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交換

  宋知窈醒來時，已經回到了鎮國公府。

  白芷迅速遞來一杯茶水，「小姐，你頭腦還昏昏沉沉嗎？現在可否好一些了？那個杜家小姐真是狠毒，居然聯合別人給你下藥，還往你房間裡面塞男人，同為女子，她怎麼能狠下心做這種事？虧你還對她心軟。」

  宋知窈只覺得慶幸。

  幸好她一察覺到不對就迅速警醒，並翻窗掏出了那個房間。

  也幸好今日自己帶了藥膏，將自己從昏沉中拉了回來。

  只是那個男聲好像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裡聽過，是李燕之嗎？不對，她上次分明以醜陋面容嚇跑了他。

  還能是誰？

  當天下午，有件事在京城中傳開了：

  禮部尚書幼女杜若若，在及笄當日，客人還沒走就跟男人滾在了床上，被人捉姦在床。

  

  那個男人還是風流浪蕩的三皇子李燕之。

  出府採買的下人們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帶回了府上，不到夜間消息就通過白前白薇傳到了宋知窈的耳朵里。

  那二人以為是少女遭到了哄騙。

  宋知窈腦海中卻清晰起來，她昏迷時聽到的聲音分明就是李燕之的！若是自己上午若是沒有從那個房間出來的話，外人傳的就是李燕之和她了。

  為何李燕之還惦記著她？

  還與杜若若一起聯手？

  宋知窈心底一陣後怕。

  第二日，城中就開始傳李燕之將要娶杜若若為側妃這件事了。

  宋知窈昨日是豎著出去，卻是橫著回來的，結合傳聞，周氏將真相推測了個七七八八。

  她嘆了口氣，面色複雜，對著宋知窈叮囑道：「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不管是誰邀請你，都不要出去了。」

  「我還以為杜若若那丫頭是個好的呢，誰知道居然還有這般歹毒的心思，也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腌臢手段。」

  就算周氏不說，宋知窈也不敢再出去了。

  不僅有父親的政敵虎視眈眈，還有李燕之在一旁伺機而動，宋知窈仍然想不明白李燕之為何還要糾纏於她。

  接下來的日子裡，宋知窈和周氏每日都會去顧清無的院子裡待很長時間，仿佛真的在探望病人般。

  安排好的大夫也每日來往，出去時無一例外地搖著頭。

  再也沒有帖子遞到宋知窈手上，不是被周氏按下了，就是沒有遞來鎮國公府。

  杜若若有好幾次登門，消息還沒穿來宋知窈這裡就被周氏打發了。

  偌大的京城，風聲鶴唳，不少人都嗅到了風雨將來的氣息。

  宋知窈本以為這樣的平靜最少會持續到顧清無從遣州歸來之後，誰知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砸懵了她和周氏——

  也不知道皇上從哪裡想起還有顧清無這一號人，突然宣他進宮。

  顧清無此刻根本不在京中！

  而他離開京城卻沒有請求皇帝，這個消息若是傳到皇帝耳中，鎮國公府就要大禍臨頭！

  這下該怎麼辦？

  來宣讀口諭的人是三皇子李燕之。

  宋知窈知道他來，特意沒有來到前廳，只有周氏和他盤旋。

  周氏看著李燕之，皺眉質問道：「三皇子，清無有沒有在京城是你安排的，你如今又來宣這一道口諭，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讓我鎮國公府陷入危險之中嗎！」

  周氏毫不留情面的語氣讓李燕之十分惱怒。

  不管他的母親出身如何，他再怎麼說也是三皇子，尊貴無比，哪裡輪得到一個婦人來質問她？

  他聲音也沉了下來，不如往日的溫煦：

  「夫人，這話就未免過分了，若是為了讓鎮國公府陷入危險之中，父皇決定讓顧世子覲見時我又為何阻攔？若非阻攔不了，我又為何親自來走這一遭？」

  撕下了偽裝的李燕之面目異常猙獰，風流二字與他再也搭不上邊，周氏看得有些心驚，面上絲毫不變。

  她是上過戰場的人，見過世面，自然不會一個黃毛小兒的變臉術嚇住。

  「那三皇子打算如何回復陛下？」

  李燕之被這句話問得冷靜下來。

  「我自會告訴父皇，顧世子重病在榻，無法入宮覲見。」

  周氏冷笑一聲，「這樣最好！」

  李燕之沒有離開的意思。

  周氏也任他在這裡坐著。

  李燕之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了，他告訴周氏，「夫人知道父皇今日為何突然會想起讓顧清無覲見嗎？」

  周氏看向他。

  李燕之慢悠悠道：「因為他開始懷疑鎮國公府了。」

  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是不會安穩的，因為腳下伸出的無數個手都要拉他下去，他必須時刻保持懷疑和警醒，而鎮國公府是最有可能的那一個手。

  李燕之當然明白自己父親的這個想法，所以他命人稍稍一勾，皇帝就起了疑心。

  周氏當然知道皇上早就對鎮國公府起疑心了，這還需要他來提點？

  「三皇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李燕之道：「夫人想保鎮國公府的安寧嗎？」

  又是一句廢話，周氏面色如常道：「三皇子有辦法？」

  他兜兜轉轉一圈，終於說到了自己最想說的事情，李燕之臉色大好，「取消宋姑娘和顧世子的婚事，將宋姑娘交給我。」

  「作為交換，我會在陛下面前替鎮國公府說著好話。」

  這是威脅。

  他看向周氏，慢條斯理道：「夫人應該是知道我父皇的疑心病的，顧世子今日不去，他不會打消念頭，只會命人將顧世子抬也要抬到皇宮裡去，到時又該怎麼辦呢？」

  「只要你將宋姑娘交給我，我會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發生，鎮國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會平平安安的，包括鎮國公。」

  周氏手一抖。

  李燕之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撕破臉皮又如何?

  他和顧清無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等他回來，木已成舟，而自己又掌握著他沒有請旨就離開京城的消息，為了鎮國公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他只得乖乖為自己賣命。

  李燕之道：

  「夫人，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