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幾分相思凝惆悵(二)
2024-10-11 20:42:46
作者: 沉璧影
「唉,還不是因為他呀!」白婉瓷如泄氣一般的垂下了手臂,臉上也帶了些許的煩亂,「他說陸懷遠說不定現在還在暗處盯著我,讓我到哪裡都不許自己一個人。」
「前些天又一直在家裡緊緊地看著我,還說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讓我以後再也不要來看你,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得了他,好不容易趁他回到了玉蘅春,我才找到這樣一個機會。」
說著,她的情緒不由得泛起了一陣低落,聲音之中也含著一些沉重,默默將頭低了下去,「明軒,如果照這個樣子下去,只怕我以後想要來見上你一面都難如登天了。」
「我爸爸那樣強烈地反對我和你來往,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想見你一面都要這樣,大費周折。怕是以後我也不能夠像從前一樣,跟你一起學習陶藝了。」
景明軒的心中也有些不大是滋味,到底對她還是存有幾分念想的,可是現在,兩個人之間卻添了一層憑空而來的阻礙,再也不能夠自己灑脫地相聚在一起了。
「你也先別想那麼多了。」可他也只能夠對白婉瓷安慰,「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家的生意著想,畢竟你我這樣的身份,往來密切總是會引起爭議。」
「既然這些日子他不許你同我往來,那你就先聽著他的吧,如果讓他知道你沒有聽他的話,只怕他還會對你看得更緊。我的傷已經好了,不會再有什麼別的事情了,你不用擔心。」
「這樣的狀態也不會持續太久,你也不用太過於焦心。或許過些日子,他漸漸淡忘了這些事情後,也就不會看你看得那樣緊了。到時候你還可以來華興來找我,我也還可以給你演示陶瓷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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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想不到什麼別的辦法,也只能這麼將就著吧。」白婉瓷的臉上帶著煩憂與無奈,只是輕輕撇了撇嘴,「今天見到了你,知道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得多了。」
「以後我想來見你,就求崇祺哥帶我來這裡看看你,若是他能夠幫我隱瞞著這件事情,我想見你一面,倒也不算太難。」
「等我徹底恢復了自由之後,我再來跟你一起學習陶瓷吧。」
「時候不早了,明軒。」白婉瓷回頭看了看天色,見得夕陽已經漸漸落了下去,也只能戀戀不捨地向他道別,「我不能在你這裡耽誤太久的時間,萬一讓哪個多嘴的知道了,把我私自來見你的事情傳到我爸爸的嘴裡,那就糟了。」
「我得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家裡,就不在你這做耽擱了,我今天先走了,我們改日再見。」
「那好。」景明軒也只能點點頭,「你快先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見。」
兩個人也沒有多敘,只是寥寥訴了幾句後,便匆匆分別了去。
告別後,白婉瓷與許崇祺一同出了華興,臨走前,她又回頭望了一眼,心中不覺又泛起了一陣濃濃的惆悵與落寞。
難得遇上了一個這樣契合又這樣要好的朋友,可是偏偏最真誠的情誼之間,卻相隔了重重阻礙。
自己就連見上他一面,都難如登天,日後,若想像從前那樣時常來探望他,只怕也很難能夠實現了。
「白婉瓷,你站住!」在白婉瓷還沒有走過馬路的時候,忽然聽得背後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白婉瓷和許崇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只見那穿著一身黃色裙擺的孟淺櫻怒氣沖沖地朝她跑了過來。
但見孟淺櫻有來者不善之意,許崇祺便立刻提起了警惕,擋在了白婉瓷的面前,眼中滿是警戒與防備。
「什麼人,走開!」
「別,崇祺哥。」然而白婉瓷卻攔住了許崇祺,只怕他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傷到人。
她也只能夠輕聲對他解釋著:「沒事,崇祺哥,她是明軒的妹妹,你不用這個樣子。」
聽了白婉瓷的話,許崇祺猶豫了一下,才放下了手臂,可他還是帶有警惕,仍然沒有放下戒備,始終慎重地守在白婉瓷身旁,生怕她遭遇一個不測。
他低聲在白婉瓷的耳旁叮囑著:「小姐,此人看樣子來者不善,您務必要小心。」
「我知道。」白婉瓷只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孟淺櫻那氣鼓鼓的模樣,縱然知道她對自己有所不滿,可還是平靜地向她開口:「淺櫻,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淺櫻也是你能叫的嗎?」孟淺櫻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敵意,語氣之中也甚是咄咄逼人,「要不是你的話,明軒哥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本來這後果都是你該承受的,可卻要讓他替你來承受,你卻安然無恙。」
