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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表白吧,今晚月色真美

2024-10-11 23:09:03 作者: 一隻屑

  鬧騰了好一會兒。

  確認兩人並沒有說謊後,她才把黑影的下落告訴她們。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她,如果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可不怪我。」

  「……賴皮。」花霓頂著艷麗的胭脂瞥了閔負雪一眼,小聲嘀咕,「好會能屈能伸。」

  她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元一——」

  這潑蛇太可怕了,他的毛都要被薅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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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霓立馬跳開,轉了話題,「你當時見我的時候花了多少銀票?」

  太棒了,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閔負雪真的仔細思考著,「大概十幾張吧,怎麼,你要還給我啊?」

  「要還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呢。」她笑嘻嘻的,「一次結清,還是算利息。」

  峰迴路轉,小狐狸自閉了。

  這錢沒進他的口袋,他還攤上了一筆債務。

  人類世界太難闖蕩了嗚嗚嗚。

  「他來還!」

  花霓拽著顧且吟的衣裳。

  下一刻就被他扒拉開了。

  莫挨我的氣息體現的淋漓盡致。

  「好,不逗你了。」閔負雪走出房門,盯著透亮的天空,「這次我在你們身上貼了傳送符,別再搞沒了。」

  百花宴那天她若是遇到危險了,第一時間傳送到他們身邊。

  唉,早知道就趁著師兄和青燈沒走時貼他們身上。

  兩波人的會面很快就結束了。

  閔負雪走在街上,百姓們支起的攤子早早被外地人圍了起來。

  禹城民風開放,各地的人都喜歡往這兒來。

  即將到百花宴的這幾天,即使有許多妖魔鬼怪的傳聞,客棧的房還是滿了。

  攤販賣的花數不勝數。

  在眾多攤子前,她驀然看見一個面具。

  黑金色上繡了一朵紅花,不知道鍍了什麼,格外明亮。

  這和須明燭的衣服倒是相配。

  她走過去,拿起面具,在須明燭的臉上胡亂比劃著名。

  百花宴戴面具是近幾年新興的玩法。

  戴上面具,『妖』混在人群中央,誰也分不清。

  她調整面具的位置,手卻被他抓住。

  「師姐,好癢。」

  溫熱的肌膚相貼,他微微低了頭,讓她能更好地比劃。

  臉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呼吸聲近在咫尺。

  閔負雪拿著面具的手顫動如鴻毛。

  他的目光澄澈,指尖卻摩挲過她的手腕。

  手中的面具這才被他找了時機拿走,重新掛回攤位。

  須明燭另一隻手取下小兔面具,貼近她的臉。

  「你幹什麼……」

  「我在想,師姐你呢,就像一隻兔子。」

  細繩是黑色的,他撩起她耳側的碎發,在耳後打了個蝴蝶結。

  兩人呼吸纏綿交織,須明燭幾乎是抵著她的額頭。

  這種時候他就喜歡笑,哪怕被睨了幾眼也如此。

  逗弄一隻自以為聰明的獵物,真的太過癮了。

  他走不出她的世界,那她也別想好過。

  他的親近就是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誰接近他……都會死的。

  他抱了抱閔負雪,將頭搭在肩膀上。

  好瘦,一下就抱懷裡了。

  他拍撫著她的背,被她不耐煩地推開,他才委屈地鬆手。

  「聽說這是百花宴的傳統,師姐,那天你就戴著它,好嗎?」

  「師姐戴這個面具漂亮。」

  明明是多雲天氣,陽光卻有些刺眼。

  閔負雪拗不過他,拿下黑豬面具,提出條件。

  「你也戴上它,除了吃飯都不能摘下。」

  「……」他被反將一軍了,「行。」

  那黑色的面具仿佛長在了須明燭的臉上,解鎖了新皮膚。

  接下來的日子裡平安無事。

  直到閔負雪在百花宴前夕突然發覺,是她自己一直在鑽牛角尖——

  提前去柴房,拆了他們的據點,她不就不用管什麼百花宴了?

  於是她再次易容,身穿一襲夜行衣打探舒府。

  舒府柴房外的狗已經沒了蹤跡,只有淡淡的燈光縈繞在門扉。

  身後的房頂響起腳步聲。

  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踩著瓦片,扶著屋頂,搖搖晃晃走過來。

  像醉了酒的月亮。

  行,是須明燭。

  她認命地把他提過來,兩人在門口右方站定。

  這就是陣眼所在。

  她回想著黑衣人念過的咒語,試著念了念,眼前一亮。

  又亮、三亮,再亮。

  面前的景象都毫無變化。

  她直搗敵方根據地的幻想就此落空。

  須明燭沒忍住笑了。

  「師姐,這個辦法好像行不通。」

  她咦了一聲,仿佛沒想到須明燭會這麼以為。

  「我只是出來鍛鍊身體。」

  「嗯,鍛鍊身體。」

  他重複一遍她的話。

  在皎潔的月色下,風兒悄悄,柳樹沙沙。

  兩個人一路來到城外,坐在古樹上,坐在巨大的枝幹上。

  天上的銀河就灑落在樹枝縫隙里,滴進他們的眼睛。

  須明燭下意識想從長靴中拿出匕首,像研磨墨水一樣,朝自己的胸口下手。

  可惜現在閔負雪在他身邊。

  這個想法不得不終止。

  「須明燭,你看那月亮。」

  「嗯?」他抬頭看星空。

  然而抬眼時,月亮藏匿於雲層,他錯過了。

  他還想跟她說幾句話,也錯過了。

  留言鏡響起來,她接起,臉上淡然的表情變得燦爛。

  須明燭垂眸想著。

  他其實見過閔負雪很多面。

  平靜的、溫柔的、憎惡的,帶些病態的。

  卻從沒見過這一面。

  如此虔誠。

  像是面對自己設計的珍寶,仔細雕琢他的刻文。

  留言鏡中的人他沒見過,起碼上次沒瞧見臉,這麼一看,只覺得俊俏。

  又不解風情的正直、死板。

  「大師兄——」

  閔負雪叫他大師兄。

  又是這個稱呼。

  又是這兩個人。

  搖浪那兒的花海特別美,銀色的瀑布飛流直下。

  他看著枕在自己膝蓋上沉睡的青燈,眉頭微蹙,隨後看向閔負雪。

  「師妹,北苑城的禍害差不多平息了。」

  「傀儡師的落腳點被我們端了,他受了重傷,活不了多久。」

  「我和青燈從木製的大鳥中翻出來很多人皮,一種芳香殘留在上面。」

  芳香——

  她身上的算不算。

  閔負雪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筆下的崽侃侃而談。

  「我們要離開北苑城南下,去青燈的故鄉辦事,你在禹城,萬事當心。」

  她換了個休息的姿勢,「大師兄,你們忙,不用管我。」

  「禹城這邊再過幾天也解決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通訊就此結束。

  隔了好一會兒,須明燭也沒有動靜,等她看過去時,他雙眼緊閉。

  原來睡著了。

  她打開系統面板,時間顯示在凌晨十二點整。

  百花宴這一天來了。

  ——紙人點睛,百鬼夜行。

  空轎里來抬新娘,抬新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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