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章 天空之上的傳送門

  蘭恩看著赤楊之王臉上閃過一絲病態的潮紅，微微皺眉。

  這自然不是艾恩·艾爾族的王有什麼特殊癖好，因而從箭傷中獲得了什麼快感。

  蘭恩知道赤楊之王有著一些不健康的壞習慣，這種習慣讓這個精靈賢者的身體搖搖欲墜。

  原著裡面赤楊之王甚至虛弱到因為服用過量的催情藥物而死。

  現在蘭恩又通過箭矢往對方的身體裡面釘入了麻醉劑和阻魔金，他只希望這個剛剛服了藥的精靈王者不要當場去世。

  就算要死，也要先等一會……

  「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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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在聽嗎？！」

  有聲音從門外傳來，是臥室外面的侍衛們，還有因為蘭恩穿梭時空的波動而變得警覺的精靈賢者阿瓦拉克。

  「有入侵者！是獨角獸！」他們產生了美麗的錯誤。

  ……

  艾瑞汀的身體顫抖起來，身上的鎧甲都不由地發出開始發出「叮噹」的金屬碰撞聲音。

  他的腦海中始終忘不掉那一擊將法蘭茜絲卡連帶著天邊的長虹一起劈開的斬擊。

  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他知道沒有人能夠阻擋這個男人。

  逃！必須逃！逃逃逃逃逃逃！

  狂獵部隊的指揮官遵循自己的本能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他的膝蓋發軟，奇蹟般地從蘭恩如山一般壓迫的手掌上面溜了出去。

  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著臥室大門的方向跑去，獨留自己的王面對來自異界的獅子。

  「砰」的一聲，因為長久沒有應聲，臥室的大門被強烈的衝擊波撞開，灰色頭髮的精靈賢者舉著法杖衝進來，迎面就看到了驚慌的艾瑞汀。

  「阿瓦拉克，他就是上古之血！」

  艾瑞汀的臉上出現一抹慶幸，然而他的瞳孔卻映照出阿瓦拉克驚恐的臉。

  上古血脈之子在他的身後攤開手掌。

  那一瞬間，堪比湖海的混沌能量從那不過一人大小的空間中湧出，周圍的空氣都因為這生插進來的能量而顯得膨脹，一股無形的氣浪在法印出現之前就已經朝著四周鋪展。

  對於已經封閉了數年的鎧木之地來說，這倒是久違地有了外界的能量作為補充了。

  【阿爾德法印·遠距離阿爾德·阿爾德強化·衝擊波】

  沒有用魔力爆發，只是一記「中規中矩」的法印，爆發出來的力量卻也足夠駭人。

  錐形的冰川以蘭恩為中心朝著門外噴發，屋內的溫度在一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全部抽離乾淨，好似有一個在冰雪世界中煎熬了千年的山嶺巨人在這裡貪婪地吸吮熱量。

  艾瑞汀的臉上還帶著慶幸，轉瞬化就成了冰雕。他保持著逃跑的姿勢，閃閃發光。

  狂獵的最後一人，指揮官，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於此刻喪生。

  他對於蘭恩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阿瓦拉克大吼一聲，寶藍色的防護罩從虛空中浮現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他想要反擊，但是冰川早已越過他湧進宮殿之中。他身邊的護衛繼艾瑞汀之後也化作晶瑩的藝術品，牆壁和宮殿也遭到波及。

  「白霜來了嗎？！」

  宮殿裡其他不明所以的護衛和僕人看到腳下延展的冰面，隔著兩個走廊都能夠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他們絕望地大喊起來：「為什麼會這麼快？白霜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陛下！阿瓦拉克大人！救救我們！！」

  蘭恩走向精靈們正在求救的對象，另一個正在他身後剛剛收起魔法防護。

  阿瓦拉克晃了晃身體：「不是獨角獸，你是上古之血？等等……放開他！」

  灰發的賢者大聲怒吼，眼前的上古之血卻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看見對方把手搭在領袖的肩膀上，隨後他們身上一起亮起翡翠色的光芒。

  熟悉的波動刺激著他的感知，這是整個艾恩·艾爾族魂牽夢縈了百年的力量，穿梭時空的力量。

  然而這力量一閃即逝，原地則什麼都不剩下。

  ……

  蘭恩緊緊抓著自己的俘虜，防止空間的撕扯讓對方消失。

  眼前很快在白茫後重新清晰，然後蘭恩就看見了長出一口氣的希里。

  「在為我擔心嗎？」

  希里輕呵一聲，凝神看向蘭恩手裡抓著的另一個人。孩子們原本想要朝著父親再撲過來，現在卻因為赤楊之王的存在而有些萎縮，反而躲到希里身後去了。

  「你需要我擔心嗎？至於他……就是那個一直威脅著我們的人？」

  蘭恩點頭，垂下視線，發現赤楊之王出神地看向希里。

  「蘿拉？」赤楊之王的眼神濕漉，這是服藥的後作用。希里的身影恍惚間和他記憶中的某個人開始重疊。

  但是他很快搖搖頭，遺憾地說道：「不，你只是Dh』oine而已……但你有雙很像她的眼睛。」

  「你就是另一個上古之血了？」

  希里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她在修習魔法的時候自然少不了學習精靈族的上古語，她知道「Dh』oine」是精靈族對人類的蔑稱。

