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入城」

  第463章 「入城」

  「巨龍！你破壞了吾主的計謀！祂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緩慢從火焰中走出的男人，臉龐已經大半已經被燒的焦黑，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反而是目光炯炯盯著眼前比房子還要大的巨龍，聲音毫無懼意。

  就好似最為虔誠的信教徒看著異端時的目光，憎恨帶著高高在上的審判之感。

  「哼！」

  歌頓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這個神子驟然出現在千里之外的迷霧港，但是已然面對，自然也沒有畏懼的道理。

  祂是神，難道自己便差了？

  可以說現在的歌頓早已不是昔日那個聽到些許風吹草動，就開始擔憂著是否要換一處巢穴，免得被波及，受到池魚之殃。

  現在的它，無論是力量還是吐息，都與老年巨龍相等，雖然施法上力有未逮，才堪堪四階左右的施法者等級，但在神力以及天賦上，它已然超出太多同齡龍的平均水準，和那些傳說中的異體龍，也是不遑多讓。

  不過它也只是發了一聲悶哼，並未與眼前這個在蝕骨的火焰逐漸融化的人交流太多。

  

  畢竟，和一個將死之人放狠話，有些掉逼格，歌頓也不覺得自己放一通狠話，那個幕後的神子便會放過或者不來找他，如果真的要來找自己麻煩的話，它說什麼也是無益。

  所以，還不如專注心神，去解決接下來的麻煩，至於祂來與不來，它不用管，只需做好應有的心理準備即可。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歌頓感覺到，那名神子的目標也應該和它相同。

  目的是小鎮背後的那座海盜之城。

  伊薩菲。

  ……

  而就在歌頓吐息將眼前這批凡人燒成灰灰之時，另一處小鎮陰暗的地下室中，一個身穿黑袍都掩蓋不了曼妙身形的女性正端坐在類似祭壇的平台之上，她的四周擺滿了蠟燭，可以說連一處落腳之地都無。

  也就在此刻，毫無預兆地一大批蠟燭無風自滅，燈芯儘是再那一剎那間，直接爆開，化作一團小範圍的白霧。

  閉目冥思的黑袍女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燦若星辰的金色眸子幽幽睜開，在發現蠟燭熄滅後，眉角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在進入伊薩菲之前，還發生了這種變數？

  女子抬起了那隻隱藏在黑袍之下的曼妙縴手，黑沉色的袍子與白皙如玉般的手臂，格外分明。

  只見她輕輕其掐動施法手勢，口中呢喃。

  那邊白霧就分離出一批更為虛幻的透明霧氣，霧氣周圍更是瀰漫著能夠將液體凍僵的寒氣。如果有死靈法師在這，自然能夠一眼認出。

  這便是凡人的靈魂。

  很快，海盜們死去的靈魂帶著一幕幕記憶碎片飄到了她的跟前。

  而女子也從這些靈魂的第一視角中，看見了這次的罪魁禍首。

  一頭渾身漆黑，鱗片下流淌著岩漿，主物質位面極其罕見，一般居住在元素位面原龍種里的最為暴虐的熔龍。

  著名的龍族瘋子，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對象。

  而在了解事情始末的她，更是微微咬牙。

  果然，這群愚蠢的凡人，利慾薰心，原本根本沒有這無妄之災，竟是自己主動送上門，挖坑讓別人埋葬自身。

  果然是這些天的放縱讓他們開始愈發肆意妄為起來？

  難道不知道自己可以扶持他們起來，從泥土飄至天空，但也同樣可以葬送他們，打落塵埃？

  知道的越多，這名女性愈發憤怒，當然，這股憤怒並不是針對那隻巨龍，而是她來這將近一個月內招攬的手下。

  「看來要好好約束一下，不能再讓他們給自己挑事了！」

  「這一次惹一頭疑似進入古龍階段的巨龍，倘若下一次把聖者惹來，那她花費數年做的準備，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現在唯一想的，便是安安穩穩度過最後一段時間，然後在那一日來臨之前，將最後的一塊拼圖合上，而不是現在就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蠟燭早就的白霧被她揮手消散，一幅幅虛幻煙霧構築的畫面也隨之破滅。

