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還是捨不得

  默默佇立在門口的季司寒，看到舒晚哭得不成樣子，心裡也沒好受到哪裡去，一個是自己的妻子，一個是自己的孩子，從中做取捨，本就是很痛苦的事情。

  但他是男人，承受這些，無可厚非，只是希望，取捨之後，他的妻子，能夠平安無事，如若不然，他活著的意義，也不大。

  舒晚抱著寶寶的小衣服，躺在女寶寶的房間裡，含淚沉睡過去，季司寒枯坐在旁邊，盯著她的背影，一個晚上，沒有睡。

  剖宮產準備手術過程中，舒晚全程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靠在病床上，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捏著寶寶衣服，低眉沉靜的樣子，仿若一具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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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活著，又那麼容易破碎，凝著這樣的舒晚，季司寒快要心疼死了，時不時抱住她，親吻她，撫摸她，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喚起她的生機，可她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手術當天，她才抓著季司寒的手，用幾近懇求的聲音求他：「老公，我願意賭10%的希望，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吧，我求你，求求你了……」

  季司寒望著那隻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不禁心頭泛軟，卻不得不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再抬起猩紅疲倦的眼睛，告訴她：「舒晚，我不敢賭。」

  一句他不敢賭，讓舒晚眼底的希望，全然潰散，她像只被抽去氣體的氫氣球，一下焉了下去，再也沒有能力，升入高空。

  她一點一點鬆開抓住季司寒的手，認命的，換上手術服，再躺在手術床上，任由醫生們，將她推進手術室。

  門即將關上的剎那，季司寒一把抓住舒晚的手，緊緊收攏至自己的掌心，再用另外一隻手，撫向她的臉龐：「晚晚，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季司寒眼底流露出來的愛意，以及不舍，慢慢溫暖舒晚的心，她望著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知道，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

  季司寒勉強扯起唇瓣，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後，俯身彎腰，深情譴倦的，吻向她的額頭：「我等你出來。」

  舒晚『嗯』了一聲，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笑著推開季司寒的手，在兩人手指分離開來後，醫生推著手術床，進入手術室……

  舒晚看見門外的季司寒，立在白色燈光下，高大挺拔的身姿，在黑色大衣包裹下，顯得長身玉立，容顏更是絕美無暇，只是這樣的他，逐漸遠離她的視線。

  門關上了，看不到舒晚的季司寒，在原地佇立兩秒，迅速轉身，走向手術室旁邊的更衣室。

  此時的李院長，剛換上無菌手術服，正舉著兩隻手，打算前往手術室，出門就撞見季司寒。

  男人沒等李院長開口說話，就冷聲道：「我請了最頂級的權威專家幫助你，如果她還是沒有活下來，我一定會要了你們的命。」

  聽到季總的話，李院長再次倍感壓力劇增：「季總，手術過程中的危險性，誰也無法預估，我只能說，我們會盡全力，但是……」

  居高臨下的男人，驟然打斷她：「別跟我說但是，我要的，就是她活著，要是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要你們做什麼？！」

  李院長被這樣的季司寒，嚇到臉色發白，然而對方卻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只昂起下巴，冷聲道：「能不能做到？！」

  原本打算實在救不活就救不活的李院長，現在被逼到梁山上，也只能咬牙給出承諾：「能！」

  季司寒這才收起寒冷的眸子，繼續冷聲道：「給我一套無菌服，我要進手術室陪她。」

  他不可能讓舒晚一個人面對手術，他會陪在她的身邊，抓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直到她平安為止……

  李院長沒想到季總還要進手術室，更是覺得壓力大，「季總，手術過程中很危險，家屬在的話，會影響到醫生……」

  李院長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雙壓迫感十足的眼睛，死死凝在自己身上，李院長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直接派人去取無菌服。

  季司寒這邊還在換衣服，手術室裡面的舒晚，則是在護士攙扶下，躺在手術台上，望著頭頂冰冷的燈光，舒晚有些害怕的，一手抓住手術台邊沿，一手摸著肚子。

  她滿心不舍時，肚子裡的寶寶，忽然動了一下，是用小腳踹了一下她的肚皮，緊接著雙手也跟著動起來，動得還挺激烈的，好像在對舒晚說：媽媽，不要打掉我……

  舒晚心裡的天平，一下偏向寶寶，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從手術台上坐起來，連鞋都沒穿，就這麼赤著腳，跑出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