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靶場

2024-10-11 22:25:32 作者: 葉均庭

  「又是白家!」

  恆逸的心跳猛地加速,心中的驚恐瞬間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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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箭,目光四處搜尋著,想找到箭的來源。

  突然,他手中的箭開始劇烈地顫抖,仿佛有什麼力量在控制著它。

  恆逸驚愕地看著手中的箭,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箭突然燃成了灰燼。

  緊接著,靶場四周瞬間燃起了烈火,火苗竄升得越來越高,像一條條火龍在肆意狂舞。

  周圍的枯枝在火焰中迅速燃燒,整個靶場變成了一片火海,讓恆逸難以逃脫。

  「完了,今天我命休矣!」

  在絕境之中,恆逸忽然想到了那條污水渠道。

  他急忙跑向渠道,但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火焰點燃,疼痛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滿是污穢物的污水渠中,噁心的感覺讓他差點嘔吐出來。

  他起身想尋找別的出路,但火勢已經直接傾覆過來,衣服瞬間就被燒光。

  恆逸只能繼續在污水渠中潛行,身上的燒傷和污水混合在一起,讓他感到劇痛無比。

  最後,他疲憊不堪地順著渠道前行,總算逃出了靶場。

  當他冒出水面時,全身被污穢之物浸透,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他劇烈地嘔吐不止,空洞的眼神失落地望著靶場的方向。

  恆家的士兵趕來救火,看到滿身污穢、臭氣熏人的恆逸,都被熏得紛紛後退。

  士兵們用水撲滅火焰,但火勢卻愈發旺盛,無法被控制。

  最終,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靶場化為一片廢墟。

  然而奇怪的是,火勢並沒有蔓延到靶場以外的地方。

  這起火災仿佛只是一場噩夢般地突然降臨,又突然消失無蹤。

  儘管士兵們多次沖刷恆逸的身體,但他身上的臭氣依舊濃烈刺鼻。

  好像已經滲透到他的肌膚里,無法洗去。

  這種惡臭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恆逸自己也感到無比噁心和痛苦。

  靶場外,時柒躲在樹後,遠遠地瞥了一眼如同落湯雞般的恆逸。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白家的土地,沒有人可以霸占!」

  時柒的目光落在靶場廢墟上,荒蕪遍野,一片淒涼。

  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想起了當年白家慘遭抄家時的場景。

  那時她還是年幼的孩子,親眼目睹了家族的毀滅和親人的離去。

  鮮血染紅了大地,血流成河,就像是天地間最悲慘的畫卷。

  時柒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湧來。

  她緊緊地捂住胸口,想要平復內心的痛苦。

  然而,悲傷的情緒實在太過強烈,她竟然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這片廢墟。

  她抬手拭去唇邊的鮮血,轉身離開這個令她心痛的地方。

  她知道,這場鬥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她和恆家的恩怨還需要慢慢清算。

  …………

  宰相府。

  燈火微弱而搖曳,光影在古老的壁畫和沉重的紅木家具上跳躍,整個府邸都瀰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

  恆似謀憤怒地扇了恆逸一記耳光,管家和下人們都驚恐地縮著身子。

  恆逸捂住被打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和不甘。

  「蠢貨!恆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恆似謀怒斥道,聲音中充滿了失望。

  忽然,他聞到恆逸身上的臭味,不禁皺起眉頭,抬起手,一臉嫌棄的用帕子捂住鼻子。

  恆逸畏縮地低下頭,聲音顫抖地辯解,「父親,您明知道我的繪畫技藝並不出色,為了贏得比賽,我只能找人代筆。」

  忽然,恆似謀手一揮,精緻的茶杯瞬間成為他怒火的犧牲品,被他一把扔出,碎片四濺,茶水也在空中划過一道凌亂的軌跡,濺濕了大殿的石板。

  恆似謀氣地指著恆逸,手都在發抖,「你竟然敢拿白九的畫去參賽,你真是太愚蠢了!你這樣做,無異於自取滅亡!」

  恆逸抬起頭,眼中驚魂未定。

  「父親,我今天似乎看到了白九的身影,您說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她在背後搞鬼?」恆逸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這裡,恆似謀停下怒斥,努力平復情緒,「恆逸,你確定自己真的看到了白九?」

  恆逸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我確信自己看到了她的眼睛,但是靶場那場大火太詭異了,我不確定是活人幹的。」

  恆似謀眉頭緊鎖,「我派人去徹查今天畫會在場的所有人身份,看看這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狠狠地眯起眼睛。

