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他面與旁人親密無間

  不忍見心上人受委屈，顧遠溫聲道：「兄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知窈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表妹，又是姑娘家，怎麼能用訓斥的語氣。」

  宋知窈對著顧清無行了個禮，聲音也低了下去，「大表哥，知窈下次不會再犯了。」

  「你大表哥就是這麼個脾氣，別在意。」顧遠扶起宋知窈，對顧清無笑道，「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你看弟弟妹妹見了你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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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無沒有接話，他的視線落在二人接觸的手上，提醒道：「二弟，母親還在等你去見她，別耽誤了。」

  顧遠沒察覺到這二人之間怪異的氣氛，朗聲道：「那我先去見母親。」

  顧遠走後，這裡只剩下宋知窈和顧清無二人。

  夏風吹過，宋知窈身上的香味若有若無地鑽進鼻孔，顧清無不受控制地想起兩人相擁在一起時，他自宋知窈發間聞到了同樣的味道，誘人迷亂。

  他眼底暗浪翻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方才多麼生氣這二人的親密相擁！

  「你是不是忘記答應了我什麼？」

  宋知窈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既然答應了我，在這期間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和其它男人拉拉扯扯，否則，你兄長……」顧清無點到即止。

  這一番話與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她水性楊花有什麼區別？宋知窈又羞又惱，「我沒有……」

  眼前少女聲音低如蚊吶，一如她在床榻間的低吟，顧清無喉結滑動，克制道：「沒有最好。」

  說完，轉身離去，步伐穩健卻急促，像是有洪水猛獸追趕。

  他怕自己若還在這裡，保不準會跟夢中一樣，將她抵在欄杆上，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碾著她的唇，將她困在那一方天地里，任憑她百般哀求也不鬆手。

  直到顧清無身影消失，白芷才敢替宋知窈鳴不平，她心疼道：「世子爺怎麼那樣啊，幹嘛要貶低小姐。明明這種事，吃虧的是姑娘家。」

  沒了清白，還被羞辱，宋知窈死死咬著下唇，半晌後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恨恨道：「等兄長從大理寺出來，我就跟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只是顧遠表哥那邊，宋知窈心中絞痛，他可會介懷自己不是完璧之身？

  若是不告知，她如何對得起少年郎的真切情誼？

  若是告知……宋知窈心中有了主意，她的少年郎最是溫柔，應該會原諒她，若是不原諒，只能說二人有緣無分。

  鎮國公夫人將顧遠留了很長時間，直到夜色降臨，宋知窈才在顧遠的院落外見到了人。

  顧遠有些詫異，走過來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表妹？你怎麼突然來這裡？可是想我了？」

  昔日情人間的親昵問好，如今成了穿腸毒藥，宋知窈眼中酸澀，「我想看看你。」

  沒察覺到宋知窈異樣的顧遠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宋知窈，「我特意給你買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宋知窈打開，只見裡面是個玉做的蓮花簪子，通體清透，質地溫潤，一看就知道費了心思才找來的。

  宋知窈擠出一抹苦笑，這玉生性高潔，現在的她怎麼配得上？

  她推拒道，「表哥，這禮物太重了，知窈不能收。」

  顧遠用摺扇抵住木盒子，又推回去：「這是給你買的，你不收，我送給誰去？」

  宋知窈攥著盒子的手用力到泛白，想說的話被這個簪子堵在喉嚨里，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實不相瞞，知窈深夜前來，是有話要對表哥說。」

  她不想瞞他。

  月色正好，眼前的女子望著他，如夏夜的荷，姿態窈窕，容貌清麗，顧遠呼吸都慢了半拍。

  顧清無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

  男的身姿頎長，女的體態纖細，他們之間的距離挨得極近，遠遠望去，恍若依偎在一起，旁人很難再插進半分。

  顧清無唇角緊繃，明明白日才警告過這個女人，這才入夜，就迫不及待想要招惹別的男人了！

  顧遠回神，剛要說話，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二弟。」

  顧清無徑直走進院子裡，目光淡淡地在宋知窈身上掃了一圈，轉瞬即逝，仿佛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器物。

  顧遠拋下宋知窈迎向顧清無，「大哥，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顧清無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難道是要說他們二人發生過的事情？

  宋知窈小臉頓時白得沒有血色，眼中浮現慌亂，她下意識出聲：「不可以！」

  顧遠不明所以，「表妹，你說什麼？」

  宋知窈呼吸一緊，在顧清無漆黑的眸子裡看到了點點嘲弄和威脅，她微不可聞地搖搖頭，眼睛裡全是哀求，「沒，沒什麼。」

  顧遠寵溺道：「你呀。夜色深了，留在外邊不好，你快回去吧。」

  宋知窈只能離去。

  宋知窈走了，顧清無也沒打算留下，隨意留下一句「明日陪母親用早膳」轉身離去。

  顧遠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宋知窈步伐匆匆，走出好遠主僕二人的腳步才減緩，白芷一臉憂心，「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你和顧遠公子……」

  宋知窈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腳步虛浮，聞言搖搖頭，眼中全是茫然。

  「白日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是忘了嗎？」

  懼怕的人驟然出現在身後，宋知窈受了驚，身子傾斜，眼見要墜向地面，千鈞一髮之際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撈在懷裡。

  熱意自對方的手掌傳遞至腰間，呼吸灑在耳畔，沉重而急促，宋知窈覺得全身都軟成了一灘爛泥，全靠顧清無托著才不至於摔倒。

  顧清無看著懷中的少女，眼底一片冰冷：「若是下人沒告知我這件事，若是我來遲一步，你是不是也要向我的好弟弟獻出身體？」

  白芷低頭縮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人突然發什麼瘋？

  宋知窈掙扎間，顧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表妹，剛剛送你的禮物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