「他做生意又要做陶瓷,你知道對他來說,受了這種傷,對他的工作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他為了工作,傷還沒有好就忍痛出了醫院,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有一次來看望過他嗎?你那個爹也是那一副德行,以為派那麼幾個人過來,就能把我們打發了嗎?」
「現在他傷好了,你才想起來過來看他,還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我看你就是怕他會給你招來麻煩一直躲著吧,白婉瓷你這個人還真的是虛偽又自私。」
聽著這樣犀利的言語從孟淺櫻口中而出,白婉瓷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有愧於他,又何嘗沒有一份自責,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可她的無可奈何卻沒有人能夠明白,她也只能搖著頭,誠懇地同她解釋著,「不是這樣的,淺櫻,我也一直都在牽掛著他,在他出院的那一天,我就想著來看他的,可是因為我爸爸……」
「白婉瓷,你不要再找藉口了!」然而孟淺櫻卻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聽白婉瓷的解釋,當即便厲聲打斷了她,「你就是一個又自私又虛偽的人,不要為了你的虛偽找藉口。」
「你對明軒哥既然沒有情誼,那你就徹底和他了斷,不要再過來裝好心,你演的這一場戲,能夠騙得過明軒哥,但是騙不過我。」
「白婉瓷,明軒哥有他要做的事情,他不會把過多的心思放在你身上的,你也別妄想從我們華興這邊撈到什麼好處。」
「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再來找他了,你這樣的身份和她是做不成朋友的。我們華興也不歡迎你這樣的人到來。」
「你以後你離我們華興越來越好,我們都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和你這樣的人產生任何交集。話不多說,你自己好自為之!」
孟淺櫻落下了這一句話,便轉身沖沖地跑了回去。
而白婉瓷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是一副呆怔怔的神情,對孟淺櫻那一番不留絲毫餘地的斥罵,便是連一句回擊都沒有。
她向來是個不會受旁人委屈的人,可這一次,卻偏偏沒有回擊與反駁。
是啊,有什麼回擊的呢?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對,本就是自己有憒於景明軒,自己還有什麼可抱怨不滿的呢?
聽了這些話,她的心中止不住泛起了一陣陣淒涼與難過。原來竟然有那麼多的人不喜歡他們之間的來往,或許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可他們之間的情誼,明明就是最真誠的,為何忽然之間有這麼多煩亂複雜的因素要橫在他們之間呢?難道兩個人真的不應該再有來往了嗎?
「小姐,小姐!」許崇祺的這一聲呼喚,才將白婉瓷的思緒拉了回來。
「啊?」白婉瓷不覺得有些愣神,兩秒過後才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平和的模樣,淡淡對許崇祺道了一句,「我們走吧,崇祺哥。」
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跟許崇祺一同回到了停車位旁,坐上了轎車向白公館的方向行駛了去。
車窗外,望著一路夕陽西下的風景,她的心中翻湧著數不盡的惆悵與煩亂。
「崇祺哥。」被滿心的心事填滿,她也只能選擇與離自己最近許崇祺傾訴:「你說,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真的不配和明軒做朋友啊?」
「小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許崇祺未經思考,便把他的觀點否定了去,很堅定地說著:「小姐,這樣又真誠又善良的人,這世界哪有什麼事情是小姐不配的。就算有不配,也是旁人配不上小姐。」
「你倒是會說話。」聽著他這話,白婉瓷不由得笑了出來,可是還是化解不了心中的惆悵。
她將手拄在了車中的椅背上,側著臉,望著窗外的風景,聲音之中仍然帶著說不盡的落寞,「我啊,和明軒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我跟他之間的來往從來都是真摯對真摯,真心換真心,從來都沒有什麼關於利益的算計。」
「可是我爸偏偏不信,他總覺著我會被他騙,便一直限制著我與他的來往。這一次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對不住他,他為了救我而受傷,我卻一直都沒有看望過他。」