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醜

2024-05-06 05:49:45 作者: 霽飛雪

  「微臣見過……」陳奕飛忙上前恭敬行禮,話未說完,其中一個身著紫色華袍,眉目星朗的男子抬手笑道,「快快免了,今天你可是壽星,本王等可都是來給你慶賀的,這些個虛禮就免了。」

  陳奕飛抱拳謝道,「多謝七殿下。」

  「陳侍衛,我們只來吃酒,可沒備禮。」另一男子見狀,勾唇笑道,英俊的眉宇之間印刻著高傲與陰冷,劍眉入鬢,器宇軒昂,一枚金簪將三千墨發高高束起,發梢自由披散在肩,微風徐徐,輕輕吹揚著垂落腮邊的髮絲,將他英姿卓絕的氣質映襯的完美無比。

  陳奕飛陪笑道,「五殿下說笑了,您能來,本身就是微臣莫大的榮幸。」

  「喲,陳侍衛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聽聞,旁邊又一身著石青色長袍的帥哥跟著愉悅的笑了起來,然後還對陳奕飛擠了擠眼睛,「對了,什麼時候帶我們認識一下,你的那位知夏表妹?聽說長的是傾國傾城呢。」

  

  陳奕飛臉色一下子變了,有些難看,七殿下賀廉愈忙碰了一下他,然後對陳奕飛笑道,「陳侍衛別介意,拓跋兄玩笑慣了,對了,哪邊坐?」

  陳奕飛也露出笑意,恭敬道,「二位殿下,拓跋世子,這邊請!」

  幾人正準備朝筵席主座走去,突然,一陣琵琶琴聲響了起來,如珠濺玉盤,聲音清脆而悅耳,只是節奏似乎有些急促凌亂,就好像有人突然撩撥了琴弦,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大家不由得駐足停留,循聲望去,就見一抹妖嬈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花叢間翩然起舞了起來。

  雖然琵琶彈的走了調兒,但那舞姿還不錯,纖腰若柳,水袖蹁躚,目光勾魂而嫵媚,尤其是配上四周五彩的花草,絢爛陽光下,那女子就如仙女一般。

  「喲?」鎮南王世子拓跋軻眸光瀲灩,饒有興趣的盯著那女子,「不錯,雖然比醉春樓芍藥姑娘的舞姿差了不少,但那身段和眼神,倒也不錯。」轉身,他又問陳奕飛,「陳兄,這姑娘哪裡請的?待會,本世子可要好好賞她。」

  陳奕飛在樂音響起的剎那就是心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襲遍全身,當看到花圃間的女子正是自己妹妹陳韻姚時,他整個人震住了,尤其是聽了拓跋軻那輕佻的話語,更是覺得一股熱血從心口直往上竄。

  「區區雕蟲小技,哪敢要拓跋世子賞賜?」陳奕飛有些窘,只希望陳韻姚跳完就走人,別再丟人現眼了,尤其是他剛才還看到她臉被妝容弄花的殘樣,就怕她自己不自知再出來現世。

  「呵呵,陳兄言重了,本世子對人從不分陳低貴賤,只要她跳的好,讓爺高興了,這賞賜就不會少。」拓跋軻邪氣一笑。

  「是呀,跳的好與不好還在其次,關鍵是賣力,瞧這小女子纖腰都快扭斷了,那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目光深情,就差粘在我們拓跋世子身上了,讓他打點賞也是應該的。」

  五殿下賀廉西也調笑起來,眸光望著陳奕飛多了一抹嘲諷奚落,那花叢中的女子,姿色平常,舞姿更是平常,琴技嘛,他府里那些剛買來的新人都要比她強。

  哼,試問,如果陳奕飛想要人來助興,又豈會找這樣不中用的女人來呢?砸場子嗎?呵,再看那女子,眼神十分大膽,露骨至極,只怕身份不一般,至少,不是拓跋軻認為的青樓女子。

  陳奕飛此刻臉黑堪比鍋底,如果有個地洞,他真恨不能鑽進去,舉目望去,他很希望二弟陳奕回在身邊,因為臉皮一向很厚,遇到這種狀況應付起來比他要得心應手的多。

  只是找了半天也沒找見人影,心底暗惱,須不知,陳奕回此刻正被幾個姑娘圍在一處,說說笑笑好不快活呢!

  七殿下賀廉鈞好像看到了陳奕飛的窘迫,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善意的從旁道,「此話再說,我們還是先坐到位置上吧,總不能一直站著。」

  「請。」陳奕飛忙接上他的話,只希望這三位別再看陳韻姚了,另外,他故意讓那三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後面,然後趁人不備,忙招來了一名端著果盤的丫鬟,囑咐她等大小姐一跳完,立刻拽她回房。

  那丫鬟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再瞧那頭,花圃間,陳韻姚跳的似乎越來越起勁,那纖細的柳腰幾乎要折斷,一雙眸子媚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就連她這個丫頭看了,也忍不住要臉紅起來。

  原來,一聽聞幾位殿下來了,陳韻姚立刻著手準備,她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將這練了幾個月的霓裳舞今天跳給三殿下看,甚至整個過程以及三殿下將是怎樣的驚艷,到最後水到渠成的愛上她,下聘禮來娶她,未來的母儀天下,她都設想好了。