  「我會讓馬薩部落的國師做法,讓白家人的靈魂全部被禁錮在幽荒之地,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我的怒火!」恆似謀的語氣中充滿了殘忍。

  「恆相,請馬薩國師做法,會不會太狠了……」管家是儒生出身,有些看不慣對死者這麼殘忍的做法。

  「小不忍則亂大謀!」恆似謀打斷管家的話,目光陰狠。

  他心中明白,為了家族的利益和地位,必須採取非常手段。

  跪在地上的恆逸,盯著跳動的燭火,一想到馬薩國師做法可以折磨白家人的靈魂,心裡就暢快無比。

  他心中的怨恨似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所有的屈辱和疼痛都煙消雲散。…………

  時柒踏著黃昏的微光,獨自走進麗春院。

  光線從高大的窗戶中灑落下來,照亮了院內華麗的裝飾。

  剛才氣吐血後胃裡的不適讓時柒打算借酒消愁,正巧現在女扮男裝,不如到青樓逍遙快樂!

  她要了一壺陳年老酒,酒香四溢。

  傾杯獨酌,酒入愁腸,化作一股暖流,帶著她的憂思漸漸飄散。

  正當時柒沉醉在酒香中時,鄰桌的幾個公子哥兒瞥見了獨自飲酒的時柒。

  他們話語輕浮,「看那小生長得這麼俊秀。」

  時柒內心感慨,長得好看就是麻煩,都女扮男裝了,還會被人調戲。

  不過她並不想與他們糾纏,於是繼續飲酒,想用酒來麻醉自己,忘記一切煩惱。

  「一看就是個雌鳥,現在女扮男裝來青樓玩的小可人真多。我看她膚白如脂,不如讓她陪我們喝幾杯。」

  那些公子的話語讓時柒微微一頓,心中疑惑是否被這些人看出了女扮男裝。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那幾個公子哥兒,想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線索。

  「穿個白衣就真以為自己成了公子。」

  白衣?時柒順著公子們的視線看去,原來在他們在看她的鄰桌。

  那公子身形修長,一襲白衣猶如月光下的仙子,純潔無瑕。

  他的容顏清雅俊秀,眼角下那顆淚痣,為增添了幾分莫名的憂傷,令人心疼。

  時柒驚愕地發現,這不是唐家大小姐唐沫芸麼。

  她怎麼也女扮男裝跑來青樓逍遙,還巧合地與她穿了同款男士白袍。

  難道都是對青樓充滿好奇的人?

  時柒想去與她攀談,雖然十年前與她並不相熟,但唐家書香門第,唐沫芸更是以知書達理、溫婉爾雅而聞名。

  這份深厚的書香背景,讓時柒對唐沫芸產生了獨特的親近感。

  她端詳著唐沫芸清雅如蘭的姿態,宛若山谷中的百合。

  然而那幾個公子哥兒已經捷足先登,先向唐沫芸圍過去。

  為首的是謝家二房長子謝輕狂,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唐沫芸,嘴角帶著輕浮笑意。

  他肆無忌憚地走向唐家大小姐,打算公然調戲。

  「這不是唐家的大小姐嗎?怎麼也想當男人來這裡尋歡作樂?不如陪我共飲幾杯?」

  唐沫芸看他們逼近,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她心中明白,這些公子哥兒都是來找麻煩的,她必須想辦法脫身。

  「沫芸,你穿男裝還挺好看。」一個公子哥兒陰陽怪氣地說,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芒。

  「我們都可以教你怎麼當男人,嘻嘻。」另一個公子湊近唐沫芸的耳邊,語氣曖昧。

  幾個公子哥兒把唐沫芸圍在中間,她平日裡溫文爾雅,此刻卻顯得無助脆弱。

  他們在唐沫芸身邊肆無忌憚地調笑,而她只能盡力掙扎著,卻無法擺脫這幾個公子的包圍。

  謝輕狂見狀,更加得意,竟然伸手去攬她的腰。

  唐沫芸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淚水在眼角晶瑩閃爍,猶如被風雨摧殘的花朵。

  這時,時柒的身影閃過,她果斷地抓住了謝輕狂的手腕。

  她的眼神冷厲如刀,「活得不耐煩了?」

  「臭小子,別多管閒事!」謝輕狂被時柒的舉動惹怒,大聲呵斥道。

  時柒冷笑,「這事,我管定了!」

  她用力將唐沫芸拉到自己身後,保護著她。

  謝輕狂挽起袖子,質問時柒,「她是你什麼人?」

  時柒直視著他,回答簡潔明了。

  「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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