  巨龍的到來微不足道，畢竟她已經清楚這座城市背後的主人到底是誰。

  提亞馬特最為得力的爪牙，或者說昔日眾多面首之一。

  「腐血天災·格坦威治·亞提斯」

  一頭古老的綠龍，曾經以玩弄腐蝕人心於鑄稱，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設計一個精妙的劇本，然後讓現實中的人物一一按照它的想法，開始一幕幕滑稽而又可悲的戲劇表演，而他們自身，卻無從得知，直至最後。

  美好的一切降臨於他們身上時，這頭以惡趣味為著稱的巨龍則會從天而降，將先前給予他們的一切美好，直接撕碎給他們看。

  然後的樂趣便是看著他們在哀嚎，在絕望，在嘶吼，這種生活它過的樂此不疲。

  不過後來似乎玩脫了。

  導演當不再滿足當導演，打算轉行成為演員時，就註定了它有一天會遇到它也無法解決的事情。

  它和一個人類相愛了。

  而那一次，它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強大的法師，原本是用作來推動劇情發展的人物，但到了後來，劇本已經隨著心底的潛移默化，開始了偏轉。

  後面的故事也就像放飛了韁繩的野馬一般，朝著一條未知的路，踏步奔騰。

  沒有人知道那個故事最後成為什麼樣的，只知道這個曾經以玩弄人心著稱的綠龍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主物質位面的五十年後。

  王權更替，領土分合。

  五十年，半個世紀足以改變許多。

  而昔日的巨龍，便也以龍巫妖的姿態出場，一舉殺死了膽敢入侵到它領地的士兵以及將軍，間接讓原本占據上風的國家局勢瞬間逆轉，國王淪為階下囚，領土則被吞併。

  不過這些對於它的出現，微不足道。

  龍巫妖的存在可是每一個正義陣營，包括那些金屬龍所不能容忍的，尤其是一頭古龍層次的色彩龍轉化成為的龍巫妖。

  然而，等到第一批傳奇冒險小隊，打算深入劇毒環繞的綠色林地中後，卻發現，裡面早已巢去龍空，別說綠龍的影子了，就連最後一絲存在於這兒的負能量也被頭頂照射進來的陽光，驅散的一分也不剩。

  只是沒想到，等到它的再次出現，卻已然又過了三十年。

  而且還是出現在昔日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海盜之城，伊薩菲。

  這裡據說是它青年龍時的隨手一子。

  海面那些狹隘，崎嶇的航行路線，以及崎嶇的礁石暗礁，別看是天然形成，到處都是被海水腐蝕的坑坑窪窪的凹洞。

  實際上都是它曾經為了防止他人打擾，而特意用龍息一口一口將正常的巨石，改變成自己想要的那種模樣。

  當然，這些除了第一個發現迷霧港的亞提斯外，並沒有其他人或者龍察覺到。

  畢竟，正常龍誰幹這事。

  也就只有那些好事的吟遊詩人會通過各種手段，將各種離奇的故事安插在各個現實中存在地點。

  比如南方公國附近的吟遊詩人歌曲中，便常常提了了一個名為星塵湖的普通湖泊。

  而最近湖泊每天都會升起奇怪的蒸騰霧氣，則是因為附近來了一頭紅龍。

  它每每在在吃飽喝足後，最愛幹的事情便是鑽入水中，痛痛快快的泡個溫泉。

  又比如某個宅邸鬧鬼的背後則是狗頭人挖塌了下水道與府邸廢棄密室的連結，從而導致每天晚上，都會出現那些神秘矮小的奇怪生物，成群結隊地在府邸的走廊里晃悠，尋找覓食，這才導致鬧鬼的傳聞。

  總而言之，她穩住了心神，開始通過自己的手段，向在這座城市附近的手下，下達著她的命令。

  繞開那頭巨龍，還有沒有她的命令，一切活動暫時停止！

  任何行動都需要經過她的同意，才可以行動。

  歌頓自然不清楚原本以為的一場惡戰就因為一方的率先退卻而結束，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它的警惕心在離開迷霧港之前，是不會降下半分了。

  畢竟無論是神子，還是傳奇龍巫妖，都是一種威懾，讓它不得不打起精神，這種戰鬥可容不得它出現半點差錯。

  一不留神說不定戰鬥就已然結束，到時候它在想翻盤，那難度便是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

