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冰

  「我出的這份卷子，是高中最最基礎的題目，就算是毫無基礎的人做，也不至於一道都做不出來，這完全是態度問題。」

  虞晚晚說著，把周景澤做的卷子遞給了周景文看。

  他的臉上一陣錯愕之色，接著，拿下了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眼角。

  「給你添亂了，晚晚老師，其實景澤在初中時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到了高中以就……」

  虞晚晚問，「如果按照周先生所說，周同學處於叛逆期，也不至於性情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是因為什麼事情嗎？」

  「虞晚晚！」

  周景澤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趿拉著拖鞋走到門邊，倚靠在上面，眼睛看著她，

  「你很喜歡問別人家的事情嗎？」

  「周景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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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要找老師給我補課，我沒意見。但是我很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她！」

  氣氛降至冰點。

  虞晚晚只能回到書房。

  她知道周家是國內頂尖的珠寶商，腦海里隱約閃過了什麼，她試探著開口道：

  「周同學，兩年前，你剛從初中以優秀的成績考上重高，可成績一落千丈……

  如果我沒記錯，兩年前，周家珠寶的總裁，因為飛機失事去世了。」

  虞晚晚還記得自己當年正好畢業，瘋狂投簡歷，還給周家珠寶投過，所以對這則新聞還有印象。

  她說完，周景澤臉色一下子變得兇狠。

  「虞晚晚你還說不是另有所圖，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的！」

  「兩年前的新聞，我還有印象。」

  虞晚晚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不會說什麼安慰你的話，只是想跟你說一下我的故事。」

  虞晚晚的父母是在她三歲的時候離世，之後一直生活在比較落後的村子裡，在奶奶身邊養著。

  村子裡的風俗一直是重男輕女，所以不止一次，虞晚晚聽見了村民和奶奶說，女娃子有什麼用，長大了還不是要嫁出去。而且虞晚晚剋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後更不會有人要了。

  奶奶聽別人跟她說這些，都會破口大罵。

  虞晚晚是有一次貪玩出去，無意中聽見的，奶奶在她面前從來都沒有說過，也沒有流露難過和悲哀。

  「囡囡，好好讀書，加油讀書，讓他們看看咱女娃子也是有本事的，不比男娃子差！」

  虞晚晚一字不差地複述出原話，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我不是想用自己的經歷去博取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因為我已經做到了，村子裡沒有一個人考上高中，我考上了，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高中學校的校長親自給我頒發了免除學費的獎勵。

  從窮鄉中走出來的我站在了你的面前，這不是學習最好的證明嗎？

  周景文，人活著是為了一口氣，你未來如何，都是在你自己手中。」

  說完，虞晚晚從包里拿出一張新的卷子拍在了周景文面前，起身離開了。

  她的心裡還是比較忐忑。

  畢竟自己的話有太濃重的說教意味，從小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周家小少爺難以感同身受。

  心情不佳的她趁著假期還有餘額，去了趟X酒吧，看許青橘去了。

  「美女，一個人？」

  虞晚晚走到在發呆的許青橘身後，拍了肩膀，故意說著。

  許青橘的手機沒來得及按掉，就被眼尖的虞晚晚看到了屏幕上一張照片。

  「嘶，這人不是周大少爺嗎，你怎麼偷拍人家？」

  「哎呀，我不是喜歡看帥哥嗎……」昏暗的燈光下，虞晚晚沒有看見許青橘紅了的臉，「你不覺得我拍的很好看嘛！」

  虞晚晚一直知道許青橘是個深度顏控，所以才會放著上市公司不去，來帝都最豪華、最聲色犬馬的X酒吧當調酒師。

  她卻毫不在意，每天欣賞著各種類型的帥哥，不亦樂乎。

  許青橘一隻手環過虞晚晚的腰身，另一隻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許青橘！」

  「哈哈哈哈。」

  兩人笑作一團，虞晚晚在周景澤受到的悶氣也都很好的紓解了。

  虞晚晚拿出手機，翻到了相冊，點開其中一張，「吶，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拍到的一張我頂頭上司的照片。」

  許青橘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好姐妹，晚晚，我愛你！」

  虞晚晚只是拍了個季宴清的背影，可許青橘兩眼都看直了。

  嘴裡還不停嘟囔著，「我平時看到的總裁都是上了年紀，禿頭啤酒肚的老男人，季總簡直太符合我想像中，霸道總裁的形象了。這倒三角，這禁慾西裝，晚晚……你說我要不要去你公司上班啊？」

  「好啊，你來。」

  許青橘嘶哈了片刻，且默默把圖片保存進了自己名為美男七十二宮的相冊之後，她才心滿意足地砸吧砸吧嘴。

  「算了，季氏雖然是帝都最厲害的，但這意味著也是最卷的地方。我呀，怕被卷死！」

  許青橘特意調了一杯度數很低的酒給虞晚晚喝，撐著下巴，

  「去周家的兼職還順利嗎？」

  虞晚晚抿了一口酒，清甜酸爽的檸檬混合著酒精在她的舌尖綻放，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太難搞定了，我現在就抱著能上一節課就上一課的心態。」

  許青橘握握她的手，「我也有所耳聞，周家那小子是個性格有問題的，你要是做著不舒心，一定要告訴我，我給你物色新的兼職！」

  兩人相談甚歡，許青橘看虞晚晚有些醉意，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小破房。

  接下來的幾天假期，虞晚晚大部分都是在醫院陪奶奶度過的，這可把隔壁床的阿姨給羨慕住了。

  「你家這小閨女，可真是貼心的小棉襖，不像我家的，個個都說自己忙，這十天半個月不見一個人影。」

  有虞晚晚的陪伴，奶奶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許多。

  又到了補課那天。

  虞晚晚出發前還有些緊張，擔憂周景澤還是會捉弄自己。

  正好這天只有周夫人在，周景文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

  書房裡。

  虞晚晚看到了正在看書的周景澤。

  對方看見是她後，抬起頭，沒有了那日的戾氣，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聲音輕輕的，

  「晚晚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