  大陸的精靈總是這麼稱呼人類，比如以前高傲的法蘭茜絲卡。

  現在看來他們異界的親族比他們還要驕傲。

  蘭恩臉色也是一板，反手從物品欄中取出一副阻魔金鐐銬，「咔」一聲拷在赤楊之王的手腳上，劇烈的眩暈和刺痛感頓時讓對方忍不住再次痛哼出聲。

  「你們驚了我，上古之血。」赤楊之王被蘭恩扔在地上，身上的傷又開始滲血，但是他的語調開始恢復平緩。

  「你們居然已經掌握了穿梭空間的力量……你們靠的是什麼？」

  蘭恩摸了摸希里的頭髮，反手又掏出一個皮革面罩拍在了赤楊之王身上，堵住那張優雅的嘴。

  這下就聽不到那帶著旋律的做作嗓音了。

  「不用驚訝」蘭恩看著終於開始憤怒卻又沒法出聲的的赤楊之王，「因為一會你會更加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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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靈侍衛們撲到赤楊之王剛剛消失的地方，茫然地跪在地上摸索。

  阿瓦拉克看著他們，臉色鐵青。

  是上古之血，上古之血真的出現了。

  而且對方的抬手一擊就能夠讓自己幾乎用全力防守！

  這麼說來艾瑞汀沒有撒謊，他的紅色騎士團真的被上古之血一個人殲滅了。

  但為什麼上古之血能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做點什麼，阿瓦拉克大人！」他聽見有人朝著他這麼祈求。

  阿瓦拉克深吸一口氣，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的領袖被抓走了！

  「召集所有的士兵，著甲，準備作戰！」

  精靈賢者狠聲道。

  赤楊之王不在，他就是艾恩·艾爾族唯一的精靈賢者，無人再能媲美他的威望。聞訊而來的幾名精靈軍官聞言應聲，立刻轉頭去集合部隊。

  阿瓦拉克一揚手，還做著逃跑姿態的艾瑞汀冰雕立刻漂浮在空中。裡面的精靈已經死了，但是這具身體對於阿瓦拉克來說還有大用。

  他風一般地來到獨角獸們的圈養地，看著那些長角的美麗生靈因為自己的氣勢四散開來。

  一揮手，艾瑞汀的冰雕就砸在獨角獸們的面前。

  肉眼可見的，這些智慧生靈的眼中出現仇恨。

  一道冰涼的意識突然湧向阿瓦拉克的腦海。精靈賢者知道這是什麼，立刻放開抵抗讓對方入腦。

  【這是『雀鷹』，你們為了與我們合作殺了他？】如清泉一般的聲音在阿瓦拉克的腦海中響起，【還有剛剛的空間波動是什麼？這裡難道還有我們的同胞？】

  阿瓦拉克轉身定定地凝視那頭最為高大的獨角獸，輕哼一聲：「現在終於願意和我們交流了？」

  【你們殺了『雀鷹』。】獨角獸首領回答。

  作為狂獵的首領，艾瑞汀在異界劫掠的同時也經常在本世界圍剿獨角獸，獲取材料，以擴編自己的部隊。他是整個艾恩·艾爾族裡面最遭獨角獸憎恨的，「雀鷹」就是獨角獸們用來形容艾瑞汀的外號。

  阿瓦拉克也有一個，獨角獸們稱這名多計的精靈賢者為「狐狸」。

  阿瓦拉克凝視著獨角獸，似乎想要從中分辨真假。但天生就會心靈溝通的獨角獸一族或許戰鬥力不及阿瓦拉克，在精神魔法的使用上卻能夠遠超阿瓦拉克。

  這讓阿瓦拉克無法用讀心術一類的魔法分辨謊言，而對於精靈族的神態判斷對於獨角獸來說又全都沒有用。

  「我要告訴你們，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要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阿瓦拉克冷聲道，「如果你們有一絲隱瞞或者一絲抵抗，我現在就把你們的角鋸下，把你們的皮剝走，讓獨角獸一族徹底滅絕，明白嗎？」

