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條生路，她給不起！

  季安安的南風館只有一個念頭，但在這種情況下己根本沒辦法建成。

  流民們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就連力氣也沒有多少，放在這裡不但沒有辦法增加人煙，反而會給季安安帶來偌大的麻煩。

  「春香，你去把小柱子找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季安安滿臉憂色，西山可是她花真金白銀買下來的地方，如果被流民們當做暫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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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沒辦法強行驅趕，這銀子也是打水漂。

  「郡主，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全部停在後面那輛馬車上的五人看著眼前的場景，小心臟跳了又跳。

  他們身為男子卻淪落風塵，原先自然也是這種家庭里的孩子。

  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半點吃的都找不到，堂堂男兒又哪裡需要以色侍人。

  更有一兩個曾經是真的見過人吃人的慘況，看見這大批的流民，早已縮在馬車內，連頭都不想探出去。

  春香的動作很快，季安安剛剛吩咐，她便下去找人。

  季安安馬車你的動靜不小，周邊很快圍了一群的小孩，一個個面色悽慘。

  季安安唯一能聽見的心聲都只有一個字。

  【餓！】

  【餓！】

  【餓！】

  ……

  底下的孩子如同行屍走肉，與馬車上坐著的人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物種，底下的人小心翼翼的討好，祈求食物。

  馬車上的馬夫卻是相當凌利的飛舞起了鞭子。

  啪！

  一聲脆響，幾乎將底下一個小孩的肋骨打斷。

  「若是驚擾了貴人，你們這些賤民一個個的都等著被亂棍打死！還不快走開！」

  啪！

  又是一鞭子甩出，馬夫中氣十足。

  殺雞儆猴的威力還是有的，底下的小孩包括邊上圍著的大人，都開始緩緩退縮。

  這種情況，善良是最多余的產物。

  流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不完全算人了。

  他們沒辦法思考，滿腦子都是餓的情緒。

  但凡季安安此時此刻有一丁點的不忍，這些人便會如菟絲子般緊緊纏上。

  不僅貪婪索要，不知飽腹，就連季安安這一行人都可能淪為他們食譜的一部分。

  小樁子一行人窩在工坊內，要是不是火藥的威力，還能夠震懾一二，估計整個工坊都要被這些流民強行占下。

  春香將人請出來時，一路上盯著的目光不少。

  牧元才新收的小徒弟王冶手上拿著火藥包，隨機炸上天幾個幸運觀眾。

  才讓這些人一個個的老實了，並且匍匐在地，如遇神跡，哪怕再餓，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犯上前一分。

  「記住了，西山這一塊都是郡主的地方！

  郡主乃是有上天保佑的大貴之人，但凡冒犯，哪怕死後都得下十八層地獄！」

  王冶言之鑿鑿，且有火藥相助，底下的人深信不疑。

  春香走進來時困難，走出來時反倒更順利。

  並且還成功找到了這群流民當中的代表，借著上天之名讓對方知無不言。

  季安安和這幾人匯合後，簡單問話。

  那名流民撲通一聲跪倒，行大禮：「郡主，我們這些人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聚在這裡。

  京城門口的粥水，早在三日前斷了，朝廷的人稱近年糧食多地欠收，無粥可施。

  我們去往其他地方又處處有官兵驅趕，實在是無處可依，走投無路！」

  這人比較其他人還算是壯實，不至於餓的說不出話。

  如今在季安安面前卻是咚咚咚的磕頭，將腦門磕的頭破血流，所求僅僅是一條生路。

  季安安冷眼看著，面前這人嗑起的鮮血濺上她腳間繡鞋。

  抬頭，目光望向這大片流民的方向。

  這可不是幾十，幾百，幾千，而是足足近萬的流民！

  這條生路，她給不起！

  皇宮，御書房內。

  當今聖上李景時年歲不過二十，一身龍袍不怒自威，天生貴氣，容顏俊秀還帶著一分少年稚氣。

  登基時，他便成年，然而太后久未放權，至今依舊垂簾聽政，朝堂局勢，兩分天下。

  李景時十五六歲時便經人事，然仍未立後，子嗣尚幼，如今後宮年歲大些的公主還是先帝所出。

  李景時雖然已經拿到了這個皇位，但是處處都是先帝的影子，活著的太后更是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大山。

  他太渴望權勢了，不想像如今這般處處受人限制。

  「城外的那些流民，可安排了下去。」

  李景時開口。

  他身側的太監點頭回應：「回陛下，近萬流民都已驅趕至西山。

  聽聞這些日子，寧安郡主自從落水醒後，便屢屢做些荒唐事，不僅買下了西山，更是買下了先帝遺留的硝石礦。

  這京城內對於寧安郡主與學先帝煉丹之事，傳的滿城風雨。」

  李景時雖是在宮內，對外界卻處處留有眼線，知曉一切順利，長舒了一口氣，對季安安更是發自心底的不屑：

  「安國侯老糊塗了，僅僅因寧安郡主是唯一嫡女並將所有的身家託付，安國侯府的氣數將近。」

  流民聚集西山一事便是他一手安排，光明正大的陽謀。

  救則被活活拖死，不救則盡失民心！

  原本李景時是不想逼得這麼緊的。

  畢竟安國侯府手上的兵權還未上交，若是掙扎的魚死網破，李景時討不到半點好處。

  但這些日子季安安的行事越發荒唐。

  邊關吃緊，安國侯府內所有的銀錢被耗空，安國侯手下的兵發不出軍餉。

  此時此刻最是人心動盪，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李景時不是沒有懷疑過季安安那邊的動靜。

  但若是能夠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徹底拖垮安國侯府，拿回兵權，扳倒太后！

  這麼一丁點的風險，完全沒辦法相提並論。

  「繼續讓你手下的眼線跟蹤，太后一介女流囂張的日子太久，這個位置也該真正屬於朕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京效西山。

  季安安被迫收留流民，因為此事煩的抓耳撓腮，她給不起生路，同樣也不能將這近一萬人全砍了。

  一萬頭豬這麼砍，都得砍上幾天幾夜，更何況是人。

  一個處理不當，就有暴動風險！

  進退兩難，更是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