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而皇上此舉，分明是想置賀惜語於死地了。

  「父皇，你是嚇唬語兒的，對嗎？父皇——」也許，賀惜語未必想到這層，但是從小嬌生慣養，從小前呼後擁慣了的她，怎能忍受沒有公主之尊，怎能忍受不在皇城生活……

  賀炎不再看她一眼，只沉聲道，「朕已經不止給了你一次機會，但是你竟然屢教不改，甚至變本加厲，實在是有辱皇室尊嚴，你今日所為，還有一點公主的樣子嗎？既如此，走吧。你放心，朕不會讓餓死街頭，朕會讓花嬤嬤伺候著你。去吧。」

  「父皇。」賀惜語大叫出聲，似乎此刻才意識到自身處境，忙跪爬上前，抱住了賀炎的雙腿，哭著哀求道，「我不走，語兒不要離開父皇，不要……」

  「來人。」賀炎不動分毫，但眼底已然有著不耐。

  貴祥進來，賀炎使了個眼色，「將她帶出去，另外，傳朕旨意，惜語公主貶為庶民，即刻起離開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是。」貴祥也是愣了愣，但好在身在宮中，這種事也是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惜語公主，快隨咱家走吧。」

  「滾開，我不走，不走，父皇。」賀惜語反而將賀炎抱的更緊了，一副纏藤似的模樣，「父皇，我不走，除非我死，不然，語兒絕不離開皇宮半步，不離開父皇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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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貴祥皺眉，看著賀炎陰沉的神色，連忙招來兩名宮女，一人一邊，掰開賀惜語的手指，將她強行拖出去。

  「父皇，父皇，你們不要碰我，我要父皇，父皇，你好狠的心吶……」

  一聲聲呼喊，求饒，到最後的控訴……

  都不見賀炎眼神鬆動半分。

  顧清兮僵在一處，眼睜睜看著賀惜語被拖了走，心頭滾過萬千情緒，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出了賀炎溫潤如仙的外表下，那顆殘忍而冷酷的心。

  能對自己的皇妹做出混帳之事，能對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做出絕情之事——

  他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如果自己偷偷帶走了娘親，那麼，後果會怎樣？這個男人會怎樣？

  突然，顧清兮有些不敢想了。

  但也是因為知道這男人的本性，顧清兮才覺得更要將娘親帶出宮才是。

  留在這樣冷酷殘忍的君王跟前，以娘親的性子，將來未必討著好的。

  忽地，一道冷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顧清兮心口一窒，抬起頭來，就見賀炎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那目光讓她無端心虛起來。

  其實，賀惜語今日所言也不全是說謊的，而最後說到什麼侍衛之類的，也是她信口胡言，想刺激她而已……

  「你不走？」直到顧清兮在他目光下有些撐不住了，賀炎才慢悠悠的吐了三個字。

  「啊。」顧清兮表情呆了下，過後，忙行禮，「民女告退。」說罷，轉身快步朝宮外走去。

  「哼。」賀炎低低一笑，幾步攆上她，在快要出門的剎那，突然說了一句，「今天娘娘很開心。」

  顧清兮渾身一僵，宛若被人兜頭澆了盆涼水，她回首，就見賀炎眉眼含笑的望著她，「以後沒事，可以多帶樺兒去養心殿陪陪娘娘。」

  「額。是。」顧清兮不想這件事竟然都被賀炎知道了。

  她沒料到的是，賀炎打發走了陳奕回與賀廉鈞之後，便急切的趕去養心殿，想陪賀憐語共進晚餐。

  賀憐語當時正靠在窗口，回想著女兒下午說與自己的話，暢想著未來出宮後的新生活，那精緻的面容上一派希冀之色，再加上宮燈暈黃的光輝打在臉上，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動人溫婉，全然不似往日之冰冷漠然。

  賀炎當時就心動了，遠遠的站在一棵樹下，看了許久，不忍驚擾了這柔美如畫的一幕。

  等她返身進去的時候，他才跟著進了屋。

  而賀憐語見到他，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膽怯逃避或者說冷漠，竟然主動開口說了一句話，「皇兄，今日回的晚了？」