  只是,一來便是三位英俊逼人的帥哥,她雖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是三殿下,但無論是哪個,都不錯。

  她心中正樂,眼裡早就瞧的痴迷了,得虧是丫鬟提醒了她,所以,這才想到了助興的表演。

  但就在這時,陳奕飛要帶三人去主座,那麼,離她預演好的花圃就遠了,所以,她才急切的彈了曲子,所以,曲子乍一聽有些不太著調。

  但好在,她成功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尤其,當那三個優秀的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陳韻姚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滿腔的喜悅就要順著皮膚滲出來一般。

  須不知,她這是毒素未清,反倒在她身上越發的厲害起來。

  空氣中,隱隱有一股惡臭傳來,眾人不自覺的皺起了鼻子。

  而陳韻姚絲毫不覺,反倒一手反彈琵琶,頭微微揚起,露出漂亮的脖子,眼波如絲,自認為驚艷至極,一旁的兩個丫鬟,儘管也覺察到不對勁,但這個時候也不敢上前去說,只裝糊塗的按照一早設定的,將兩個袋子裡抓來的幾十隻漂亮的蝴蝶放出。

  陳韻姚的衣服上是抹了香甜的蜂蜜的,原本可以很容易吸引到那漂亮的蝴蝶在自己身上停留,那樣,一副蝶繞美人的圖便成了。

  可是,現在她身上惡臭無比,早已蓋住了原來香甜的味道,所以,蝴蝶全繞著她飛走了,倒是有成坨成坨的蒼蠅往她這邊趕著。

  怎麼會有蒼蠅?她的蝴蝶呢?

  那幫沒用的奴才,等今天這事過了,她一定要好好懲罰她們。

  幾隻蒼蠅嗡嗡的朝陳韻姚的臉上盯去,她鬱悶的抬手撥開,一扭頭,就見陳奕飛正好帶著三位帥哥往筵席上去,陳韻姚心思一轉,也顧不上什麼蒼蠅,忙起身,一邊彈著琵琶,一邊飛快地旋轉著身體,亦奏亦舞的朝那幾人追了過去。

  一股惡臭突然卷過,那小丫鬟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再回過神來,就見陳韻姚已經追上了大少爺等人。

  哦,小丫鬟嘴巴張成了『O』字型,這才想起陳奕飛剛才吩咐她的話。

  大少爺似乎說讓她拖大小姐回房。

  怕是不願意讓大小姐繼續丟人現眼?

  可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敢嗎?倘若觸怒了大小姐,還不被一頓鞭子打死呀?兩個月前,她的小姐妹就因為給大小姐的貓咪洗澡時,不小心手指甲刮傷了那貓的小耳朵,結果被大小姐綁在板凳上,狠狠的抽了一頓鞭子,抬回去當晚就死了。

  所以,她怎麼敢老虎頭上拔鬚?

  悄悄的,小丫鬟向筵席走去,將手裡的果盤放好,忙找個角落躲了,心裡祈禱,希望大少爺不記得自己,這樣到時候就算出了事,也找不到自己了。

  這廂,陳韻姚一臉興奮的彈著琵琶,扭著腰肢,自認為風情又嫵媚的追上了幾位帥哥。

  當琵琶聲靠近時,陳奕飛雙眼欲裂,只覺得腦袋都快炸開了,陳韻姚,你到底想怎樣?那個該死的丫頭呢,為什麼沒將人帶走?

  「你來作甚?還不快退下。」盯著陳韻姚那見不到真容的臉,陳奕飛真的快吐血了。

  三位帥哥也是同時回頭,但一見陳韻姚的臉時,頓時有股想要嘔吐的感覺,其中,拓跋軻是最先捂住鼻子別開臉的,本來想問,這哪裡來的臭女人?但剛一張口,就覺得那惡臭直往口裡鑽,頓時噁心的也閉緊了嘴唇。

  陳韻姚因之前的幾日,早已習慣了這味道,此刻又加上美男就在眼前,她色慾攻心,竟對自身狀況完全不知,面對陳奕飛的斥責,也假裝沒瞧見,反而彎唇一笑,目光柔媚的朝三位帥哥掃了一眼,自認為是魅惑眾生,「大哥,幾位殿下來了,妹妹還未行禮呢。」

  「大哥?」拓跋軻驚愕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然而,剛一問出,又趕忙雙手捂住了嘴巴,心裡呸呸了好幾下,忍不住咒罵,媽的,這女人掉進糞坑裡了嗎?怎麼這麼臭?

  其他兩個也是錯愕的不行,但礙於陳奕飛的面子,也都沒有問出聲,只默默的憋著,連呼吸也不敢,生怕這噁心的味道被自己吸了進去。

  可是,大家又不免疑惑,陳奕飛兄弟倆長的都不錯,怎麼一個妹妹成了這般??

  渾身散發著惡臭不說,瞧那一張小臉,就連唱戲的花子也畫不出那個效果,厚厚的脂粉,許是被汗浸濕過,過後又幹了,然後就成了一道道乾涸扭曲的印子,就像旱季時農家那乾的裂縫的田地,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那白白脂粉下,似乎又無端冒出數不清的紅疙瘩,有的疙瘩上還流著膿水,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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