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喜歡你

  「段老師，你先睡吧，舟哥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

  

  陸宥鳴打聽到紀昀舟去找了程錚，於是把程錚的電話給了段紹桉。

  他陪著紀昀舟喝酒，紀昀舟什麼也不肯說，要不是段紹桉給他打電話，他還不知道小夫妻吵架了。

  段紹桉提了一晚上的心稍稍落了些。

  她問：「能讓我跟他說句話嗎？」

  程錚有些為難地撓撓頭，「段老師，舟哥現在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

  他說的很委婉，但段紹桉知道言下之意——紀昀舟還是不想跟她說話。

  程錚也沒讓她難堪，「我再勸勸舟哥，段老師先別管了。我保證明天把舟哥哄好去找你！」

  段紹桉嗯了一聲，「謝謝你。要是他不想回家，還麻煩你給他找個乾淨的地方安置他，他有潔癖。」

  程錚：「沒問題！」

  掛斷前，段紹桉想了想，問：「你弟弟還需要補課嗎？」

  程錚慢半拍反應過來，段紹桉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報答他。

  「哎呀，段老師，你就不用謝我了，早點睡吧！」

  段紹桉最後說了句謝謝，掛斷了電話。

  此刻房子裡陷入她從未有過的寂靜。

  結婚三年，紀昀舟不回家的時間居多。

  她一個人生活慣了，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很孤單。

  每一件家具，每一寸地板，好像都能看見紀昀舟的痕跡。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倚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許久不曾出現的慘狀再次完美展現在她的眼前。

  呼嘯而過的救護車，父母血肉模糊的樣子，以及她聲聲呼喚，毫無回復的絕望。

  「爸！」

  「媽！」

  她驚恐地睜開眼，卻看見了紀昀舟猩紅的雙眸。

  他蹲在沙發邊，渾身酒氣，臉色仍是冷漠，卻沒有走之前那麼可怕。

  段紹桉連忙坐起來，外面天都快亮了，即使屋裡拉著窗簾，她仍能清楚看見紀昀舟攥緊的拳頭。

  「做噩夢了？」紀昀舟仍維持著半蹲著的姿勢，口吻極淡。

  那樣子好像在說，讓你氣我，活該。

  段紹桉有些恍惚，她甚至懷疑她還在夢裡。

  「你還生氣嗎？」

  紀昀舟肉眼可見地疲憊，他移開視線，逕自起身。

  「先上去睡覺吧，兩個小時以後我還要去公司。」

  段紹桉有一種預感，有些話如果說不清楚，將來必有後患。

  她慌亂抓住紀昀舟的衣角，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紀昀舟睥睨著她，「我累了。這件事就這到此為止吧。」

  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他不想讓不愉快占據有限的時間。哪怕段紹桉不喜歡他，不在乎他，他也只能說服自己接受。

  其實早就該接受了，從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就該接受。

  從他明知道會被當成替身，還要去段家提親就應該接受。

  「紀昀舟。」

  段紹桉無力垂著頭，她坐在沙發上，她等了紀昀舟整整一晚上，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甚至在看見他這副寡淡的態度，心口疼得仿佛小石子碾過。

  「有事嗎？」紀昀舟就這麼看著她。

  段紹桉深呼一大口氣，眼前一片模糊，沉默間，豆大的淚珠掉落在她的腳踝上。

  紀昀舟目光閃了閃，下一秒就聽見段紹桉輕柔的聲音，仿佛藏滿了萬般無奈。

  「我喜歡你。」

  心頭浮動，耳鳴，短暫的失神，紀昀舟只感覺自己嘴唇很乾。

  段紹桉繼續低著頭。

  「我不喜歡沈涵。從我們領證的第二天我就徹底放下了。我給他打電話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他，我和他永遠都不要見面了。」

  「雖然說這些已經晚了，可是我當時情緒不穩定，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你也不要再因為沈涵跟我吵架了，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說完，她像是鬆了口氣。

  喜歡就喜歡，沒有什麼大不了。

  她有些緊張地抬起頭，男人目光幽深，二話不說撲了上來。

  她蓋著毛絨的薄毯，紀昀舟攬著她的腰，兩人陷在了沙發里，嚴絲合縫。

  他身上的涼意一點一點被暖熱，段紹桉也被看得極不自然。

  「你……幹嘛？」

  段紹桉紅著臉，其實也在沒話找話，緩解自己的尷尬。

  紀昀舟輕輕勾起唇角，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又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嘬了一口。

  嘬完，他滿眼歡喜地看著她：「我這樣是不是太不值錢了？你一句話就把我哄好了。」

  段紹桉手抵著他的胸膛，心臟砰砰跳，「那你還想怎樣？」

  「你再說一遍。」

  「什麼？」

  紀昀舟摟得更深，「說你喜歡我，說一百遍我就不生氣了。」

  段紹桉也不逆來順受，她直接移開視線，「哦，那你繼續生氣吧。」

  紀昀舟懲罰性地吻她。

  薄被被他拿走，段紹桉身子幾乎化作一灘軟泥，沙發不斷下陷，就像她從雲端跌落，許久都不掉地一樣。

  紀昀舟扣著她的後腦，動作由輕到重，從克制到用力。

  他抓住她緊張不安分的手，緩緩向下移至危險地帶。

  段紹桉雙耳充血，握住的一瞬間，心都快要跳出來。

  「老婆。」

  段紹桉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慄。

  紀昀舟將她從漩渦中提回來，「我想要你，可以嗎？」

  她明明都說喜歡他了，還要問她可不可以。

  紀昀舟真的太壞了。

  「嗯。」

  紀昀舟再次吻上她的唇，腰腹微微弓起，一邊護著她的頭，一邊緩緩進入。

  剛開始段紹桉有些疼得眼角泛著淚花，紀昀舟看見了，輕笑著吻上她的眼睛，可實際上不肯放過她半分。

  兩人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紀昀舟說要去公司，最後變成了居家辦公。

  段紹桉穿著他的襯衫，用平板看電視劇。

  夜幕降臨，紀昀舟主動從書房出來，直奔廚房，熟練的系上圍裙。

  段紹桉聽到動靜過來，「要幫忙嗎？」

  紀昀舟舉起鋥亮的鍋，「你等著吃就行了。」

  恰好這時門鈴響起，紀昀舟說：「應該是我買的菜到了，你先去上去換個衣服。」

  段紹桉聽話地跑上樓。

  門鈴又響了兩聲，紀昀舟前去開門。

  沒想到，來的人是盛文君和盛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