一樣的綠眼睛，如饑似渴地端詳著哈利的臉，仿佛永遠也看不夠。

  哈利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因為在一年級的時候，他就在鏡子裡見過他們的樣子了。

  「你真勇敢。」

  莉莉試圖觸摸哈利的臉，為他擦掉眼中無法停止的淚水。

  他們已經死去多年了，卻似乎知道如今發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