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婚事

  察覺自己對顧清無的心意之後，她是想著要和顧清無珍惜眼前的美好。

  可是顧清桐將那些事告知自己以後，她發現分別那一日若真來臨的話，將顧清無從自己的世界剔除，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

  既然主動分離，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一切都扼殺在襁褓之中。

  這樣痛苦就會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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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無消失在了窗戶邊，宋知窈怔怔看了窗外月亮半晌，重新關上窗戶。

  誰知一個大手突然伸出，阻攔了她的動作。

  宋知窈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是折返的顧清無。

  她冷著臉道：「顧世子，方才我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我之間，本不應該糾纏在一起，還不如早早分別的好。」

  正說著，一縷幽香鑽入鼻中。

  顧清無不知何時摘了荷花，遞給了她。

  宋知窈這才注意到顧清無的衣袖不知為何濕透了，正往下一滴滴落著水。

  「我剛剛回去時，見池塘里的荷花開的正好，就想著要摘下來送給你。」

  宋知窈不動，顧清無繼續往下說著，「窈窈，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又為什麼會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糾纏。但我想告訴你，我心悅你，我看見荷花時會想起你清麗的面容，看見牡丹時會想起你雙頰的顏色與它一般嬌艷，我看到青竹時也能想到你當日匕首乾脆利落捅進那個人身體內的情形。」

  「總而言之，我心悅你。」

  顧清無的聲音坦蕩，磊落，宋知窈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荷花，堅硬的心底重新軟下來。

  她是不是應該給顧清無一個機會？

  鎮國公不顧與姨母的誓言有了妾室，可是顧清無又不是鎮國公，她或許可以信任眼前的人。

  顧清無看著眼前的少女上前兩步，伸手抱住了他。

  坐在樹梢上的趙武搖搖頭，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得啊看不得。」

  宋知窈抱著他不撒手，顧清無用沒有拿花的那隻手輕撫著宋知窈的頭髮，「窈窈，今天出了什麼事？」

  宋知窈搖搖頭，「沒有事，我只是……」她咬著下唇，「我只是擔心你不娶我。」

  原來是這個。

  顧清無鬆了口氣，提起的心終於落了地，「不會，你是我認定的妻子。」

  宋知窈沒有說話。

  顧清無道：「我明日就去跟母親說我們的婚事，別看母親表面嚴厲，其實她那顆心最柔軟不過，不用擔心她。」

  宋知窈在顧清無懷中點點頭，「好。」

  她為什麼要在意未來的事？

  既然眼下她和顧清無心意相通，那她就要過好眼下。

  見宋知窈這次沒有拒絕，顧清無抱著懷中的人胳膊緊了緊，等宋家回來，他們就辦喜事。

  宋知窈起了個大早，坐在銅鏡前，為自己梳了個髮髻，將顧清無送給自己的玉竹簪子戴在頭上。

  白芷進來時，宋知窈已經塗抹好了胭脂。

  銅鏡里的少女是前所未有的光彩奪目。

  白芷語氣驚訝，「小姐，今天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宋知窈透過銅鏡看著白芷，「難道平時我就不能打扮了？」

  白芷感動落淚：「小姐，你終於知道女為悅己者容這幾個字怎麼寫了。」

  周氏見到梳妝過的宋知窈神色恍惚，她依稀記得宋知窈的母親當年也是這麼一副面容，而她和宋知窈的母親並稱為京城雙姝，在出嫁前一直你爭我斗。

  你作一首詩，我就畫一幅畫，一直纏纏綿綿，從未分出過高下。

  直到嫁人之後久居深閨，便極少見到對方了，更別提爭鬥。

  周氏回過神，「姑娘家家的就應該這樣，每日簪簪花塗塗粉，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就應該多打扮打扮，過了這個年歲，想打扮就有心無力了。」

  正如同她與宋知窈的母親一般，在成婚後，想斗個高下也沒機會了。

  態度如此溫和的周氏令宋知窈有些不習慣，她看了一眼顧清無。

  說開之後，顧清無今日大咧咧地看著她，看得宋知窈臉色發紅。

  如此明目張胆，毫不掩飾，自然引起了周氏的注意。

  被人發現，顧清無也沒有顧忌，他對周氏道：「母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議。」

  周氏收回視線，不經意間往宋知窈身上瞥了一眼，微彎的嘴角變得平直，她語氣淡淡，似是意有所指，「該不會是要跟我說你要成婚的事？」

  顧清桐道：「咦，哥哥你是同意娶孫若若了嗎？」

  顧清無皺眉，「什麼孫若若？」

  顧清桐道：「娘給你定下的妻子啊，娘難道沒跟你說嗎？她屬意孫若若成為你的夫人。」

  見宋知窈低垂著臉，沒有說話，顧清無深吸一口氣，看向周氏，「母親，我記得之前你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我說過無意於她。而且，她不是被說給二弟了嗎？這件事你也同意的。」

  顧清桐神色興奮，「哥哥，你也討厭那個孫若若啊？我也討厭她。」

  她看向周氏，「母親，哥哥和我都討厭孫若若，不如這樁婚事就取消了吧，你也不希望哥哥整天面對著不喜歡的人，我面對著一個不喜歡的嫂嫂吧。」

  周氏冷下臉，重咳一聲，顧清桐縮著脖子，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碗筷上。

  周氏道：「你二弟若是沒有做出那種事，孫家雖說是他高攀，但這門婚事也還過得去。可是你責罰了顧遠，這件事不知為何被他們打聽到了，儘管這麼做的原因還沒傳出，但是兄弟間發生了這種事，他們就要考慮顧遠為人或許不過關。」

  「經過思考，他們還是決定與你結親，已經上門不止說過一次了。」

  顧清桐忍不住出聲，「可是咱們鎮國公府的人，豈是他們能挑來揀去的？真以為我大哥和二哥是街邊的大白菜啊。」

  「那個孫若若可真討厭，還不如讓大哥娶知窈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