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安國侯府如此忠義無雙
2024-10-11 22:16:42
作者: 肆烏陸
蘇池!
這人是季安安見過的獨一份的與眾不同,就連留下的告別信其中都透著茶里茶氣,不斷的在上眼藥。
後續討論起正事,卻又心思縝密,季安安有點看不透如此矛盾的一個人。
蘇池在未就任前,於嶺南之地便有著一小股的商人勢力,這股勢力隨時可以給季安安提供助力。
蘇池的信封里夾雜著一件信物,憑藉著這件信物,季安安可以無條件的,讓蘇池留在京城裡的商人勢力為其服務。
季安安目光落在上面時的神情都略微複雜。
信物上的商鋪名稱顯眼,谷豐鋪。
京城內最大的糧食商鋪,早在幾年前入駐京內,名義上的糧食來源於江南之地。
然而價格公道,並且糧食的品質極高,哪怕在荒年也依舊有著糧食販賣。
京城不少的權貴人家都打過這間鋪子的主意。
銀子沒人不喜歡,哪怕囤在倉庫,埋在地下,那也是越多越好。
只不過聽說這谷豐鋪與先帝遺留的後宮有所牽扯,更與宗親有關,這才震懾底下的一眾宵小,讓人輕易不敢妄動。
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便已經做成了這京城最大的糧商。
安國侯前些日子努力從商人手裡摳出來的糧草便來自於此。
只不過,季安安萬萬沒有想到這間鋪子最背後的東家竟然是蘇池。
一個表面上的小小翰林。
這一次得到的消息有點過於驚人,季安安的腦袋過載,有點轉不動了。
手上倒是握緊了的代表身份的信物,有了新的糧食渠道,自然是狠狠的買!
季安安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將府內的帳本全都算了一遍,最後還剩下的銀子全部都拿了出來,吩咐:
「現在備馬,這府內的家丁隨我一同去把這些銀子通通都給換成糧食,運用回到府內。
還有秋香你去找我爹,這個時間他應該才剛回到京內,讓他將手上的糧食都壓著,不要再送出去。
邊關的窟窿不能全都由我們安國侯府來填,陛下那邊過不了多久,必定會有所行動!」
季安安眼中各方局勢已經相當明朗。
李景時那邊最多在今日便有可能從國庫拔出軍中糧草,但接下來的大旱必定會讓所有人打個措手不及。
在未來表面上誰手上的糧食多,誰將掌握真正的話語權。
但又加了一處嶺南的變數,蘇池描述里的嶺南之地,水稻一年可以做到三熟,土地肥沃。
哪怕遍地是高山荒嶺,但今有一種特殊的耕種方式,耕田不在少數。
因為這種種的可能,季安安決定在其中做一場大局。
南安朝國內,那些皇宮貴族地下埋著的銀子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的日子奢靡享受,底下的人苦不堪言。
若是想要重新洗牌,這一場局便是要讓人瘋狂。
第一步便是將這京城裡的糧食囤壓到手,特地營造出一種糧食緊張的假象,將糧價抬至天價!
季安安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表面上季安安沒有將這一個計劃告訴任何人。
只是將自己的動作表現的瘋狂,讓一個無腦草包敗家子的形象在整個京城內流傳。
不僅府內剩下的銀子拿了出去,季安安更是將她庫房內那些本就華而不實的擺件,通通向京城的各大當鋪抵押。
不管當鋪開什麼價,季安安都一口答應,像是相當急切的需要銀子。
季安安出了門,奔走在京城的各個當鋪之間。
馬車裡的擺件一件比一件少,每走過一次地方,季安安便能夠聽見他們的心聲。
【怎麼回事?這可都是御賜的好東西,天下難有,寧安郡主竟然捨得死當?就只為了銀子!】
【京中傳聞,安國侯府屢屢在邊關籠絡人心,這兵權之事向來是上位者的權力之爭。
寧安郡主如此大肆購入糧草,絲毫沒有將陛下放在眼內,難不成這些日子朝廷恐生變化!】
【啊?我的價格壓得如此低,寧安郡主竟然也賣了?堂堂郡主府怎麼會這麼缺銀子?】
這些當鋪里的掌柜,各懷心思。
季安安想要的就是這一幕!