  獨角獸首領出現真切的憤怒。

  【沒有我們，你們也將滅亡！】

  阿瓦拉克卻怒極反笑，他的神態讓獨角獸首領漸漸冷靜下來。

  【發生了什麼？】

  「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而不是我回答你的。」

  阿瓦拉克面色陰沉：「首先。你們去了哪個世界，在那裡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傷痕累累地回來？」

  獨角獸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阿瓦拉克此刻又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這讓獨角獸不得不回答他。

  【我們到的是你們另一支族人所在的世界，那裡最近。】

  【因為你們的獵殺，我們不得不帶著年幼的族人冒險離開這裡。保護它們讓這次的穿越耗費了我們大量精力。】

  【但是新世界更是危險重重。我們因為無法選擇降落點，意外到了Dh』oine的領地，遭到了他們帶領軍隊的圍殺。】

  獨角獸首領低下頭。

  【族人越來越少，直到只剩下你看到這幾名族人。】

  【我們被逼入險境。當時他們的箭矢全部指著我們，所以我們不得不再次冒險選擇回來——然後就碰到了你們。】

  阿瓦拉克深吸一口氣：「追殺你們的人類是不是金色頭髮和金色瞳孔，也具備時空之力？」

  獨角獸首領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你怎麼知道？】

  是了。阿瓦拉克沉思。

  自己能夠感受到時空穿梭的波動，沒道理專精時空之力的上古之血感受不到。

  對方在三年前幾乎全殲紅色騎士團，之後怕不是就找機會反攻鎧木之地。只是不知道是因為能力不夠自由穿梭時空，還是苦於沒有坐標到達此方世界，所以一直拖了這麼久——直到這些獨角獸的出現。

  阿瓦拉克咬牙切齒：「是你們把他帶了過來！」

  獨角獸們面面相覷。

  精靈賢者深吸一口氣，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更重要的是去補救，而不是發泄憤怒。

  他一指艾瑞汀化作的冰雕：「他的身上或許有一個空間坐標，你們能夠感應到嗎？」

  阿瓦拉克不知道上古之血的運行機制，但上古之血這麼巧合地出現在赤木之王的臥室里一定會有原因。

  整個鎧木之地就只有艾瑞汀接觸過上古之血，如果要找一個存在問題的對象，那只能是他。

  獨角獸首領閉上眼睛，三個呼吸後睜開。

  【能。】

  「很好。」阿瓦拉克狠狠咬了咬牙。

  「我會把你們帶到艾恩·艾爾族時空之門的殘骸，然後我要你們用全部的力量開啟一個最大的跨界傳送門，最後把那個門反向定位到給他打下印記的人的身邊，你們能做到嗎？」

  獨角獸首領對於艾恩·艾爾族還是排斥，它的眼中第一時間露出拒絕。但是阿瓦拉克身上的怒火愈演愈烈，似乎下一秒就會將眼前的額獨角獸化作漫天血沫。

  於是獨角獸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

  ……

  蘭恩如有所感地抬頭，天空尚且晴朗，但是他的視線卻穿透到了無盡的虛空之上。

  「來了！」

  蘭恩一拍地面，十數個光團在他的身邊被點亮，露出一匹匹獨角獸。

  這些是布洛奇隆森林裡面僅剩的具備一定空間天賦的獨角獸了。

  下一秒，一股天外的力量試探著朝著蘭恩伸出手指，系統裡面的【穿越】選項閃閃發光。

  蘭恩並沒有選擇肉身穿越，而是藉由這個技能全力鼓動體內的上古之血。亮翡翠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閃耀，緊接著這些光芒蔓延到希里、還有四個孩子身上。

  開始共鳴，連成一片。

  整座鮑爾德山都被他們點亮，仿佛一輪太陽落在了這山峰之上！

  一座史無前例的傳送門在天空之上出現，由兩界的力量一起使勁，輕而易舉地捅破了那橫貫在星界的隔牆。

  ……

  阿瓦拉克瞳孔驟縮，他全然沒有想到獨角獸們能夠打開這樣大的一座傳送門。

  一頭頭獨角獸癱軟在地，精靈賢者適時地接過控制權。

  他不具備打開門的能力，但是藉由艾恩·艾爾族的寶物來維持通道卻是綽綽有餘。

  「艾恩·艾爾，鎧木之民！」阿瓦拉克朝著身後大喊，「去救回我們的領袖！」

  部隊早已集結，聞言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而獨角獸首領的長角卻在地上隱晦地一划，它頭頂上那螺旋的條紋仿佛在這一瞬間失去了靈性。

  ……

  鮑爾德山頂，被召喚來的獨角獸仰頭嘶鳴，身上也蒸騰起月光一般的銀色流彩。

  下一秒，天上巨大的傳送門消失不見。

  而在尼弗迦德，金塔之城。

  芙琳吉拉被獨角獸驚醒，整座府邸內的符文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天空之上，消失的傳送陣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