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有關王權的對話

  第930章 有關王權的對話

  幾日後，令人意外的消息傳來。

  「教會似乎並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邁爾斯才剛出去搜尋，沒想到這就回了克魯鎮，朝著班傑明匯報導，「最新消息，格蘭特帶著人進駐了北面的一個名叫卡爾的山村。他們沒有封鎖消息, 所以現在，全國的信徒都在朝著那邊聚集。」

  班傑明聞言，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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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意思？

  雖說教會已經有點走投無路的感覺，但也不至於跑到一個小山村里。如果教會想的是聚集力量，拼死一搏，起碼得選個大城市，在有城牆和地形優勢的情況下作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們已經……放棄了？

  「那個村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邁爾斯卻點了點頭, 把班傑明的話接下去，「就是那個村子，傳說中該隱和亞伯的故鄉。我不知道教會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你最好還是注意一點。」

  班傑明聞言，有些疑惑。

  等等……這個傳說他好像沒聽過？

  「是一個可信度比較低的傳言，就連教會都沒有把它寫進自己的《聖經》里，所以我也沒有跟你提過。」系統則是冒出來解釋道，「據傳幾千年前，有一個名叫卡爾的村莊，是當時少數的幾個人類聚落之一。兩兄弟從那裡出生，帶領人類走向未來……等等等等之類的東西，而幾千年過去了，滄海桑田，小山村卻依然還是小山村，沒有變過，裡面卻也找不到任何有關兩兄弟的蹤跡。」

  聽完後，班傑明想了想反問道：「難道不是重名嗎？」

  「很可能啊。」系統隨口答道，「反正單從外面看去，那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 雖然地形和環境與傳說中吻合，但怎麼可能有一個地方幾千年都一點沒變過？這個傳說的可信度確實不怎麼高。」

  班傑明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確實很像編出來的故事，但問題在於，教會選擇了那個地方，所以他也不得不多想。絕望之下，教會已經放棄了努力，寄希望於縹緲的神話傳說來拯救他們？還是說……那裡真的有什麼古怪？

  這片大陸上的秘密可真夠多的。

  「怎麼樣？你打算怎麼辦？」邁爾斯在邊上等候了一會，見班傑明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還能怎麼辦？」班傑明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說，「摧毀教會只剩下最後一步。既然我們知道了敵人的位置，自然要馬上趕過去，不能給他們留半點喘息的機會。」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班傑明沉默片刻，抬起頭：「就現在。」

  說完，他便邁開步子，從營帳內走了出去。

  整支黑魘軍再次行動了起來。

  事實上，一切就像他們最開始計劃的那樣。班傑明在克魯鎮這邊守住王國軍的進攻，而伍德軍占領王都，摧毀教堂，而由此，教會陷入兩面夾擊，無家可歸的地步。卡爾村的位置就在黑魘軍和伍德軍之間，於是，班傑明帶著人出發，而伊莉莎白也派出了大量士兵和法師，一同圍剿教會。

  雙方沒有展開軍事會議，沒有商量現在該怎麼辦，但他們作出了同樣的選擇——趁著敵人最虛弱的時刻，把他們徹底摁死。

  霍里王國急切需要一個沒有教會的未來。

  當然，為了防止教會金蟬脫殼，他們這次行軍得比較慢，先是圍繞著卡爾村布置起一圈包圍，在確認教會無法分出一支隊伍偷家的情況下，他們才進入了這片山丘，在這個傳說中的村子外紮下營地。

  ——黑魘軍和伍德軍的營地都拉得極長，弧形布置，兩頭相接，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略顯不規則的圓。

  而卡爾村就像被罩在碗裡的蒼蠅，怎麼飛也飛不出去。

  「他們很安靜。」伊莉莎白站在哨台上，與一旁的班傑明說，「我們調查過，他們進駐卡爾村以來就一直很安靜，幾乎沒有任何動向。流亡在外的神父幾乎全趕了過來，全國各地的信徒也匯聚在這裡，就好像……」

  班傑明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就好像他們聚在這裡，專門讓我們一網打盡似的。」

  伊莉莎白點了點頭。

  「又或者他們已經被我們逼上絕路。」班傑明則繼續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所以那些教徒才趕過來，見證教會最後存在過的痕跡，或者想與教會一同滅亡。」

  伊莉莎白望著遠處的山村，深吸一口氣，說：「但願如此。」

  班傑明也同樣望著那個異常安靜的村子，不過此刻，卻忽然轉過頭來，又看向了伊莉莎白。

  「……統領王都的感覺怎麼樣？」

  伊莉莎白轉頭，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坐在王位上時的感想是什麼。」班傑明臉上帶著一絲不苟的微笑，他覺得這個問題必須要提出來了，「是欣慰於終於達成了父親的遺願，還是感覺大權在握、天下盡在自己手中的暢快？」

  「……都不是。」

  「那是什麼？」

  「是鬆了一口氣。」伊莉莎白把目光移開，神情再次變得冷硬，「你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我知道，沒錯，父親的遺願就是讓伍德家族成為霍里王國新的王室，他想讓我登上王位，才不惜一切做了這麼多準備。」

  班傑明聞言，雖然心裡早已有數，但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想當這個女王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伊莉莎白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想。」她異常堅定地開口，「不只是為了父親，你知道當初教會圍剿靜默學院的時候，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嗎？所有人都犧牲掉了，老師、長老……他們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了我身上，那麼我就要將這一切履行下去，完成霍里王國所有法師的夢，作為一名法師加冕，統領這個國家。」

  班傑明嘆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他似乎也很難勸得動了。

  「你也想當王嗎？」這時，伊莉莎白卻忽然又看向班傑明，「父親生前一直在防著這個，但我並不在意。你曾經也是王國貴族，又是一位法師，是真正推翻了教會的那個人。如果你想繼位，合情合理，我可以讓給你。」

  班傑明馬上擺了擺手：「沒興趣。」

  「那你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

  「因為法師不適合治理國家。」班傑明叉起雙手，緩緩開口道，「治理王國是一件非常世俗的工作，而法師……就算我們再親**民，但終究不可能世俗起來。我們可以像伊科爾一樣組成議會，也可以退居幕後。關鍵在於，君主不一定就是地位最高的那個人，而一個人能夠學好魔法，也不代表他就懂得如何治理國家。」

  伊莉莎白聞言，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班傑明一會。

  「……既然如此，關於這個話題，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班傑明無奈攤手：「你就真那麼想登上王位？」

  「這個國家和伊科爾不一樣，這裡的法師經歷了太多傷痛。整個靜默學院都在背後注視著我，而整個霍里王國的法師也一樣在注視著你。」伊莉莎白轉過身，在飛離哨台前，回頭朝著他說，「你選擇了無視，無視他們的期待，所以我只能連你的一份也擔起來，把這份責任履行下去。」

  說完，她便像風一樣飛遠，消失在了班傑明的視線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