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他的心,千瘡百孔
2024-05-06 06:00:33
作者: 霽飛雪
陳奕回抱著顧清兮隨後走著,這一路,許是太累,也許是他的懷抱太舒適,她竟然睡著了。
可是,看著她眼角濕濕的淚痕。
他的心早已被碎裂的千瘡百孔。
「發生了什麼事?」賀廉西擰著眉跟了上來,走在陳奕回身側,朝他懷裡看了一眼,真是顧清兮,只是,她那個樣子……
做為男人,做為閱女無數的男人,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
立時,賀廉西憤怒起來,雙手緊握成拳,「誰幹的?」
難道是那些暴民?該死的,他就說過,那些無知刁民,就該殺一儆百,否則,還不知會鬧出什麼。
狠狠的殺一批,就乖了,看還敢不敢做這些作奸犯科之事。
陳奕回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五殿下請止步,丫頭身上有傷,在下不便相陪,若五殿下無事閒的慌,就請幫忙找個大夫來,要……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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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己進屋,命小廝出去,順便將門關了起來。
門口,賀廉西愣了愣,從未被人使喚過的他,心裡陡然間湧出怒意,但是,轉念一想,找大夫要救的卻是那小丫頭,罷,看她那模樣,似乎被傷的不輕,還是趕緊找大夫要緊。
沒敢多做停留,賀廉西親自去請了大夫。
陳奕回將顧清兮放到了床上。
顧清兮睜開了眼睛,血絲褪去的眼睛裡還是清亮無雙。
「丫頭。」陳奕回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大了,弄醒了她,連忙放柔動作替她蓋被子。
顧清兮搖搖頭,用手指了指桌子,示意陳奕回給她拿紙筆。
陳奕回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顧清兮,視線猛然定在了她的唇上,如此嫣紅似血,哦,不,那就是血……
她緊緊抿著的口,那唇上的血,難道她……
「丫頭,你,你……」心口好似又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陳奕回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一時間腿有些軟,幾乎站立不住。
顧清兮忙搖頭,口裡哼哼著,用手再指桌子上的紙筆。
陳奕回深深的望她一眼,轉身,眼角飛逝晶瑩。
拿來紙筆,顧清兮立刻接過,握著筆飛快在紙上寫了一段話:我沒事,只是舌頭破了。
「真的嗎?」陳奕回狐疑的望她一眼,仍舊不敢懈怠。
緊接著就見顧清兮又寫了一句:奕回,我們回京吧。
她不想再見賀廉鈞。
他也更不想看到自己吧。
「現在嗎?」陳奕回坐到了床頭,看著她面色如紙的小臉,她這個樣子,哪裡能經得起長途奔波?「再等等好嗎?等會大夫會來,讓他給你瞧瞧,若無大礙,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回京不晚。」
關鍵的是,小丫頭受了這樣的屈辱,他怎能坐視不理?
賀廉鈞,不殺了他怎能平復他心頭之恨。
他的丫頭,他的女人,多少次瀕臨邊緣他都生生控制,不想傷害她半分。
而今,卻被那混帳糟蹋……
想到這,陳奕回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顧清兮心下一驚,她之所以想儘快離開,也是怕這兩人廝殺起來。
忙握著筆在紙上又寫了一句:不用,就是一些皮外傷,抹點藥膏就好了,你給我找套衣服,換上,我們就回京。
那語氣似乎很堅定。
陳奕回眉頭緊鎖,帶著一絲審視看向顧清兮,「你是怕我……會殺了他?」陡然間,除了哀痛,他也怒了起來,那個男人都將她害成這樣,她還要維護他嗎?就這樣,還敢說心裡沒他?