  她是在責怪他回來晚了沒有陪她嗎？還是在關心他事務繁忙沒有顧的上吃飯？

  還是……

  一瞬間，賀炎幾乎被這句主動問候感動的想哭，多久了，自她十幾年前離宮而去，再到年前將她擄進宮中，她都從未主動與他說過話，而今，竟然……

  今日回的晚了……

  潛在的意思是，她在等他嗎？她希望他能回來的早點陪他嗎？

  大喜過望，賀炎也並未失去理智，在命人上菜的時候，他悄悄的拉了貴祥去一邊，細問之下，才知道顧清兮姐弟下午來過了。

  原來如此——

  雖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小語兒並不是因為自己才表現的如此。

  但是，她能主動跟自己說話，甚至還吃了自己夾給她的菜……

  這就夠了，對於長久以來備受冷落的他來說，已然算是不小的鼓勵和安慰了。

  所以，顧清兮臨走的時候，賀炎才說了那一番話，讓她多去陪陪小語兒。

  小語兒一開心，那麼，他自然開心。

  ……

  顧清兮戰戰兢兢地回到了永福宮，欣榮見她一副丟魂落魄的樣子，立刻迎上前來問，「小姐，怎麼了？皇上找你過去所為何事？」

  朝欣榮擺擺手，顧清兮有些無力的坐到椅子上，猛喝了一口茶之後，才問，「樺兒呢。」

  「紅枝帶他梳洗去了。」欣榮道，「小姐，飯菜還熱著呢，要我現在端來嗎？」

  「不了，我直接去廚下吃吧。」顧清兮閉目坐了一會兒，才起身。

  剛走到門口，就見遠遠的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正是陳奕回。

  顧清兮心口一跳，一種欣喜躍滿心頭，讓她忍不住的加快了腳步想跑去相迎。

  但邊上有欣榮等宮女，她跑了幾步，又止住了腳步，只站在廊下，靜靜的看著他慢慢行來。

  「我聽說皇上找你了。」陳奕回走近問道，但見顧清兮雙頰酡紅，不由直接伸手摸了上去，「怎麼了？臉這麼紅？」

  顧清兮頭一閃，避開他的手，嗔道，「誰臉紅了？」好吧，她是看他走來，突然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才想到，原來不過半日沒見，自己竟然已經開始想念。

  也許，這就是愛了吧。

  想到這個，她才不自然的臉紅的，誰知道竟然被陳奕回給瞧了出來，這臉上就更加燒燙起來。

  「呵。」陳奕回邪邪的勾唇，頭一低，貼在她耳畔，吃吃偷笑，「想我了？」

  「誰——」本想捶他，但想到欣榮還在，顧清兮立刻清了清嗓子，後退一步，一本正經的問道，「這麼晚了，六皇子找清兮有什麼事？」

  說話的同時，顧清兮還心虛的朝欣榮偷瞥了一眼，果然就見這丫頭那一雙眼珠子使勁的盯著陳奕回看，有些狐疑的模樣。

  「哦，本王有件事想請教顧姑娘，能否進去一敘？」陳奕回很配合的正經起來。

  顧清兮嘴角微抽，卻順著他的意思道，「那，六皇子，裡邊請。欣榮，倒茶。」

  「啊，額——」欣榮乍然回神，忙自覺先進去倒茶。

  倒完茶，也不等顧清兮吩咐，自覺的出來，還攆走了門口伺候的宮女。

  屋裡，頓時就剩顧清兮與陳奕回兩人。

  「請坐，」顧清兮朝一邊的椅子上走去，還沒落座，就被陳奕回攔腰從後抱住，驚的她本能一跳，就在他懷裡掙紮起來，「奕回——」一邊不安的朝屋外望去。

  「傻丫頭，人都走光了，讓我抱一會。」陳奕回將她小身子翻了個個，面對面的抱著，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雙眸深情的望著她的眼睛，笑。

  「半日沒見，想死我了，你想我了嗎？」

  「你——」顧清兮瞧他的笑，佯裝著惱的在他腰上一掐，氣哼哼道，「誰想你了？」

  「不想嗎？」陳奕回直接將顧清兮壓坐到了椅子上，上半身俯身向下，將她困在小小的方寸之間。

  「你幹什麼？」這廝……那是什麼眼神……

  顧清兮抬腳就想踢他，被他牢牢制住。

  「哈哈，瞧你急的樣兒。」陳奕回很不厚道的取笑，一雙眼睛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壞壞笑開，「還說沒想我，剛才誰一瞧見我就從門裡衝出來，還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我——」顧清兮面色一窘，但就是不想讓他得意，白他一眼道，「突然看到一道人影飄過來，跟個鬼似的，我那是嚇的好不好？」

  陳奕回滿頭黑線，怎麼不好比，比鬼？這死丫頭……他有潔癖的好不好，他那麼帥，竟然與那種噁心的東西相提並論。

  「嘴硬。」兩指懲罰性的在她下巴上捏了下，陳奕回突然斂住嬉笑之色，一本正經道，，「好，就算你不想我，可我想你了，要怎麼辦？」

  「……」

  「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