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敲斷腿

  車子越開越遠，段紹桉在內心計算著這段路程，從她失去意識到現在差不多兩個小時，沈涵壓根不打算停車。如果她沒猜錯，沈涵大概想帶著她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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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多久，車子停下了，沈涵解開安全帶下車，拉開後車門把她抱了下來。

  周圍一片漆黑，野草長得一米高，一條散發著臭氣的小溪就在她腳邊。

  沈涵給她鬆了腳上的繩子，又拿掉了她嘴裡的毛巾。

  「紹桉，別怪我，是你逼我的。」

  方圓十里都是一片漆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並不是一個逃跑的絕佳場所。

  她警惕地回：「你不用再說這些了，你做了什麼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沈涵苦笑，拽著她的胳膊帶著她淌過骯髒的小溪。

  沒多久，他們來到一面牆下，這面牆三米高，上面是鐵網，纏繞了許多帶刺的鋼絲。

  這面牆的盡頭有燈光，很小很微弱，似乎是收費站。

  沈涵挑了處鋼絲少的地方，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先扛著段紹桉夠到上面，然後又讓段紹桉先翻過去。

  段紹桉翻過去以後，就沿著火車軌道，朝著收費站一直跑。

  道路都是小石子，硌得她腳底板生疼也顧不上了，她只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讓沈涵就這麼把她帶走。她要去到有人的地方，要求救，要在爺爺擔心之前回去見他，還要聯繫紀昀舟。

  她不敢回頭，生怕看見面目可憎的沈涵，可身後還是傳來猛獸一般的腳步聲，比她快，比她猛。

  段紹桉一個沒踩穩，直接摔在了火車軌道上，多個地方擦傷，手上也全部都是土，小石子還割破了她的掌心。

  她站不起來，卻一點一點後退，想要擴大自己和沈涵的距離。

  沈涵蹲下，抓住她，語氣近乎悲涼，「為什麼？你就這麼恨我？」

  段紹桉無畏回視，「你害得我爺爺住院，聯合項遠騙我，為了得到我的感謝，還向教育局舉報我。沈涵，我都不敢恨你，你心思歹毒，用心險惡，只會讓我害怕，只會讓我想離你遠遠的！越遠越好！」

  沈涵指著自己，「我歹毒？難道紀昀舟就不歹毒了？項遠一人的錯，他讓整個項家給他陪葬！明知道我是你男朋友，還要向所有人宣布你是他的！他才是那個見不得我們好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能回到我身邊！」

  段紹桉不說話了，因為跟一個偏執的瘋子沒辦法溝通。

  沈涵攥著她的肩膀，句句咆哮，「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如果是以前，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我，而不是紀昀舟！難道我比他差嗎！」

  「紹桉……」對上段紹桉無動於衷的目光，他失措地抱住她。

  「紹桉！我錯了，但我求求你理解理解我，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前途，工作，我姐，我都不要了！這一次我只選擇你，我永遠都會對你好的！我愛你！我求求你，別這麼看著我，你重新喜歡我好不好？」

  「你說你愛我。」段紹桉麻木地望著前方，「那封雪婷是什麼情況？」

  沈涵愣住，他鬆開段紹桉，心虛地看著她，「她找你了？」

  段紹桉：「你去國外沒多久，你們就在一起了對吧？三年，人家沒名沒分的跟了你三年，你不光辜負我，還辜負另一個女人。」

  「不是，不是。」沈涵紅著眼解釋，「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是她先找我的！都是她先找我的！紹桉你是知道的，我心裡一直只有你，封雪婷是跟了我三年，可那都不算數！我再也不會跟她有聯繫了，我向你保證！」

  「憑什麼不算數？」段紹桉面無表情道。

  沈涵說不出話了，他從段紹桉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愛意。她不是因為封雪婷吃醋，反而是巴不得他和另一個女人有瓜葛。

  她的潛台詞是：沈涵，放過我吧。雖然她沒說，可沈涵能感覺到。

  他跪地掩面，幾秒後，他仰頭，收回落下來的眼淚。

  「紹桉，是你逼我的。」

  段紹桉蹙眉。

  下一秒，沈涵拿起一塊差不多三十厘米寬的石頭，高高舉起，對著段紹桉的小腿砸下去。

  巨大的疼痛和骨頭碎裂的聲音讓段紹桉一聲聲慘叫，久久無法緩過來。

  然顧不上哭，沈涵大力把她拽起，他逼著段紹桉又翻越了一面牆。

  沈涵說：「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京城了。」

  落地的時候，段紹桉疼得快要昏厥。

  沈涵攙著她，滿眼心疼，「對不起。只要你聽話，就不會有事了。等到了我老家，我會找人給你治療。」

  段紹桉疼得出汗，拼命擠出一絲理智，她必須處理緊急小腿，否則就算骨頭長好，她也是個殘廢了。

  她一瘸一拐朝著有樹的地方走去，每挪動一步，巨大的疼痛感像鑽著心臟一樣的疼。

  她想哭，想喊，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根本沒有用。

  她拾了幾根樹枝，靠坐在樹邊。

  光是完成這些動作，她就已經滿頭大汗，意識模糊。

  「紹桉，你要做什麼？」

  段紹桉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嘴唇發白，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

  「你按住我。」

  「把繩子給我。」

  沈涵照她吩咐的做。

  段紹桉怕自己咬破嘴唇，於是咬著自己的下衣擺。

  可當繩子拉緊的那一刻，她幾乎要隔著布料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

  到最後的時候她實在沒力氣，只能讓沈涵幫她固定。她從來都沒想過，上初中的時候，她爸媽給她報的生存技能班，有朝一日會用到她自己的身上。

  「好了沒？我們得在天亮前到我老家。」

  段紹桉恨得幾乎要將牙咬碎，她不知道沈涵是怎麼毫無愧疚地帶著她繼續走的。

  在一起五年，她從來都沒發現沈涵竟然是一個這麼瘋魔的人。

  「我走不了。」

  她沒義務陪沈涵瘋，這種情況下還繼續走，除非她想當小瘸子。

  「再堅持一下。上了前面那個坡，會有人來接我們。」

  段紹桉一動不動，「是你把我腿敲斷的，你現在想讓我一輩子都殘廢嗎？」

  沈涵默了默，說：「我會養你一輩子。」

  他繼續強行拽著段紹桉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