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綠帽子
2024-10-11 23:51:15
作者: 江迪
段紹桉休息了差不多五個工作日,班裡的學生課程耽誤不得。沒多久就回耀華上課去了。
她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徐團團跳樓,高一五班要重新選個班主任,經過學生和老師的一致推選,段紹桉得票數最高。
但段紹桉覺得李子洋媽媽是個難纏的角色,不處理好這個問題,保不齊自己也會成為第二個徐團團。
校長說:「你放心,我已經跟李子洋媽媽溝通過了,她看了你的簡歷,很滿意。」
段紹桉成績優異,一路跳讀,二十六歲就已經拿到了政治領域的博士學位,只是為人低調,並不張揚,但校長都清楚。
校長勸了很多,段紹桉也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徐團團繼續帶領高一五班。但她還兼任招生辦的工作,三方的忙碌,讓她暫時忘記了某些不快。
中午,同事說有人找她。
段紹桉去了會議室,第一次看見項聲濤本人。
他帶著兩個警衛員,手搭在拐杖上,不怒自威。
段紹桉想到他是項遠的父親,眉頭擰了擰。
在他對面坐下,項聲濤熟秥地開口:「我記得上次跟你爺爺見面,你還只是一個小丫頭。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段紹桉已經沒什麼印象,甚至懷疑這是項聲濤一貫的說辭。
「您有事嗎?」
項聲濤嘆了口氣,頓了頓,說:「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
「我今天來替我兒子給你道歉。」
他說著,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一旁的警衛員還提著一個保險箱,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段紹桉一直不應聲,用默不作聲給項聲濤施壓。
項聲濤拿不準她的心思,但來之前也聽過,段家都是搞學術搞教育的清流世家。段宗寶已經享有盛譽,教育出來的孫女也是大家閨秀,從不咄咄逼人。
他再次開口:「丫頭,你要是生氣,我讓人把項遠從醫院抬到你面前,你打他一頓,解解氣,我一定不替他求情!」
這事像根刺一樣在段紹桉心裡扎著,項聲濤無論說什麼,都是往段紹桉的傷口上撒鹽。
提醒著她這件事她賴不掉。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事,您請回吧。」
她起身,項聲濤趕緊跟著站起來,「丫頭,我求你,讓紀昀舟放過我兒子。我知道我那個兒子不是個東西,可他畢竟是我兒子,你總不能看著我一大把年紀,還要為了小輩的事跑斷腿吧!」
「項市長,如果你早點教育好你的兒子,或許也不會有這麼一天。」段紹桉不懼地回過去,「我可以實話告訴您,或許您也早就知道,項遠從高中就讓我噁心,每次看見他我都想躲得遠遠的,他仗著您胡作非為,做事也從來不計後果。」
「您以為是我不肯放過項遠?如果可以,我一點兒都不想跟那樣的人沾上關係。道歉我接受,但我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自家兒子在她嘴裡成了一坨屎,項聲濤也不裝了,「受什麼懲罰?你有證據證明我兒子做了什麼嗎?」
「如果沒做什麼,您今天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項聲濤穩了穩嗓音,「我也不想欺負你,但這事鬧大了,你臉上有光?紀昀舟臉上有光?非要讓這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失了清白,紀昀舟戴了綠帽?」
不知道是不是段紹桉的錯覺,總覺得項聲濤說這話,是在威脅她。
「如果能讓全世界看清你們項家的家教,給那些被項遠傷害過的女孩一個交代。我不介意人盡皆知,就算這輩子背上這個污點,我也清者自清。」
項聲濤:「那你也不在乎紀昀舟的名聲了?」
段紹桉被說痛處。她和紀昀舟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項聲濤繼續下去:「你好好想想吧。這事能不能有個頭,全看你。紀昀舟能不能保全名聲,也都看你怎麼做。」
-
紀昀舟應酬完,助理給他遞了瓶醒酒的飲料。
車子在京城穩步行駛,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
「紀總,回家?」
紀昀舟緩緩睜開眼,段紹桉在家他還有回去的理由,可是她不在,他也沒必要回去。
何況,他沒法面對。
「回公司吧。」他疲憊地說。
「是。」
紀氏頂層的巨大落地窗,可以俯瞰京城所有的燈光。
紀昀舟周身而立,並未開燈。助理覺得,他需要一個逃避的地方,默默退下。
十二點,他將外套搭在椅背上,點了支煙。
陸宥鳴打來電話。
「項遠怎麼整,你發個話,我隨時能讓人把他從醫院抬出來。」
他等了好幾天,但紀昀舟只是讓人整治了項家那幾個不受寵的,至於項遠,紀昀舟至今沒發話怎麼整。
畢竟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
紀昀舟吐了口煙霧,淡淡道:「項聲濤沉不住氣的。等他自己帶著兒子來找我的。」
陸宥鳴:「那沈涵呢?要不我直接讓人把他揍老實了。」
「不用。」揍出人命,段紹桉還得惦記他一輩子。
「哎,我說你趕緊振作起來吧,你以為段老師現在心裡好受?」
原本陸宥鳴知道他最近情緒不佳,想把項遠和沈涵弄來讓他出出氣,但紀昀舟不是一般的能沉得住氣,這並不是不打算做什麼,相反陸宥鳴知道,紀昀舟肯定藏了大招。
但紀昀舟這樣做就解氣了嗎?
解氣了以後呢。
陸宥鳴就不是個喜歡為難自己的人,自己女人要是出了這檔事,他沒那麼偉大可以不計較,殺了那個男人,然後跟女人一刀兩斷。反正頭上頂綠帽,誰愛頂誰頂,他不頂。
紀昀舟直接掛斷了電話。
朦朧的昏暗裡,門口站著穿著小白鞋的段紹桉。
她穿著白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已經有很多年頭。白色的帆布鞋也不是什麼大牌子,紀昀舟一直都知道,她節儉下來的錢,全都捐給了貧困縣。
她攥著長長的包帶,燈光不清,但紀昀舟還是看見她耳根子紅得厲害。
「你......怎麼......」
段紹桉大步上前,紀昀舟想問她為什麼會來,嘴唇直接被她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