  而此刻，它也退出了「死亡絕境」，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燃燒的房屋所吸引時，它化作黑貓的影子靈巧的在各個房子屋頂，屋檐上進行騰躍。

  不一會兒，就通過心靈感應，來到了也朝著它這邊趕的妮娜身邊。

  「歌頓先生……我殺死了她……」

  她的表情似乎還是沒能放下，畢竟她再怎麼說，殺死的還是一個毫無反抗的平民，雖然這個平民曾經妄圖殺死它。

  歌頓倒是不以為然，笑著說道。

  「她在動手前的那一刻。就應該有所覺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妮娜，你不必放在心上。」

  歌頓一躍又站在了妮娜的肩頭，如同龍盤虎踞，蹲坐在在少女的耳側，半直立的身高比妮娜還高，以至於妮娜說話依舊還是要仰著頭，望著這隻黑貓。

  「那歌頓先生你那邊怎麼樣了？」

  「沒事，所有目擊者連同幕後黑手都已經被我解決了，一把火燒的乾淨，短時間內，沒有惹能夠發現你的身份的，放心吧！」

  歌頓沒有將剛才知曉的神子消息告訴妮娜，而是一個人默默承受，畢竟就算告訴了她，除了平添憂愁外，妮娜她什麼也做不了，到時候萬一還可能因為情緒做出錯誤的決定，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對了，歌頓先生，我從她的身上拿到了這個。」

  妮娜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從法袍下的次元袋裡拿出了一卷古樸的羊皮紙，歌頓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便見打開的羊皮紙上赫然陳列的是一座座房屋的簡單圖畫，仿佛是設計這座城鎮的圖紙。

  「這應該就是她說的秘密通道了！」

  妮娜確之鑿鑿，畢竟剛才那個女人，就是這麼說的，只是當時它並不想因為這點事情而答應放過她。

  法律律令不容違背！

  並不是她想的那般，鑽小空子就可以躲過一劫。

  更何況還只是一張簡簡單單的地圖，除了秘密通道，什麼寶藏都沒有。

  一個金幣都不肯獻出，又如何說服一頭巨龍放過她？

  簡直是痴心妄想！

  「噢！是嗎？這裡居然還有秘密通道？」

  歌頓有些驚詫，畢竟在它看來，這一座座依附在伊薩菲，位於迷霧港港口的小鎮，按理來說是什麼都沒有的，通往另外一個未知之地的通道，挺起了格外具備神秘感。

  可惜妮娜沒留下活口，不然還可以詢問一下，那裡通向哪裡。

  不過這點事情也沒什麼，到時候它有時間，自己親身入內，就可以知曉了。

  至少看著通道的彎曲程度與方向，歌頓覺得大概率是繞過了高聳的城牆，直接潛入伊薩菲的城內，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們嘗試一下入城吧！」

  歌頓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名神子為何賴在城外不進入城內，任由勢力放養的原因，恐怕應該便和入城的規則有關。

  「噢，好的，歌頓先生。」

  妮娜輕快的答應，然後走出了這條沒人會在意的小巷，頓了頓腳步，便朝著更高處，那座巍峨高山般的城市走去。

  ……

  「禁止通行！」

  妮娜剛帶著歌頓走到了伊薩菲的那座典型黑石構築而成的城門時，就有兩個略顯萎靡不振的海盜，把手在門口，格外警覺的攔住了妮娜，甚至沒讓她靠近城門。

  如果不是看到妮娜的裝束，他們的態度可能會更差。

  「嗬嗬，難道以自由為名的國都，如今連一個外鄉人的位置都沒有嗎？」

  妮娜直接譏諷道，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被攔下還是有些不爽的。

  「這是城主的命令，和我們無關，還妄請這位施法者閣下能夠理解，不要為難我等。」

  守門海盜的脾氣也好的很，至少除了不讓妮娜入內外，這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態度還是她第一次遇到的。

  而藉此，妮娜和歌頓也了解到了，如今想要進入伊薩菲的唯一辦法。

  而同時，一個昏黃色調酒館之中，探聽到入城消息的安迪眾人，也在討論著這個入城規則。

  「如果想要進入伊薩菲，那麼除了城主的首肯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統一伊薩菲以外的所有小鎮，這樣，作為新勢力的王者，才有資格不遵守城主的規則，進入伊薩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