本來不想說的,這樣的事就算說出來也是個恥辱。
可是,若不說出來,陳奕回怎肯罷休。
沒有,他沒有對我那樣,他放了我,我身上的傷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荊棘劃傷的。
她急忙寫了一段話,意思很明顯,賀廉鈞並沒有真的碰她。
可是,陳奕回怎會相信?逃?她能逃的掉嗎?先不說賀廉鈞有多厲害,就算是普通的男人,顧清兮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能怎樣逃?還不是任人宰割。
她這樣寫,無非是想為賀廉鈞開脫,想讓自己放過他而已。
陳奕回心底陡生寒意,那個男人,他怎會放過,就算沒有真的……可將丫頭害成這般體無完膚,他也絕不會放過。
「好。」極力掩藏那股冷冽的寒意,陳奕回終於展開眉頭,對她溫柔一笑,大掌柔柔的撫上她冰涼的臉頰,輕聲哄道,「我不找他。不過,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即便急著回去,好歹也要看個大夫,確定真的沒事才行。」
那我們直接去醫館。
顧清兮又急促的寫了一句,這裡是縣衙,賀廉鈞遲早會回來的。
「已經著人請大夫了,應該馬上會回來。」陳奕回柔聲哄道,然後,拿了她手裡的紙筆,「別寫了,挺費神的,你乖乖躺下,歇一會,等會大夫來了,我再叫你。」
顧清兮心裡仍有些不安,但是……
還沒躺下,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原來,是賀廉西抓了大夫來了。
這是整個縣城裡唯一的女大夫,其實,說是女大夫還真是抬舉了她,平常里,她也就整點藥草治點小毛病罷了,唯一讓賀廉西抓她來的原因就是,此女年逾四旬,是本地有名的接生婆。
賀廉西心想,既為接生婆,那對女人的那些事自然是了解的。
依他目測顧清兮那一眼,她身上的那些傷應該都無大礙,最怕的應該是……
所以,他抓了這個女大夫過來。
「爺,爺,民婦真不是什麼大夫啊。」那女大夫一路哀嚎著,直到進了屋,看見床上靠著的顧清兮,這才恍然大悟,「爺,您怎麼不早說,給女人接生,民婦倒是行。不過——」
她猛然一蹙眉,道,「這還沒聽見叫喚,只怕離生還早吧?」
「什麼生不生的?」陳奕回被這女大夫的話給刺激到了,當即冷臉喝斥,「賀廉西,你從哪兒請來的刁婦?」
那女大夫被嚇了一跳,不想此人脾氣如此大?倒絲毫不比這強行抓自己過來的爺差呢。
「二少,你出來,讓這婆子替顧姑娘查一查。」賀廉西心想這陳家二少還真是笨蛋,被強致傷,又不是刀傷槍傷,要大夫何用?
陳奕回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婆子只怕不會醫術,只會接生,「這位婆婆,你是接生的?」
「嗯嗯,是的,夫人……」
顧清兮忙擺手,隨後又拿過陳奕回手裡的紙筆,寫道,「不好意思,請錯了,五殿下,還請送這位婆婆回去。」
「啊?」那女大夫驚了下,難道不是要生娃?
「好不容易過來的,就讓她幫著瞧瞧吧。」賀廉西軟語勸著,他以為是顧清兮遇到這樣的事會不好意思。
「真的不必。」她的傷她自己清楚,顧清兮又寫道。
賀廉西目光緊鎖在那紙上的字,突然,雙瞳一緊,驚呼,「你怎麼了?為何不能說話?」
顧清兮只得又寫了一句:無礙,舌頭破了。
是這樣的嗎?那是該請個真正的大夫來瞧,可是,她……
賀廉西的視線不由由她的臉上滑落,緩緩定在了被子處……
「五殿下,還請送這婆子回去。」陳奕回身子一側,擋住了顧清兮,隨後冷冷道。
賀廉西尷尬一笑,「好,我再去請個大夫來。」
說完,帶著婆子出去。
沒有請到大夫正好,他們也可以即刻離開了,顧清兮忙又翻了頁紙,寫道,「奕回,我們去醫館吧。我舌頭好疼。」
最後那句效果尤其明顯,陳奕回只思想掙扎了那麼一會,便立刻同意,「好,你先歇會,我給你找套衣服過來。」
不管如何,先照顧好丫頭要緊,至於賀廉鈞,這筆帳,他遲早會一併清算。
等人都走了,顧清兮才算清靜了會,獨自靠在床頭,整個人又有些暈暈乎乎的,這一切都像個噩夢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門外響起了打鬥聲。
顧清兮乍然睜開眼睛,屋子裡一片昏暗,而屋外,打鬥聲卻如此清晰。
原來,在陳奕回出去買衣服的時候,顧清兮靠在床頭,恍恍惚惚的就睡過去了。
等醒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天色漸暗。
外面打鬥聲越發響了,甚至還有屋頭碎瓦的聲音,顧清兮心頭一跳,驟然間想到了什麼,猛然掀開被子,來不及穿鞋,就這樣赤著腳跑出了門。
廊下,兩盞燈籠隨風搖擺,昏黃的燈光下,就見地上一片狼藉,有碎瓦、殘枝……還有碎裂的石桌……
可是,那兩個人呢?
她剛才分明聽到了陳奕回的聲音——
「你怎麼出來了?」突然,耳側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顧清兮側首望去,就見賀廉西自走廊那頭朝自己走了過來。
一陣夜的冷風吹來,顧清兮瑟瑟了下,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個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五殿下?」他怎會在此?
「這裡風大,快進屋吧。」賀廉西低首,看著她小小的身形裹在單薄的衣服里,心頭竟然滾過絲絲憐惜,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寵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