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會擔心

  磨磨蹭蹭到十一點，連虞晚晚的肚子都發起了抗議，她都沒想下班的想法。

  怎麼辦，好想要在辦公室待到天荒地老……

  手頭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她支著下巴，點著滑鼠不讓電腦屏幕進入省電模式，同一份文件擺在桌面上已經快一個多小時了。

  「還不走？」

  季宴清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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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得虞晚晚手一抖，直接點到了聊天窗口，而置頂的人正是季宴禮。

  她給季宴禮的備註是——

  小甜心。

  而他們的聊天內容停留在虞晚晚給他發了個「愛你」。

  完！了！

  虞晚晚不知道自己該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去點掉她和季宴禮的對話框。

  她的腳指頭緊緊扣住地面，硬著頭皮假裝無事發生地叉掉了對話框。

  等她做完這一切後，她才抬起頭，眼前卻空無一人。

  她倏忽鬆了口氣。

  人應該是走了，這下她可以自己回家去了……

  電梯裡，她合著眼睛，微微仰起頭，脖子上傳來久坐不動的酸脹和疲勞。

  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虞晚晚是全公司最晚下班的人，大概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但是辛苦換來的酬勞也是十分可觀的。

  她的工資直逼十萬，已經很滿足了。

  叮。

  電梯門打開。

  公司大廳中一片寂靜，只有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勉強支撐著，虞晚晚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這段路是她最害怕的，黑影透過玻璃，在瓷白的地磚上拉扯出長長的影子，隨風搖曳，好像對隨時會從什麼角落跳出一個怪物。

  虞晚晚遏制住腦海中的浮想聯翩，小跑了起來。

  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迴響，挑動著她的聽覺神經，心臟跟著怦怦跳動著。

  直到從大廳跑出來後，她彎下腰，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小口喘著氣。

  一股淡淡的煙味在空氣中飄散，虞晚晚的身體僵硬住了，扭過頭，看見了季宴清，還有他嘴邊的一點猩紅。

  在昏暗中，陰影分割出他眉眼的深邃的，像最精美的雕塑。黑色的眸子會令人想起漆黑的狂野，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虞晚晚尬笑，打著哈哈，「好巧啊，季總……」

  「不巧，我專門等著你的。」

  季宴清吸完了最後一口，修長的手指夾著扔進了垃圾桶里，他轉過頭，

  「愣著幹嘛，送你回去。」

  「不，不用……」

  虞晚晚還想最後掙扎一下。

  「虞助理。」

  季宴清停下了繼續往前走的腳步，沒有回頭。

  他說，「這段日子會很難，你不能拿你自己的安危做賭注，因為……毫無勝算。」

  虞晚晚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她輕笑了一聲，「季總，我的安危，你會擔心嗎？」

  那一日季凡前來季氏集團的時候，兩人在辦公室談了很久，之後季宴禮在分公司放的人都出了點意外，虞晚晚並不是傻子，認為兩者之間沒什麼關係。

  正是因為她清楚，單單憑季凡的本事，不可能動得了阿禮的人，是誰在背後幫了把……答案呼之欲出。

  「我會擔心。」

  出乎了虞晚晚預料，他太過坦誠了……

  「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不能左右什麼，只是被迫在這旋渦里越陷越深，但你是無辜的，不應該因為我們幾人的紛爭受到威脅。季凡……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這方面，我和小禮達成了一致，來保全你的安危。」

  虞晚晚動了動嘴巴，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沉默地跟在了季宴清的身後。

  他打開車門，坐入主駕，放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微微彎曲著。

  車內的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抹清甜的香氣，闖入了他的界限，季宴清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動著。

  半晌，等虞晚晚繫上了安全帶後，他才駕駛著車去了她的小窩。

  一路無言。

  明明已經快十二點了，虞晚晚的腦海中卻愈加的清醒，清醒地記起季宴清曾經對她的表白。

  快忘記，快忘記！

  她扭過頭，看向了車窗外。

  路燈流光溢彩的光線迷亂了她的眼睛，在虞晚晚的心裡，萌生了一個小小的，對季宴禮的想念。

  不知道他這麼晚了，在幹什麼呢……

  「到了。」

  虞晚晚是被季宴清的聲音打斷了思維。

  她飛快地解開了安全帶，又一溜煙地下了車，好像身後有人追著似的。

  好在還有點良心尚存，虞晚晚在關上車門前，對季宴禮說，「謝謝季總送我回家，您路上注意安全。」

  虞晚晚最後悄悄地看了眼季宴清的側臉，關上了車門。

  砰。

  車門內重新恢復了只有他一個人時的安靜。

  這種安靜鑽入了季宴清的心底，化為名叫孤獨的病。

  他抖出一根煙，點燃，沒有急著送入口中，只是扭過頭，看著虞晚晚的背影，一隻看著……

  一直到指尖被滾燙的菸灰燙了一下，他才收起酸澀的目光，驅車離開。

  虞晚晚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目光，埋頭往自己的小窩趕著。

  小窩前的一段走廊是沒有感應燈的，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忽然眼尖地發現了自家門口蜷縮著一團可疑的黑影。

  虞晚晚捂住即將冒出口的尖叫，慢慢往後挪著，想著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報警……

  那團黑影分明就是個人。

  誰家好人大半夜蹲在門口啊？

  忽然，黑影動了——

  它緩緩地起身，像是發現了虞晚晚的腳步聲，迅速地朝她這邊跑來。

  「啊啊啊！」

  實在是黑影奔跑的速度太快了，她一個沒忍住，直接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晚晚，你叫什麼，是我啊！」

  就在虞晚晚摸到了自己包里的防狼噴霧，要在壞人的臉上一通好噴前，她好像聽見了許青橘的聲音……

  「晚晚，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許青橘打開手機，照亮了虞晚晚一張慘白的小臉，還晃了晃她。

  「青橘，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虞晚晚拍著心臟快要跳出的胸膛，驚魂未定。

  這一個晚上，實在是太刺激了。

  等兩人走進出租屋，許青橘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最近景文可忙了，經常凌晨了才回來，人都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