能在京城裡做當鋪生意的,背後人的權力必定不會太低,只要有心人稍微調查一二。
邊關這些日子,糧草皆都來源於安國侯府的消息必定會傳出來。
「這幾日的日子,是當真讓人心裡高興!」
季安安坐在馬車內面上微笑,身邊伺候的春香,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不敢說。
【郡主這些日子的動作太大了,也太過驚險,這麼多的銀子都投了出去,我也一定不能給郡主拖後腿!
這個月便需定下個小目標,二十萬兩銀子!】
春香哪怕現在替季安安管著手下造紙和製冰的生意,地位水漲船高。
可是她在內心深處,依舊只認為她只是季安安手下的下人。
不管那兩件事如何忙碌,對於春香最重要的不過是將面前的季安安照顧好。
季安安需要銀子,那麼她便定要為郡主掙來!
不管這件事有多難,只要郡主想要,那麼她一定要做到!
如此才不辜負郡主對她的信任!
季安安聞聲,對身邊人難免更信任了些。
這人世間心懷鬼胎的不少,擁有如此一顆赤誠之心的倒是難得。
「走,去京城最貴的人間客坐坐,聽說京城就屬他家的菜最好吃。
本郡主這些日子掙了不少銀子,春香你跟我一起嘗嘗!」
季安安向來是人敬她,她便敬人,恩怨分明,對自己人從不虧待。
春香對於季安安的信任相當受用,尚且十五六歲很快期待起了美食。
【人間客,聽說這裡一桌席面,便要近百兩銀子,每日還都只有二十桌外賣,也不知是多好吃的東西。
秋香那妮子要是知道我今日跟著郡主前過,指不定有多羨慕!】
春香想到這便忍不住的將所有煩心事拋光光,滿臉的美滋滋。
季安安坐在一旁難免覺得好笑,內心也一同開始期待。
皇宮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安國侯府一次性買這麼多的糧草幹什麼?他們是不是想造反?
那都是朕的兵!朕的兵權哪裡輪得到由他安國侯府養?」
李景時得到城外的消息時都有點晚了。
自從吃下那丹藥之後,雖然只有半日的功夫,但他明顯比之前,腦子要想得更清楚。
先前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到夜晚便忍不住的渾身燥熱,火氣方剛。
只是李景時的自制力還算不錯,對於那檔事,向來是淺嘗即可。
而自從丹藥入肚,那是由內而外的平靜,一心放在了朝政上。
李景時都難以想像這等好東西,季安安吃了多少。
如今,整個人都聰明了!
李景時的探子打探到消息,都是不知道延遲了多少倍的結果,哪像之前任他擺布。
「陛下,陛下慎言。
安國侯府向來是忠於皇室,這些日子購買糧草也只不過是邊關大戰在即,不得已而為之!
只要國庫出手,那自然是輪不到安國侯府來養陛下的軍隊!」
執筆太監說出這番話時,感覺腦袋在脖子上的地位都開始不穩。
然而有些東西終究是不能講在明面上。
如果一個武勛世家手無兵權,落魄到只剩孤寡,那自然是說其造反,便能誅下九族。
不管其在生前做過多大的貢獻,在死後亦是罵名一片,狗路過都得拉一泡屎。
如此殺人才是誅心,皇權才得以穩固。
然,安國侯府可不是那等情況。
安國侯才剛從戰場退下,人未老,如今掌權世子還正值壯年,手握兵權,背靠邊關,還是正垂簾聽政的太后外戚。
懷疑這樣的武勛要造反,那不是鬧嗎?
這人家真能反了!
將人逼急了,天下到底是誰的都不好說。
李景時罵出這一句,也很快回過神來,內心憋屈到難以形容,也只能點了點頭:
「對!安國侯府如此忠義無雙,是朕想差了,但前些日子朕便命令了下去,戶部的糧草呢?
怎麼現在還沒看見影子,還需安國侯府來填這朝廷的窟窿?
宣,戶部尚書宋張才前來見朕!」
李景時這滿心的火氣,終究是要找個背鍋的。
京城內,人間客。
季安安和春香哐哐吃著大餐的時候。
整個京城都因為她白日的舉動亂了,瘋狂猜測,大膽腦補著這背後的含義。
季安安作為罪魁禍首,吃的滿嘴流油:
「別說,這人間客的廚子還真的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